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似水流年走出來的時候天還是下著瓢潑大雨,柳如媚默默地將雨傘遞到竇一凡的手裡,無聲地嘆了口氣轉身往門內走了進去。 竇一凡沉吟了一下,沒有再多說什麼。撐著那把大大的黑色雨傘,竇一凡慢慢地走回了市中心的商業街。渾身濕漉漉的他手裡握著方向盤卻久久沒有啟動汽車,耳邊一直迴旋著郭銘記在他臨走前說的那一番話。他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了一張不到五十歲的男人的臉龐,尖尖的下巴、有些消瘦的身影,沉默寡言、為人內斂低調。當然,讓竇一凡印象特別深刻的還有他身邊那個車技十分了得的司機。儘管印象深刻,但是竇一凡還是認為郭銘記所提到的這個男人並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挑戰御鵬山的兩大巨頭。可是,既然郭銘記對這個男人有所懷疑,那麼竇一凡就不得不對他多加留意了。如果真的是跟他有關的話,那麼在這個男人背後到底還有什麼能量支撐著他在舟寧這邊天空下攪起三尺浪?
跟往常一樣沒有把事情想明白的竇一凡選擇了暫時放下這些事情。他今晚還有一個酒席必須參加,就算是雨再大,他都必須到場,因為今晚的飯局是他為張承繼操辦張羅的。🐼♡ ❻9şĤǗX.ⓒόⓂ 🍮♪不過,去赴約之前他還必須回家換一套乾淨的衣服。
竇一凡把酒席設在帝豪酒樓的二樓,也算是舟寧市裡面檔次比較高的酒樓了。當他開著車繞了個彎去接張承繼一起到酒樓的時候,張承繼看著竇一凡三番四次地欲言又止。 等到竇一凡實在受不了張承繼這種含情脈脈的神情時,車已經到了帝豪酒樓的樓下。
「說吧!什麼事情這麼扭扭捏捏的?」竇一凡把車停好之後,乾脆回過頭直接了當地問張承繼。
「竇太后,我說,咱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請客啊?這裡,哎,帝豪大廈實在不是咱們能夠消費得起的!這一餐飯吃下來得多少個月的工資啊?這還不算酒水的錢呢!」張承繼撓了撓頭皮,一臉為難的喃喃道。
「換個地方?那咱們該怎麼跟你們溫如琛溫局長說呢?說咱們的腰包不鼓,吃不起了?嘿嘿,要是這樣的話,我看別說是你的前程了,傳出去,就算是溫如琛覺得無所謂,你的面子也丟光了。怎麼樣?是錢重要還是面子重要?」竇一凡嘿嘿一樂,突然萌生了一種捉弄張承繼一番的心思。💚💎 6➈𝐬ʰυ𝔵.cỖм ☝👤
「面子很重要,哎,錢也重要啊!你不知道我現在的工資卡都在歐琳琳手裡,想花錢都必須向她打報告申請呢!唉,現在就算是想請哥兒們幾個吃頓小酒都沒錢啊,早知道,我就應該多存點私房錢了。」張承繼滿臉愁容地望著車窗外的雨簾,把自己覺得最窩囊的話都向竇一凡和盤托出了。
「要花錢還得打報告申請?唉,我說張承繼,你這樣的男人也真是活到頭了你!錢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是我的事。走吧!咱們得早點
上去,不要讓客人等了。菜,我中午已經交代部長點好了,拎著酒上去就行了。」聽到張承繼這話,竇一凡愣了一下,然後是一番搖頭苦笑。張承繼老實本分,歐琳琳尖酸刻薄,兩人在一起暫時來說肯定是張承繼吃虧了。不過,兩人結婚長久生活肯定要有一個人被同化。竇一凡心裡的希望當然是張承繼將歐琳琳同化了,不過目前來看張承繼似乎還沒有這個能量。
「一凡,這樣吧!你先幫我把今晚的錢墊上,我改天一定還給你的。不過,可能要大半年後了,我手頭上沒有什麼錢,還得等著加班費什麼的一點一點地存起來。你不會介意吧?」看到竇一凡搖頭苦笑,張承繼鄭重其事地把話說明白了。
「自家兄弟就不要說錢不錢的事了,今天晚上原本就是我做東,也不用你掏錢。不過,今晚跟溫如琛吃飯喝酒之後你還是要到他家裡去拜訪一下,意思意思也是必要的。錢的問題不用擔心,不夠的話跟我或者吳二拿都行,反正他也是自己賺錢自己花的。別擔心了,好不好?」弄明白張承繼是因為這事糾結,竇一凡也不敢再繼續捉弄這個老實到有些木訥的好友了。只不過看著唯唯諾諾的張承繼,竇一凡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一個多月前的他不也是這種瞻前怕後,生怕花錢生怕欠人人情膽小怕事的張承繼嗎?把話挑明安慰了張承繼一番,竇一凡撐起雨傘推開車門下了車。
「可是……」張承繼手裡拎著兩瓶一斤四兩的軒尼詩XO,跟在竇一凡身後,張大嘴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可是什麼?還可是個鳥啊?走吧!是不是淋著雨舒服一點啊?我說張承繼,你什麼時候能不用這麼扭扭捏捏的?越看越像個婆娘……」竇一凡沒好氣地打斷了還要繼續磨牙的張承繼。看著傻傻地站在雨里的好朋友,竇一凡心裡盤算著能不能也給張承繼找一個賺錢的活兒。吳子胥是凌雲璧兄妹倆當場相中的一個,周穎睿是竇一凡帶著過去介紹給凌雲翔認識的,這兩個人也算是確定下來給凌氏兄妹打工干私活的了。周穎睿是直接奔著錢而去的,吳子胥這邊的情況倒是有點複雜。在竇一凡敏感的神經感觸到的是吳子胥答應替凌氏幹活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凌雲璧的存在。如果不是吳子胥對凌雲璧有好感,單憑著錢財,吳子胥這個不差錢的小商二代根本就不屑一顧。只不過,想給張承繼找一個位置還真是不那麼容易。
「哎……」張承繼無奈地答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將兩瓶酒護在胸口,也顧不上頭頂上的雨水邁著小步子朝帝豪酒樓的大門走了過去。
「喲,我說這兩隻落湯雞是誰呢,原來是竇大秘書您啊!怎麼,最近漲工資了,也有錢來帝豪吃飯了。」就在竇一凡和張承繼撐著一把傘走到酒樓門口的時候,台階上邊傳來一個令人不舒服的聲音尖銳地刺激著兩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