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著手中的滑鼠，竇一凡似乎已經看到鏡湖縣這個旅遊投資項目在面前的夭折下場。 就算是退一萬步講，省里的專家小組被鏡湖縣搞定了，把省里的專項資金撥到鏡湖縣的蝴蝶泉來，估計不到三五年這些個蝴蝶泉們就只剩下承包農戶閒著無聊拍蒼蠅的聲音了。
沉思了一下，竇一凡覺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施婕妤。就衝著施婕妤送給他的那一件昂貴的淡粉色襯衫，竇一凡都有友情提示的義務。施婕妤的電話這一次立刻就接通了，竇一凡笑著跟她閒扯了一會兒才進入了主題。
「婕妤姐，我詳細看了咱們鏡湖縣的旅遊宣傳資料，發現了一個不知道該不該講的小問題。呵呵……」竇一凡輕笑著把話題引到了旅遊宣傳這點上。
「什麼該不該講的小問題？呵呵，一凡，你這傢伙，怎麼還跟姐賣關子啊？說吧！直接說！」施婕妤在電話里笑得十分的輕鬆，跟竇一凡的關係也套得十分的熱乎。👌🐲 ➅❾𝔰卄ùЖ.匚𝕆爪 😳☯
「其實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關係到鏡湖縣的旅遊資源是不是有後續發展的生命力。呵呵，長話短說，其實就是旅遊特色的問題。」竇一凡不再繞彎子，直接將話題挑開了。
「旅遊特色的問題？你的意思是蝴蝶泉沒有特色？還是……」聽到竇一凡的話，施婕妤稍稍愣了愣，頭腦裡面的發散性思維卻朝著跟竇一凡截然相反的方向發展了。
「我詳細看了你發過來的宣傳資料，覺得蝴蝶泉的特色並不顯著。儘管這個景點叫蝴蝶泉，可是從頭到尾跟蝴蝶沒有任何的關係。說句難聽的話，也就是從半山腰流下來的一條小溪水而已。在這樣的地方花大力氣做大項目的投資並不是一個理智的決定。婕妤姐，咱們姐弟倆一家人不說二家話，我看這個項目想要引起上面的關注有點難度。」竇一凡毫不客氣地指出了蝴蝶泉這個旅遊項目存在的不合理性，可是卻在施婕妤的耳朵里聽出了另一番味道。
「一凡，你能這麼說，我這個當大姐的真是打心底里高興。👹☝ ６❾丂ℍù𝔵.ᶜỖ𝓜 🐧🍮這樣吧！難度是存在的，但是咱們就是為了挑戰難度而存在的，對不對？一凡，你幫姐這一把，多大的難度你儘管幫姐給挑戰了。只要這件事情能成，姐一定好好地感謝感謝你。」施婕妤的話里話外已經透著竇一凡有些不樂意聽到的官腔了。而這些官腔並不是說施婕妤在竇一凡面前擺起了架子，而是施婕妤已經把某些行話放到了她和竇一凡之間的對話當中了。
有難度才有挑戰，挑戰了難度才能體現施婕妤等人的存在價值。而此時竇一凡就是施婕妤將要挑戰的難度。挑戰了竇一凡這個難度，才能讓鏡湖縣這一次的旅遊宣傳上得了舟寧市的匯報材料當中，甚至還有可能得到比較重筆墨的宣傳。至於竇一凡所
說的那些個不大不小的問題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到最後不了了之。
「婕妤姐，你要是說到這麼生分的話，我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其實我真的答應不了你什麼，我只是一個握筆桿子的。寫出來的文章最後還是要經過秘書長和市長的審核，說不定我為蝴蝶泉寫出來的東西到了領導手裡就被斃掉了呢！」雖然竇一凡心裡有些不怎麼喜歡跟施婕妤打著官腔，可是有些話他不得不說。有些話說在前頭總比事後諸葛亮要好得多。有的時候大包大攬反而引人厭惡，這一點竇一凡心裡是清楚的。在竇一凡的心目當中，施婕妤還不算是讓人討厭的女人，所以他也不願意將兩人的關係往『厭惡』這個方向演變。
「呵呵，沒關係的。一凡，只要你盡力幫姐了，姐心中是有數的。」施婕妤沒有放過竇一凡在電話里的任何一個提示，繼續巧笑嫣然地跟他說著好話。
「嗯，婕妤姐，我明白了！我盡力而為吧！文章的布局方面我會給鏡湖縣留下一定空間的，這一點是我能夠做到的。但是，其它的……呵呵，我估計難度不小，你也不要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竇一凡乾脆將話題挑明了，把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和可能做不到的事情都向施婕妤做了一個說明。施婕妤一直沒有對竇一凡聊起省里這一次到舟寧考察調研背後的原因，更沒有跟竇一凡提起過省里即將對這些被調研的欠發達市縣發放幫扶資金的事情。因此，竇一凡即使滿口答應下來的也不過是答應施婕妤在匯報材料當中體現鏡湖縣這個所謂景點蝴蝶泉的存在而已。當然，在匯報材料當中如何提及蝴蝶泉也是一種技巧。竇一凡自信還能夠把握這種技巧。
「謝謝你了，一凡！你放心把文章給姐寫好了，姐就已經萬分的感謝你了！昨天我跟顏書記提到這件事，顏書記對你的印象很深刻，說有機會要請你吃頓便飯呢！」施婕妤的語氣語調都透著讓人覺得很舒服的親切。話說到最後，施婕妤還十分自然地把鏡湖縣的老大顏玉洗給抬了出來了，這不僅僅提高了這一次任務的政治層面，凸顯了鏡湖縣委對這件事情的重視性，更在無心當中抬高了竇一凡在施婕妤心目中的心理地位。
「婕妤姐，都是自家人，感謝的話咱們就不多說了。你先替我向顏書記說聲謝謝了，有機會我做東請他吃飯。呵呵，那就這樣了，我先幹活去了。」竇一凡對著電話跟施婕妤磨嘰了兩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將事情交代清楚之後竇一凡開始從施婕妤發過來的資料中刪選了幾個片段，然後再把這幾個片段縮寫成為四五個句子的簡述，保存下來備用。反正他答應施婕妤的是在匯報材料當中儘量替鏡湖縣美言幾句，並沒有答應她其它的事情，更不會傻到主動暴露自己已經了解到省撥資金的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