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3 忽悠忽悠
「沒有了,就這麼多了。不過他吩咐我說完馬上就走,不要再跟您多說話。」石徑堂皺著眉頭想了想,又擠出了一句話。
「哼!故弄玄虛!」施德征冷冷地哼了哼,不過眉頭卻一直都沒有鬆開。先是杜潔琪湊到郭銘記耳邊說了幾句什麼,接著是石徑堂跑到他身邊說了兩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就真的如同竇一凡那個二把刀師傅所說的那樣會議很快就結束了。
沒有舉手表決,也沒有繼續僵持,從頭到尾堅持自己看法的鄭林曦就那麼輕輕鬆鬆地改變了口氣,轉換了立場。接著,郭銘記很快就找了個藉口草草結束了會議。施德征雖然滿肚子的疑惑,不過既然議案已經通過了,他也就沒有再繼續刨根問底了。當然,就算鄭林曦不鬆口,施德征也有辦法對付這個僵局,只不過時間可能就會花費更多一些,更費周折一些。現在看來,今天的事情還是有些蹊蹺的。想到這一點,施德征忍不住掏出了手機。
電話響起的時候竇一凡正走在市區的大街上,從御鵬山出來之後他將車開回了聽雨軒漫無目的地在燈火璀璨的大街上閒逛了起來。夜色有點迷離,燈光有點華麗,街上有點吵雜,行人有點多,超市門口的燈謎會有點冷清,高音喇叭有點擾民,不過一切都還好。起碼這種感覺比較接地氣。這讓從御鵬山出來的竇一凡剛好鬆了口氣,擺脫了那種令人窒息的壓抑。走在大街上呼吸著微微含著煙花炮竹燃燒過後硝煙味道的空氣,竇一凡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竇一凡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好久沒有接到這個女人的電話,竇一凡的心裡不由自主地產生了某種無法言喻的淡淡思念。
「璧兒,元宵節快樂!」在古代,元宵節兼有情人節的功效。在這樣一個賞燈的夜晚,大家閨秀風流才子借著賞月猜燈謎眉來眼去,說不定一個看對眼了就情愫暗生了。對於在這個節日裡給他打電話的別人的老婆,竇一凡覺得除了一句節日快樂之外已經說不出其它的話語來了。
「一凡,我……我爸他出來了,我,我好開心,好開心!一凡,我想哭,想哭……」凌雲璧還沒有開口就已經在電話那頭帶著哭腔地語無倫次了。她哽咽著想要表達她內心的激動,低低的抽噎聲讓她怎麼也說不下去。
「璧兒,你說什麼?你爸爸他……出來了?」電話那頭的哭泣聲讓竇一凡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遲疑著追問,心臟卻不可抑止地加速了跳動。
「嗯,嗯,今天下午剛剛被放了出來!一凡,我,我真想抱著你好好地哭一場。可是我……」握著手機的凌雲璧淚如雨下,欣長白皙的手掌捂著嘴巴拼命地想要壓抑自己無法自控的啜泣。
「璧兒,你不要激動,慢慢說,好嗎?你懷著孩子,現在不適宜這麼激動。慢慢說,我聽著呢!」竇一凡發現他越來越無法對抗女人的眼淚了,特別是凌雲璧這種泣不成聲的痛哭對他來說更是致命武器。
在凌雲璧的抽抽噎噎中竇一凡終於弄明白了現在的情況。她的父親凌振邦終於出來,不過不是走出來的,而是躺在病榻上被推出來的。當年轟動一時的凌氏集團董事長凌振邦因為凌氏集資案被關了差不多三年終於躺著出來了。在監獄裡中風的凌振邦在他的女兒凌雲璧幾乎將自己從裡到外賣光之後終於在這個元宵節被放了出來,原因是中風導致半身不遂偏癱不適宜繼續關押。
凌雲璧哽咽的聲音有多悲痛就說明了她所受的委屈有多少。這一點拿著手機站在大街上的竇一凡深有體會。一想到蕭冬至那個快要撐破肚皮的大肚腩,一想到凌雲璧高高隆起的下腹,看著萬家燈火璀璨絢麗的竇一凡百味交集。凌振邦出來了,凌雲璧也算是成功了一半了,接下來的鬥爭將會更加可怕了。耳邊的哭泣聲音漸漸地遠去了,可是竇一凡心情卻更加沉重了起來。
凌振邦出來了,凌雲璧的下一步動作就應該是為自己的父親洗清罪名了。不管凌振邦是不是被冤枉的,但是凌氏最後落入省委副書記萬仕筠兒子萬筱盛手裡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想要洗清罪名,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找到當年審理經辦此案的辦案人員法官。如果竇一凡沒有記錯的話,當年經手凌氏融資案的正是杜潔琪的父親杜惟業,已經被提前病退的杜惟業。
一想到這裡面的各種糾葛,竇一凡的腦袋再次嗡嗡作響。在街上停住腳步的他突然發現璀璨絢麗的燈光也似乎蒙上了一層穿不透的霧霾,讓人看著心裡難受。
竇一凡來不及煽情就察覺到手中的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他低頭一看,發現是他的直接大老闆施德征打過來的電話。竇一凡遲疑了一下,估計時間施德征應該是剛剛出了御鵬山。一想到坐在那輛黑色奧迪車上的還有一個石徑堂,竇一凡略一思索,想好了措詞之後才按下了接聽鍵。
「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施德征的聲音淡淡的,似乎天生就是那種沒有什麼情感的人。
「市長,我……呵呵,也沒有什麼,就是忽悠了人家一把!」竇一凡嘿嘿地樂呵著,似乎剛才只不過是幹了一個小小的惡作劇而已。
「哦?忽悠了?拿什麼人忽悠他們的?」施德征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想到的是杜潔琪嬌俏火辣的身段,心裡對於竇一凡在女人面前的魅力多了一分領會。
「市長,我現在在街上賞燈呢!您聽得見嗎?有人猜燈謎呢,可熱鬧了!」竇一凡答非所問,對於和施德征一起坐在車上的石徑堂有著說不出來的戒備心理。
「好吧!明天上午等我電話,準備出門。」聽到竇一凡的話,施德征無聲地挑了挑眉頭,也不再多做逼問而是淡淡地交代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