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858 再見也是朋友
「什麼叫做不知道給不給算？市府辦的副主任按道理是副處級，可惜的是上面一直沒有給於坤明套上正處級待遇。人家正主任於坤明還是一個副處級，他竇一凡就想越過頭搞上去了？哼！除非老施硬要給他，否則的話就讓他一邊呆著去吧！」馮秀峰的心思回到了劉德知的話題上來了。似乎一說到竇一凡，馮秀峰的火氣就特別的大。不過，如果他知道他想讓一邊呆著去的竇一凡還真的是在洗手間裡面一邊呆著的話，不知道馮秀峰還會不會說這樣的話。
「那也是！對了，馮市，咱們市政府這邊的人員似乎有些變動。好像您的分管範圍大了一些了……」劉德知似乎訕笑了一聲，然後又是一陣附和，接著又似乎是提到了馮秀峰本人的事情。不過在洗手間裡面已經呆夠了的馮秀峰已經往門外走了過去，劉德知的聲音也就慢慢地消失在門外了。
從廁所單間出來的竇一凡輕噓了一口氣，洗了洗手往門外走去。洗手間就是洗手間，就算是五星級大酒店的洗手間，那也不過是個廁所而已。聽了一肚子私密話，憋了一肚子氣的竇一凡發現這乾乾淨淨的洗手間裡在馮秀峰的一頓話之後好像是充溢著一股狗屎味，烏煙瘴氣的，揮之不散。
等到馮秀峰和劉德知的聲音徹底消失之後，竇一凡才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洗手間往左拐是通往會客室的走廊，往右拐是通往樓梯安全門的通道。竇一凡走出來的時候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見到走動的人員才重新掏出手機準備給徐一鳴再次撥打電話。如果劉德知所說的是事實，那麼今天上午正在開常委會的施德征是沒空接聽他的電話的。可是沒資格參加常委會的徐一鳴卻肯定有時間接聽電話。竇一凡知道徐一鳴不住想讓他及時地和施德征聯繫，可是除了撥打徐一鳴的電話之外，此時的竇一凡實在想不出來還有哪個人可以直接找到施德征的。一邊撥打電話，一邊往樓梯方向走去的竇一凡被面前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人影給嚇了一跳。他剛想開口罵人的時候卻見到一張熟悉到骨子裡的俏臉。
「是你？你怎麼在這裡？」首先開口的是往洗手間方向走去的葉子君。她意外地看著面前拿著手機往外竄的男人，忍不住一聲低呼。
「是你！你也來了，呵呵，你們柳水準備真充分，跟蹤到各個人了，是不是？」見到面前身穿一套黑色職業套裙的葉子君，竇一凡才體會到一直隱藏在心底里的渴望是那樣的真切。他定定地看著那張從未改變過的臉龐，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看來冤家路窄這句話還真是不錯的，在億州短短的兩天裡他竟然兩次都碰見了葉子君。
到底是緣還是孽，似乎已經分不清楚了。柳水市對這次的億豐省招商引資的重視程度遠遠在舟寧之上，不僅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各就各位盯緊省內外的各大企業，更是盯緊了周邊的各個地級市，大有獨攬天下的姿態。在柳水市辦公室的葉子君也是被派遣出來的一分子。是緣分還是巧合，葉子君手裡需要跟進的三家企業當中就有兩家剛好跟竇一凡看中的目標是一致的。相對於竇一凡來說，葉子君身後的柳水市比舟寧有著更加獨特的優勢。柳水市本身就是一個經濟開發區，享受的政策傾斜明顯比舟寧市來得更加實在一些。舟寧市想要從柳水口中奪食似乎沒有多大的可能。如果柳水市派出的不是葉子君，或者竇一凡還可能走偏鋒想盡千方百計將這兩家公司搶奪到自己手中，可是當他再次見到葉子君的時候，心裡那種隱隱的歉意卻像是隱藏多年的岩漿一樣找到了決堤的缺口，洶湧地咆哮著的虧欠讓他無法硬下心腸從葉子君手裡拿走這兩個項目。
「呵呵，你也來了！奧瑪斯公司那邊也是你在負責，沒想到浩瀚海產這邊也能碰到你。竇一凡，看來咱們的緣分並不淺啊！」葉子君攏了攏飄落在胸前的長髮，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發苦。
「緣分不淺……你們那邊怎麼樣了？還順利吧？」聽出葉子君話中有話，竇一凡卻不敢接腔。他有些不自在地別過目光，想要將自己的注意里從葉子君妙曼的身體中剝離開來。可是就算他再怎麼錯開話題，他都無法錯過葉子君有些苦澀的笑容。
「我們這邊？還了解我們的進展？呵呵，真是巧了，我也真想了解你們的進展。怎麼樣？要不等會吃午飯，一起？」竇一凡無意的話題卻讓葉子君很直接地跟他和她不約而同的目的聯繫在一起。她抬起眼眸，鼓起勇氣看著面前這個日思夜想的男人主動提出約會。
「吃午飯？君子，真對不起，我……今天中午真的走不開，很抱歉！」竇一凡意外地挑了挑劍眉，有些不怎麼相信地看著似乎正在悄悄發生改變的葉子君，艱難地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說出一句充滿歉意的話。
「怎麼？就算……呵呵，再見也是朋友吧！難道你擔心我會吃了你？還是擔心她不高興？」聽到竇一凡的拒絕，葉子君的眼眸一暗，整個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淡然的笑容，似嗔似怪地看著竇一凡輕聲問道。
「君子，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別人……要不這樣吧，今天晚上你有空嗎？晚上我應該能夠抽得出時間來，一起吃頓飯吧！」竇一凡心中的防線一下子被葉子君臉上那一抹慘澹的笑容擊了個粉碎。他遲疑著答應了下來，心裡告誡著自己千萬不能再禍害多一個女人了。
「好，今晚見，到時候電話聯繫！」聽到竇一凡的建議，葉子君一下子笑了，嘴角綻放著燦爛的笑意。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側過身子讓有些猶豫的竇一凡經過。
「今晚見！我先……先聽個電話！」竇一凡遲疑著點了點頭，衝到嘴邊的話無聲地咽了回去，到了最後只能是倉促地點了點頭。他有些煩亂，似乎是偷情被捉的那種慌亂，可是當他看到葉子君眼裡的欣喜時卻又無聲地笑了。
沒有回頭，竇一凡笑著跟葉子君點了點頭，擦肩而過。一邊往樓梯口走去的他看著手機屏幕上閃爍著熟悉的手機號碼，按下了接聽鍵。
「喂，施老闆，是我！」空曠的樓梯口留下他平穩的聲音，久久地迴蕩著。
站在洗手間門口的葉子君聽著竇一凡的聲音慢慢地遠去，嘴角浮現了一抹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