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692 物以類聚
「封秘書，您好！我就是剛才給您打電話的小竇秘書，竇一凡。」竇一凡沖封國全淡然一笑，發現這個在林少揚身邊跟了好幾年的市委秘書倒是有幾分好奇心。只不過，封國全的這一次發問愣是暴露了他對御鵬山正在發生的大小事情缺乏關注。竇一凡到市政府秘書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就算封國全對於這些事情都是不怎麼關心的，也不可能會漠視到一無所知的地步。看著封國全帶著幾分好奇的臉龐，竇一凡突然想起了一句話——扮豬吃老虎。在他眼裡，要不封國全是真傻，要不封國全就是裝傻的高手。不過，不管封國全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竇一凡都不會掉以輕心。
「哦？小竇秘書？你就是那個剛剛從市府辦調上來的小竇秘書啊！」封國全一臉的恍然大悟，嘴裡還很自然地溢出了這麼一句反問句。
竇一凡淡笑著朝封國全點了點頭，轉身跟剛剛走進來的副市長趙維瑾打了聲招呼。看著跟在趙維瑾身後頜首而笑的任晨池，竇一凡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了李大鵬的臉龐，還有那一張跟李大鵬有幾分相似的屬於李大民的臉龐。如果事情真的是趙維瑾一手策劃的，那麼這個看起來笑得很是憨厚的任晨池到底又知道多少？如果趙維瑾真的跟這個一石几鳥的大局有著莫大的關係，那麼他手裡到底掌握著什麼東西讓郭銘記和施德征投鼠忌器的？竇一凡一邊笑著跟陸續過來參加碰頭會的幾個人打著招呼，一邊暗中思索著。
只不過施德征給竇一凡思考的時間並不多，很快會議就正式開始了。以其說施德征找來林少揚和趙維瑾是開碰頭會，倒不如說是施德征當面向林趙兩人宣布郭銘記在海饒開發區所做的決定。施德征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轉述了郭銘記在海饒說的話。施德征說完話之後就靜靜地等待著林少揚和趙維瑾兩人的表態。見到辦公室安靜下來，竇一凡下意識地抬眸看了看一直沉默著的林少揚，又看了看同樣寡言少語的趙維瑾。仔細打量著兩人的時候，竇一凡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年頭，那就是林少揚和趙維瑾兩人還真是有著幾分相同之處，同樣都是不怎麼說話的男人，同樣都是經常陰沉著臉，同樣都是當副職的，同樣都是為人相當低調的。突然找出了這麼多的相同點，竇一凡心裡莫名其妙地咯噔了一聲。難道這就是物以類聚？他有一種不怎麼好的直覺，似乎若隱若現地從迷霧重重中探出了一點點的苗頭，可是想要抓住卻又發現那一點點思維的方向又迷失在迷霧當中了。
林少揚和趙維瑾兩人都沒有說什麼，更不要說有什麼反對意見了。這一點讓竇一凡覺得相當的正常。就這樣，小小的碰頭會很快就結束了。接下來就是施德征所要求召開的市委市政府各個科室腦袋的大會了。列席此次會議的有市長施德征、市委副書記林少揚和副市長趙維瑾。在會議上，施德征傳達了郭銘記的指導思想，並且快速地安排了工作。此次會議的重點在於將在家的所有副處級以上的領導分配到海饒開發區各個鄉鎮，特別是以劉家村為中心的整個輻射區，挨家挨戶上門做村民的思想工作。施德征給所有參加會議的人員下達了死命令，就是務必在本月十六號省專家小組到達舟寧之前掃清一切隱患。
施德征的話音剛落，參加會議的各個小領導們立刻就竊竊私語悽厲。整個會議室雖然沒有立刻譁然生變，但是每個人的臉上書寫著不同的反應。坐在旁邊的竇一凡稍稍關注了一下，發現不少人臉上浮現的是『關老子鳥事』的表情。竇一凡原本以為施德征會重申一遍要求的，不過讓竇一凡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是施德征交代完任務之後就立刻示意宣布會議結束，連給大家議論的時間都省略了。
前後兩個會議開下來，原本掛在東邊的艷陽也移到了頭頂上了。剛剛回到市長辦公室的施德征連一口熱茶都沒有喝就拎起公文包往門外走去。竇一凡趕緊上前接過施德征手中的皮包，跟上了他的腳步。話說，這秘書的工作就包括了拎包在內了。所以，竇一凡從來就不覺得替領導拎包有多大的事情。特別是在億州為施德征拎過那個沉甸甸的皮箱給蔡建新之後，竇一凡就更加覺得無所謂拎包不拎包了。當領導的秘書一般都沒有節假日，更沒有什麼私人空間。特別是充當貼身秘書的，更是二十四小時隨時聽候命令。睡得比領導晚，起得比領導早，不僅要替領導打理好日常行為日程，還要事事為領導關注細節。說得好聽一點就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以領導為中心、一顆紅心兩手準備時刻提供獻身的機會。
折騰了這麼久，施德征坐上車的時候已經是相當的疲倦了。只不過，比施德征更加疲倦的竇一凡還必須打醒十二分精神握好方向盤。施德征揉了揉太陽穴，隨口吩咐竇一凡將他送回家。
從寧和小區出來的竇一凡鬆了一口氣，慢悠悠地開著奧迪車準備趕回家好好地睡一覺。計算起來，竇一凡已經兩天一夜沒有合眼了。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挨不住了，更不要說竇一凡昨晚還在酒吧里跟施國棟幹了一仗，手掌上還有被玻璃碎片割過的傷口在隱隱作痛。竇一凡低垂下眼瞼看了一眼被他換成兩張創可貼的右手，疲憊不堪地打了個哈欠。
就在他雙眼快要眯成一條細縫的時候，他的手機又適時地震動了起來。這一次給他打來電話的是一個陌生人，自稱是舟寧市紀委的羅志強。聽清楚羅志強的話，竇一凡整個人呆住了。他拍了拍腦門，發現他差點忘記了昨晚給他打電話的那個女人所交代的事情。想到自己差點要誤事了，竇一凡的右腳重重地踩下了油門，標誌著施德征身份的奧迪洞洞二飛一般地朝舟寧市人民醫院疾馳而去，一路上還留下沒有間斷過的喇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