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885 天旋地轉
「嗯，不錯！懂得謙虛的年輕人有前途。老施，看來你教導出好徒弟啊！」聽到竇一凡的話，歐陽達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悅，而是衝著施德征笑了起來。
「哪裡，哪裡，都是按照省委省政府的指示辦事。」施德征瘦長的臉龐也沒有什麼異常的表情。坐在歐陽達斜對面的他將郭銘記那一雙陰沉的眼睛看字眼裡，嘴上卻不動聲色地提醒竇一凡。
「歐陽副省長，其實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我們這一次招商引資能夠取得重大勝利，就是舟寧市委市政府郭書記運籌帷幄，嚴格執行上面省委省政府的政策方針所取得的成果。如果沒有省委省政府和舟寧市委市政府的正確指導，我們這一次也沒有辦法取得突破。正因為我們不折不扣地執行了上級給我們的任務，才……」竇一凡繼續侃侃而談，並沒有為剛才過於明顯地表達出個人站隊傾向而感到一絲的慌亂。他面不改色地說著，把舟寧市委市政府從市委書記郭銘記到市長施德征再到領隊的馮秀峰不同側重地讚美一番。
歐陽達認真地聽著竇一凡一臉真誠地唱著贊詩，時不時地點著腦袋。郭銘記的臉色似乎也有了一些好轉，就連剛才還一臉凝重的鄭林曦也開始有了一抹笑意。原本是想看竇一凡如何出醜的馮秀峰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面前這個嘴角不長毛的年輕人一下子就扭轉了局面，心裡的憤恨早已經掩蓋了他也屬於被竇一凡點名讚美人選的喜悅。
「這一次都說完了？呵呵，不錯，是個人才！老郭，這小子就交給你好好培養了！」竇一凡的話已經說完了好一會兒，歐陽達仍然意味深長地上下打量著他。竇一凡勇敢地抬起眼眸看著這位四十出頭的年輕副省長，心裡猜度著今天的這一場表演到底能夠得分多少。過了好一會兒，歐陽達才朗聲笑著將面前的竇一凡交付給了坐在他隔壁的郭銘記，用以表達他的惜才之情。
「歐陽副省長，您說的是，這小子的確是可造之材，可惜就是……呵呵，可惜就是年輕了點。對了，歐陽副省長，您可能不知道，這小子前幾個月就是那個……對了，哪個部門的公開選拔？嗯，對了，就是舟寧市政府搞的公開推選弄出來的，市府辦副主任，應該是副處級吧！年輕有為！」聽到竇一凡有些刻意地補充說明，郭銘記坐直起來指著竇一凡對歐陽達介紹著。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郭銘記對竇一凡的介紹看起來很無意，甚至表現得有點忽視這個年輕人的一直存在。
「哦！我還以為只是老施的貼身秘書呢！原來還是一個帶級別的，好！竇一凡，是不是應該敬一敬你的領導們？還有你拉過來的戰略夥伴們？」歐陽達對竇一凡的印象似乎一直很不錯，甚至不惜出面為他圓場解圍。在這一場宴席中，不僅僅有歐陽達為代表的省里的領導，也有浩瀚公司的老總莊守瀚，以及奧瑪斯公司的代表劉思銳，當然，也少不了舟寧市委市政府的幾個領導。歐陽達這一席話給足了竇一凡面子，當然，還是以愛惜人才為主題表達出來的。
被單獨出來安排在vip包房裡面吃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竇一凡十分謙卑地對這些大小領導都一一敬酒。當竇一凡的酒杯碰了碰莊守瀚的杯跟時，他能夠明顯地看到莊守瀚眼裡那一抹頗有深意的關注。竇一凡頷首笑著感謝莊守瀚的出手相助，搶先一口灌下一杯琥珀色的佳釀。莊守瀚對竇一凡的表現似乎挺滿意的，古板的臉上笑容也增加了不少。
當竇一凡來到劉思銳的身邊時，端起酒杯的手臂被劉思銳輕按了下來。
「一凡，這么喝不行啊！先吃幾口菜吧！咱們兄弟間不急，也不來這種自相殘殺。」劉思銳淡笑，遞給竇一凡一雙乾淨的筷子。
「劉總，不，劉哥，謝謝您啦！」竇一凡感激地看了劉思銳一眼，發現這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總經理不僅觀察細微，而且很體貼。一口氣灌了五六杯軒尼詩的竇一凡早已經感覺到喉嚨里的火辣辣。現在劉思銳給了他一個喘息的機會，可是竇一凡卻不能順勢而為，只得真誠地感謝了劉思銳的關懷，稍稍喝了一口放在一邊的礦泉水，權當是漱口解乏。
劉思銳也不勉強，跟竇一凡兩個稍稍沾了沾嘴唇之後就一笑而過了。竇一凡的敬酒任務還在繼續著，特別是到了馮秀峰的跟前，更是有點舉步維艱了。被馮秀峰纏著喝了三大杯酒，竇一凡胸腹間早已經有翻江倒海的衝動。只不過強壓著這種難受勁，竇一凡還是順著馮秀峰的意思喝下了三大杯。馮秀峰小氣，如果在這樣的場合拂逆了他的意思，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處於劣勢的竇一凡不打算在這裡跟馮秀峰當面鬧僵，只得給足他面子。等到竇一凡喝下第三杯酒之後，馮秀峰還想糾纏他說點什麼的時候施德征找了個藉口叫住了，這才讓竇一凡好不容易得到一個休息的機會。
滿臉爆紅的竇一凡艱難地壓制著當場狂嘔的念頭，朝歐陽達和郭銘記等人解釋了一下趕緊找了個機會往門外退。扶著包房外面的牆壁踉踉蹌蹌地往外走，竇一凡的腦袋開始發脹。仰頭看了一眼天花板，他發現了走廊上的燈光開始打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突襲而來。竇一凡暗自苦笑，看來他這一次真的是達到了吃自助餐的最高境界了——扶著牆壁進去，扶著牆壁出來。只不過，他並不是吃多了，而是被灌多了，而且還是自己自願自覺地灌酒。
「你怎麼樣了？這些個王八蛋怎麼又這樣灌酒的？！走，搭著我的肩膀……走，跟我走吧！」一個清脆的聲音在竇一凡最無助的時候響起，一雙素手攙扶著他的手臂往電梯間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