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548 為時過早
「歐書記，去年的招商引資是在舟寧市委市政府的正確領導下，成立了以馮秀峰馮副市長為組長的招商引資小組前往億州開展工作的，不是我個人的功勞。謝謝歐書記誇獎，一凡不敢居功！」竇一凡低垂著眼瞼，一臉的老實木訥，可是回答卻滴水不漏。
「嗯，年輕人謙虛一點是好事。不過，過度謙虛就不是太好了！」歐耀國淡淡地說了一句，看著竇一凡的眼神似乎多了一抹深意。
竇一凡淡淡地笑著，等待著歐耀國的新一輪提問。他突然發現頂著一張面無表情國字臉的歐耀國也是一個挺有意思的人，起碼是一個對經濟建設很在意的有意思的人。或者是因為沒有辦法從竇一凡身上撈到什麼有用信息，歐耀國跟他繼續聊了幾個海饒開發區經濟建設的問題，然後就讓文學立送竇一凡出去。
從電梯口那邊走回來的文學立很快就穿過通道來到歐耀國的辦公桌前，看著正在揉太陽穴的歐耀國，只是默默地給他添上一些溫開水。
「小文，你怎麼看？」歐耀國放下手中的鋼筆，抬眸看著順手正在整理辦公桌的文學立。
「書記，這個人有些狡詐，回答問題也是中規中矩的，一點都沒有跨界越線，有點難搞。」聽到歐耀國的問話，文學立停住手中的工作，沉吟了一下才回答。
「按照你的感覺，這個年輕人在施德征的問題上到底涉水有多深？」對於文學立的評價，歐耀國不置可否，一開口就問了一個實在不怎麼好回答的問題來。
「這個不好感覺！人是施德征一手提拔起來的，看上去雖然有點能力，不過……如果不是有人刻意關照的話，怎麼可能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就成為海饒開發區的代區長。海饒開發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再怎麼樣也是一個地級市的縣區，年紀輕輕，還不到二十八歲就成為開發區的第二把手，的確讓人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文學立皺著眉頭，想要尋找一個恰當的形容詞來表達他內心的感覺，可是糾結了半天他還是沒有辦法去表達內心的觀點。
「嗯，實在太年輕了，容易給人家當炮灰。從那個什麼『海上漁家』小酒樓的問題處理上看，這個年輕人有點血性，不過還是魯莽了一點。」歐耀國低垂下腦袋，低沉地說了一句之後繼續對付著桌上的文件。
剛剛到任，手頭上有實在太多的東西要他這個第一把手去親自把脈，歐耀國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跟無關要緊的人廢話。上一任書記郭銘記留下來的一個大爛攤子還在等待著歐耀國去處理，特別是銀月縣的那個大窟窿，填起來也是足夠瘮人的。
「施德征不會無緣無故提拔一個年輕人的，除非……我聽說竇一凡有個哥哥是在部隊的，好像是在哪個團還是什麼的一個領導，享受正團待遇之類的。」文學立走到歐耀國的身邊低聲提醒了一句。
「嗯，還是老東家部下的一個下屬。」歐耀國沒有抬頭，只是不咸不淡地確認了文學立的這個消息。
「書記，您打算第一站上哪？是海饒開發區嗎？」文學立試探著歐耀國的下一步安排，以便確定行程。
「海饒開發區有奧瑪斯公司和浩瀚海產兩個大公司，到那邊視察是必須的。不過，第一站我想先到銀月縣走一走。一來，這一次銀月縣損失慘重，要想近段時間內緩過氣來有點難度，需要過去鼓鼓勁。二來，聽說那邊搞了一個溫泉項目，還像模像樣的，據說是從億州過來的一個叫什麼公司的開發的。那邊還修了條公路，還是省裡面撥下來的資金建設的。對了，就是上次歐副省長下來視察時候確定的那一批省撥資金，也得過去看一看。嗯，主要還是那個溫泉項目，看能不能搞出個龍頭效應來。可以的話，樹立個典型出來，也好給銀月縣刷新一下招牌。真是瞎扯淡，一個市委書記竟然被兩個騙子給糊弄慘了！」歐耀國這一次乾脆放下手中的鋼筆，目光落在通往隔壁秘書室的小門上，有些沉悶地梳理著思路。
一提到糊弄郭銘記的那一夥騙子，歐耀國竟然有點咬牙切齒，看上去跟個郭銘記還是同屬於一個陣營的，或者叫做同仇敵愾的味道。
「要不是郭銘記那個……嘿，怎麼說他好呢？反正到了省里也是個笑話了。要不是他的話，書記您也不會跑到這裡來給他擦屁gu股了。我聽一朋友說，上次莊老大可是指著郭銘記的鼻尖狠狠地罵了一頓的，就差點沒把他給……」文學立在歐耀國面前表現得有點八卦，站在本來是屬於郭銘記的辦公桌旁，卻一口一句數落這個原書記的話。
「差不多是銀月縣整年的稅收收入，換了誰誰都急。莊書記已經夠給面子的了，沒有把他一下子撂到某個山旮旯里終老已經不過了。不過，街頭傳聞也不可盡信，誰笑到最後還沒有定論。鹹魚都有翻身之日，這個時候蓋棺定論還為時太早。」歐耀國清冷的目光越過那一道小門，似乎看到了身邊這位貼身秘書文學立遠遠無法看清楚的近憂遠慮。
「書記教導得是！我這就去查一查那個溫泉項目的底細，聽說一期工程已經竣工了，不過到現在還沒有正式營業，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問題耽擱了。」文學立臉色正了正，立刻投入工作狀態。
「據說是一個叫悟石的新公司，溫泉第一期建設的總監是原來凌氏集團的老夥計，叫梁學博，曾經是凌氏集團大老闆凌振邦的忠實部下！」歐耀國淡淡地說著，順便提醒了文學立這個情報。
「凌氏集團？梁學博？您的意思是悟石公司可能是凌氏集團新成立的一個子公司？」這一下輪到文學立目瞪口呆了。他站在辦公室內，皺著眉頭盯著歐耀國看，似乎是想要弄清楚這個消息來源的可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