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7 癥結所在

  「這次到億州有施德征的司機林劍威,還有一個女人叫香兒,加上我,總共四個人。  施德征具體到過哪些地方我也不是了解得太全面,除了剛才向您匯報的去了億江第一城一個朱老闆家之外,我沒有跟他出過門。對了,還有一個叫做綠茵小築的休閒中心,應該是一個高級會所。施德征在那裡見過一個姓蔡的,應該叫蔡建新。」竇一凡原本可以很流暢地把朱占亭和蔡建新等人的名字說出來的,可是他轉念一想還是有所保留的好,免得郭銘記再次追問的時候他回答不出什麼來。

  「億江第一城的朱老闆是總所周知的一個大人物了,也是施德征最有力的靠山。至於蔡建新,他原本跟施德征就是穿同一條褲子的。如果沒有真憑實據,是沒有辦法扳倒姓施的。」郭銘記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竇一凡所說的這些事情。他有些煩躁地在客廳里來回地踱著步,一雙大手背在身後似乎想要確定什麼又似乎是在掂量著什麼。

  郭銘記的這一番話,竇一凡理解得十分的透徹。施德征在舟寧盤踞數十年,在舟寧市內的關係盤根錯節。再加上施德征在省里有著省委省政府的領導關照著,郭銘記要想徒手扳倒施德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想從經濟方面入手大動干戈地查出施德征,就必須動用到上一級的紀委和檢查機關。👤♩ 6➈丂Ⓗ𝐔᙭.ⒸOᵐ ♥👌而施德征在經濟方面原本就跟億豐省那邊有著千絲萬縷的糾結,如果要查施德征就勢必會牽扯到億豐省裡面的那些頭頭們。  竇一凡心裡明白,如果郭銘記沒有足夠的力量,是不會輕易去動施德征的。畢竟,郭銘記必須掂量施德征背後的力量。

  正因為如此,對郭銘記的顧忌理解透徹的竇一凡一想到杜潔琪的處境心理就開始拔涼拔涼的。可是,竇一凡心裡又有種感覺,似乎覺得郭銘記這一次的矛頭並沒有對準這個案子的幕後指使者。因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廖振峰的這個案子對於施德征來說也是一個損失。廖振峰一日沒有從紀委手裡出來,施德征的屁/股下面就好像夾著一塊通紅通紅的烙鐵,用坐立不安來形容似乎還是有點輕的。

  想到這一點,竇一凡忍不住開口提醒了郭銘記一句。

  「郭書記,我個人的看法是這個案子並不是施德征在背後指使的。如果想要讓杜副秘書長儘快地從紀委手裡出來,還得另闢捷徑。嗯,我的意思是說廖振峰的案子幕後指使者另有他人。」竇一凡抬眸看了看一臉沉思的郭銘記,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嗯,竇一凡,你的意思倒是挺有意思的。」郭銘記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竇一凡一眼,隨口念叨了一句。

  「郭書記,這件事情很明顯的,我想大凡有注意過這件事情的人都很清楚,這是一箭雙鵰的好策略。不,應該是一石几鳥的事情。您和施德征都是這個陰謀當中的大鳥,呃……我的意思是大人物,主要目標。廖振峰和杜潔琪都是無辜的替死鬼,嗯,廖振峰也不是替死鬼,他原本就該死!只不過害苦了杜潔琪了!」竇一凡的話語像是

  開閘的閥門一樣嘩啦啦地狂瀉而出,收也收不住了。

  「大鳥?替死鬼?喂,竇一凡,我說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說話一套套的?你說誰是替死鬼?廖振峰是替死鬼?他替誰死了?替施德征?他替得起嗎他?還有,你的意思就是杜潔琪是替我死的了?」一聽到竇一凡嘴巴把不住地扯著,郭銘記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涼涼地盯著竇一凡看,一連串的質問把竇一凡弄得有些狼狽不堪。

  「我不是說杜潔琪是替您去死的,我也知道您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去替您死。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您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出事。」第一次面對郭銘記的逼問,竇一凡語無倫次地想要解釋什麼,不料卻越解釋越凌亂。

  「她不是出事了嗎?我不也是眼睜睜地看著嗎?什麼叫做你的意思是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出事?」郭銘記平日裡話不多,或者只是因為不敢多說。現在竇一凡自動送上門一個機會讓他噴屁,也難怪郭銘記會步步緊逼,把竇一凡搞得啞口無言了。

  「我的意思是……我是說您不會讓她在老紀手裡呆太久的。」竇一凡這一下徹底是風中凌亂了。他還真沒想到一臉面癱神情的郭銘記較起真來也是這麼難纏的。

  「我為什麼不會讓她在老紀手裡呆太久了?你的意思是說杜潔琪手裡有什麼對我不利的證據?你的意思是杜潔琪在老紀手裡呆久了就會讓市紀委對我立案偵查了?」郭銘記上前一步,站在竇一凡的面前逼視著這個平時還算內斂的年輕人。兩人個頭差不多,郭銘記看上去比竇一凡還要強壯一些。

  兩張稜角分明的臉龐就這麼直愣愣地面對面地對著,還真是讓人有些受不了。首先敗下陣來的是心裡有些莫名其妙發虛的竇一凡。他有些狼狽地別過臉去,不過很快又回頭不甘示弱地盯著郭銘記看。

  「市紀委是沒有辦法對您立案偵查的,他們的級別還不夠。呃……我的意思是……」竇一凡發現這一次的辯論他以十分幼稚的方式失敗告終。

  「你的意思還真沒意思!竇一凡,我告訴你要是你在外面說這些話,哼!禍從口出,懂不懂?如果我郭銘記真有問題的話,市紀委拿我沒辦法,不是還有省紀委嗎?如果他們真的有真憑實據的話,有必要搞出這麼多名堂來嗎?我說,你這人到底長腦子了沒有?」郭銘記被竇一凡的直白給氣得差點要背過氣去了。他指著竇一凡的腦門狠狠地怒斥著,卻說出了最真實的一個結論。

  「我……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就算他們沒有什麼證據,他們同樣可以搞得您滿身騷,讓您同樣清白不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嘛?」被郭銘記一頓怒吼給激起脾氣的竇一凡也犟了起來。他橫著脖子毫不客氣地平視著郭銘記,還真是實話實說了起來。

  「唉……這就是政Z!這才是癥結所在啊!唉……」竇一凡衝口而出的話語讓郭銘記怔了怔。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有些徒勞地往沙發上一坐,長長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