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541 塵埃落定
八月十九日下午三點鐘，舟寧市委召開全市領導幹部大會。億豐省省委決定，歐耀國任舟寧市委委員，常委，書記；郭銘記不再擔任舟寧市市委書記，常委，委員，另有任用。億豐省省委同意，提名歐耀國為舟寧市人大常委會主任候選人；郭銘記不再擔任舟寧市人大常委會主任職務。
歐耀國，岡陽市人，原柳水市副市長，正廳級幹部，黨校研究生畢業，在擔任柳水市副市長之前曾經在億豐省政協當過副秘書長。能夠從履歷上看到的有關歐耀國的信息不少，不過竇一凡關注到的是這個新市委書記姓歐，跟副省長歐陽達都是一樣來自岡陽市的。竇一凡曾經了解過在某些地方歐陽和歐也是同一個出處的，當然，這一點並不代表什麼。像歐耀國這種從經濟發達大市平調到舟寧這種拖整個億豐省經濟尾巴的地級市當一個市委書記，似乎也沒有什麼值得歡呼奔走的。柳水市是副省級城市，歐耀國在柳水市當一個副市長，好歹也是個正廳級幹部，就算到了舟寧市當個市委書記，也就那樣。
至此，一切塵埃落定，施德征再次與市委書記一職失之交臂。
對於這一次上層建築的變動，竇一凡再也沒有什麼心情去揣摩猜度裡面的關係，似乎這一切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似的。他只知道施德征沒戲了，玩完了。連任兩三屆的舟寧市市長，施德征這一次撲騰不上市委書記的職位，以後就只有到人大政協那些位置去養老的份了。竇一凡心裡清楚這一次施德征或者並不是真的因為實力不夠，或者這一次施德征真的是被殃及的池魚了。蕭家兄弟被『雙規』到現在還在繼續發酵，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波及到舟寧這邊來。當然，如果要搞到施德征這邊，就必須先動了省里某些人的奶酪。
竇一凡那天參加完會議之後就急著往星月灣小區趕回去，也沒有在御鵬山多做逗留。坐上賈學文的吉普車，竇一凡暗自在心裡估算著施德征已經有多少天沒有叫他過來匯報工作了，已經不是一雙手能夠算得過來的了。竇一凡知道施德征已經不怎麼相信他了，就算是海饒開發區的一些工作，施德征也是通過電話更多的是通過石徑堂給竇一凡打電話了解的。在這個半個月有多的日子裡，竇一凡明顯地感覺到受到施德征的冷落了。好在海饒開發區的工作進展還算順利，奧瑪斯和浩瀚公司也不如正軌，竇一凡需要向施德征匯報或者請求支援的東西也不多了，所以竇一凡才沒有感覺到日子越來越難過了。
吉普車還沒有到星月灣，竇一凡就接到了市委秘書處那邊的電話。一看這個辦公電話，竇一凡不由得坐直起來，猜測著到底是誰會用辦公室電話打他手機。
按下接聽鍵，竇一凡用標準的官方語言問候了對方。而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個陌生的聲音，自稱是市委秘書處的，叫文學立。聽到這個名字，竇一凡再次愣了一下，想不到歐耀國帶來的秘書文學立竟然會在到任的第一天就給他撥打電話。
「文秘書長，您好！我是竇一凡，不知道您有什麼吩咐。」竇一凡不溫不火地開口，並沒有太多攀附新書記的意思。經歷了整整一年的爭鬥，竇一凡已經開始成熟起來，不再將希望寄托在這種見縫插針的瘋狂生活當中。他也有渴望安靜祥和生活的需要，並不希望整天被推到風口浪尖去承受別人無法體會的掙扎。
「竇區長，您好！是這樣的，今天下午不知道您有沒有空過來市委這邊開個小會。歐書記希望能夠跟您當面聊一聊，您看時間上可以安排嗎？」文學立的聲音清朗，還多少帶著點磁性。
「歐書記跟我當面聊一聊？嗯，幾點？」對於文學立的委婉詢問，竇一凡知道這裡面根本就沒有多少討價還價的空間。除非他不想繼續在舟寧市里呆著，否則的話，新任市委書記的談話他竇一凡還拒絕不起。文學立這麼徵詢只不過是想要表達他的禮貌，竇一凡不會天真到以為真的可以sayno的地步。只不過不能拒絕不代表竇一凡就會表現得那麼熱情澎湃。他的額頭上已經加蓋了『施』姓的印章，就算他這個時候撲到歐耀國的腳底下也不可能更改這個事實。況且，竇一凡還不想去更改這個事實。
文學立給竇一凡定的時間是今天下午的三點鐘，地點就在郭銘記的原來辦公室。聽說當時舟寧這邊的辦公室本來是想要給歐耀國裝修一下的，不過歐耀國好像沒有答應，說是用郭銘記的老辦公室就可以了。對於這一點，竇一凡倒也是聽說過。
掛斷電話之後，竇一凡給石徑堂發了個簡訊，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石徑堂的回覆。不想繼續等待下去的竇一凡直接給市委秘書一室的其中一個秘書董志添打了個電話。董志添這個在酒桌上認識並且交往起來的酒肉朋友雖然稱不上交心，但是在有些時候還是能夠掏出一些信息。
「大領導，今天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啊？」三十出頭的董志添沒有叫竇一凡的名字，只是含糊其辭地稱呼他為『領導』。這就是直接告訴竇一凡一個情況，就是他目前不是太適合跟竇一凡談論私事。
「董大秘，今天會議剛剛結束就接到你們秘書處的辦公室電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們的新領導想要單獨召見我呢！我想著秘書處里能給我打電話的除了你之外也就沒有什麼人了。怎麼？忙著呢？」竇一凡沒有理會董志添的暗示，徑直將意思說清楚了。董志添有沒有給他打電話肯定是心中有數的，就算這個時候董志添不方便跟他透露消息也會幫著打聽一下的。
「呵呵，大領導，這話說的，我不是有手機嘛我，至於省這麼點手機費麼！這樣吧！等我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再給你打過去。」董志添低垂下眼瞼，衝著坐在小辦公室裡面的副秘書長劉仕宏笑了笑，很快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