平步青雲 - 893 春天還有點遠
「喜……歡！」說出這句答案的時候，史芸香感覺到全身的力氣都被耗費掉了。她綿綿地喘息著，身體卻忍不住往後尋找支撐點。
「喜歡就說出來，叫出來，好不好？我喜歡聽你叫……叫吧！盡情地叫吧！嗯……」用力地托起那塊富饒的土地，施德征高舉雄赳赳氣昂昂的怒劍大刀闊斧地進行了開荒犁地。
聽到施德征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史芸香像是受到催眠一樣地盡情地吟唱了起來。婉約動聽的歌唱聲時而高亢激進時而清脆平緩。伴隨著身後的力道，雙手撐住櫥櫃的她愕然地發現此時她的腦海里晃動著的竟然是那張熟悉的年輕的臉龐。
客廳里，竇一凡雙腳發軟，下腹部一陣陣的酸脹。他危襟正坐，在沙發上併攏著雙腳一動都不敢動地坐著，像是一個入定的老和尚似的想要將耳邊激盪迴旋的吟唱聲驅趕出境。可惜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算他的定力再足也抵擋不住史芸香的魔音穿耳。
從廚房響起第一個音符開始，竇一凡就開始心不在焉了。他想要站起來衝進廚房裡，他想要一把推開那個壓在史芸香身上的男人，他更想對那個年近半百的老頭說——領導您辛苦了，這種體力活還是讓我來吧！
可惜的是，這一切都僅僅是竇一凡的個人臆想。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可能這麼做的。不說裡面的一男一女都是你情我願的，就算是不情不願的，竇一凡又能做什麼。難道要他來一場英雄救美，將史芸香拉過來納入自己的胯下？這似乎更是無稽之談。
就在竇一凡暗自怨恨自己的聽力實在太好的時候，廚房裡響起了更加激盪的聲音。結實無比的櫥櫃發出哀怨的抱怨聲，在那個男人一陣雄壯的低吼之後一切恢復了平靜。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竇一凡只得默默地閉上雙眼，當自己剛才睡著了似的。只不過，在他閉上雙眼的時候，竇一凡很認真地叮囑自己，就算餓死也不能吃今天的餃子。那些餃子上面分分鐘都有可能沾滿了施德征的一億子孫後代。
廚房裡傳來收拾戰場的聲音，竇一凡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似的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三並兩步的往客廳門外逃竄了過去。他可不打算被施德征當場抓住偷聽牆角，雖然施德征也不止一次地在他面前上演活春宮。可是這一次竇一凡已經很清楚地聽到史芸香軟綿綿地表達了拒絕和施德征的堅持索要。這不能不讓竇一凡敏感地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地心虛。這種不怎麼好的感覺就像是那天在畫室里史芸香身上的肚兜無聲飄落時的那種慌亂和掙扎。
施德征滿足地抱著臉色潮紅神色迷離的史芸香從廚房裡走出來，卻發現本應該在客廳里等待著他吩咐的那個年輕身影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有些詫異地四處環視了一番，還是沒有見到竇一凡的身影。
「我下來吧！我真的沒事，真的！」被扣在施德征胸口的史芸香有些不安地掙扎著要下來，卻被緊緊地摟住。她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見到那抹高大健碩的身影才無聲地鬆了口氣。在今天，那種被刻意藏匿了很多年的罪惡感再次從她的心底里快速地蔓延開來，讓她有種透不過起來的感覺。
「怎麼了？害羞了？呵呵，這裡又沒有別人，你害羞什麼？」見到史芸香臉色爆紅香汗淋漓，施德征忍不住開口挑逗。
「我……我想洗澡！我先上樓了，等會兒再給你們弄餃子。」被施德征說得有些無地自容的史芸香從他的懷抱里跳了下來，拉了拉身上的睡裙慌慌張張地往樓梯間小跑了過去。
「別跑那麼快！等等我！」施德征朗聲笑著，心情十分舒暢地快步追了上去。
「市長，您的電話！」就在施德征和史芸香笑鬧著追趕的時候，竇一凡拿著手機從客廳門外走了進來。看著滿臉煥發容光的施德征，竇一凡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把手機遞了過去。
「誰的電話？」施德征涼涼地白了竇一凡一眼，低聲問了一句。這個時候敢上前打擾他性致的人還不多，竇一凡敢冒著風險叫他聽電話正說明了這一點。
「省里的張立科張副檢察長。」聽到施德征有些不爽地發問，竇一凡捂住手機的手掌捂得更緊了。他湊到施德征身邊，低聲回答道。
「嗯！喂，老張啊！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啊？哦……」明白這個電話屬於非接不可的範圍，施德征臉色緩和了一下，伸手從竇一凡手裡接過手機。
竇一凡默默地站在原地，聽著施德征跟著電話那頭的張立科不緊不慢地聊著。他低垂著腦袋，用心地傾聽，希望從施德征的隻言片語里獲得對方在電話里所說的某些信息。只不過，讓竇一凡有些失望的是拿著手機的施德征很快就踏上了樓梯，聲音也慢慢地消失在樓道當中。
竇一凡有些無趣地掰著手指站在客廳門口，望著外面陽光燦爛的的天空。一陣涼風吹過來，揚起院子裡的落葉，在院子當中久久地盤旋著，不肯落下。透過洋洋灑灑的塵土和枯葉，竇一凡不由得半眯起雙眼，看著半空中的太陽，心裡有些蕭殺。
時光飛逝，不知不覺地炎夏過去了，涼秋也快要消失了，嚴冬就要到來了。億豐省地處天朝東南端，四季如春。這裡溫度差不大，季節的變換很不明顯，經常有種讓人產生錯覺的溫度。就算是十二月下旬，舟寧這裡的樹木仍然蔥綠如常，花開如妍。如果不是時不時地颳起一陣涼風，竇一凡這個舟寧人都會以為這裡就是春天常駐的國度。不過，冬天就是冬天，缺乏了春天的生機，更多了一份冰寒和冷酷。
一腳跨出客廳，站在廊道上，竇一凡突然想起了英國偉大詩人雪萊寫過的一首著名的抒情短詩《西風頌》。竇一凡記得裡面有一句膾炙人口的詩句——befarbehind?如果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