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5 關係特殊
竇一凡不打算在施德征面前掩飾自己對林浩軒的厭惡，雖然他知道施德征今天出席那個所謂的工商聯盟飯局是有些原因的，也知道施德征有些行為也不一定就能夠隨心所欲的。
「讓吳子胥徹底地查一查，也好堵了林政軍的嘴巴。」施德征推開車門下車之前扔下冷冷的一句話。
「好的，市長！」竇一凡答應著下了車，跟在施德征的身後一起走進了電梯。不過，一想到要讓吳子胥徹底調查這個案子，竇一凡的心裡又開始忐忑了起來。原本吳子胥就懷疑過這個案子存在的合理性，如果再加上施德征的授意，要將這個案子徹底弄個一清二楚也是時間的問題。想到這個案子牽扯到億州的溫小龍，竇一凡就覺得有些頭痛。雖然林浩軒藏毒販毒這件事情不是竇一凡指使的，但是讓林浩軒被關起來卻是溫小龍為了給他出一口氣。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雖然林浩軒不是伯仁，竇一凡也不是王導。可是陪著施德征一起上樓的竇一凡卻突然想起了東晉的這個典故。
當竇一凡拖著沉重的腳步和施德征一起出現在史芸香面前時，他從史芸香眼裡看到了濃濃的不解。施德征朝上前想要攙扶他的史芸香擺了擺手，慢吞吞地朝樓梯走了上去。
「德征，你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啊？」見到施德征不理睬自己，史芸香趕緊追了上去。
「香兒，給市長煮點清淡一點的，白粥也行。今天事情太多，他可能累壞了。先讓他睡一會兒吧！」竇一凡叫住了追上樓梯的史芸香，低聲吩咐了兩句。
「哦？那……我去煮粥吧！」聽到竇一凡的阻攔，史芸香在原地停住腳步，轉身下來往廚房方向走了過去。
「香兒，你還好嗎？」看著史芸香低垂著腦袋從身邊經過，竇一凡想也沒想就衝口而出地問了一句。
「我……我挺好的，謝謝關心！」史芸香腳步一滯，回頭朝竇一凡勉強一笑，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去。
「香兒，我想問你件事。林劍威到底是什麼人？他跟老大到底什麼關係？」見到史芸香走進廚房，竇一凡也跟了進去。他一靠近史芸香立刻就提出了一個困擾多時的問題。施德征遭受這樣的毒害，可是卻沒有打算追究下藥者的意思。這就只剩下一個猜測了，那就是林劍威和施德征的關係相當地特殊。
「我也不大清楚，不過林劍威跟著他應該很多年了。說起來當年還是林劍威救我的，在億州的時候，如果不是他剎車及時的話，呵呵，估計我也活不到今天了。」竇一凡的問話勾起史芸香的那段塵封記憶。她哀怨地看了竇一凡一眼，能夠鼓足勇氣主動提起那件讓她一輩子都無法釋懷的事情已經是史芸香這麼多年來最大的進步了。
「嗯，我知道了。對了，香兒，這段時間不要去刺激他。要是他有什麼不對勁的表現，記得給我打電話，好嗎？」竇一凡點了點頭，細心地叮囑了史芸香幾句。
「你是說他……他的身體還是他的精神，嗯，不正常了？」史芸香遲疑著將竇一凡隱含的話語直接說了出來。她皺著眉頭，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忍不住嘟囔了一聲。
「香兒，不要亂說。他沒什麼事，就是有點……有點脆弱！香兒，保護好自己，知道嗎？」竇一凡不滿地瞪了史芸香一眼，壓低嗓音再次提醒她。
「嗯！謝謝！」史芸香游離著眼神輕聲答應了一句，轉身走到水龍頭前裝作淘米。
「對了，他已經知道是誰對他下藥的了，真正下藥的那個。」對於史芸香這種明顯的疏離，竇一凡掙扎了一下，決定還是自動忽略了這個小細節。
「你是說他……他已經知道是我調換了那些花茶的？」聽到竇一凡的話，史芸香手中淘米的小塑料盆啪的一聲掉在洗碗槽里。她瞪大一雙惶恐不安的眼睛看著竇一凡，一雙白皙的素手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你調換花茶，但是我能確定的是他已經知道是林劍威對他下藥的。香兒，鎮定一些，就算他知道是你調換了花茶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可以解釋當時可能弄錯了，無心之過，好嗎？」竇一凡上前一步，扶住史芸香微微顫抖的手臂，輕聲地安慰道。
「可是……我知道了，我不會搞砸的。你放心吧！謝謝你了！」史芸香輕輕地拂開竇一凡的手掌，後退一步，很生疏地和竇一凡拉開了距離。
「香兒，別這樣，好不好？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麼客氣的，對不對？」竇一凡知道他的拒絕就是對史芸香的傷害，可是他不將身邊這個女人推回施德征的身邊將會是對她更大的傷害。兩難之間，竇一凡只能採取傷害最輕的那一種。對史芸香來說，離開施德征已經是不可能的，除非真的有那麼一天史芸香能夠證明她是受害者，清白的。而且還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施德征同意史芸香離開。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可能性太小了，除非有一天施德征真的被……
聽到竇一凡的話，史芸香回頭定定地看著他，卻沒有再說什麼。竇一凡沖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朝史芸香伸了伸手想要撫摸一下她清瘦的臉龐，可是手掌在空中比劃了一下還是無聲地垂落了下來。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以竇一凡黯然失色地回頭結束了這種讓人窒息的靜默。
竇一凡默默轉身離開，走出了那一個空曠寂寥的籠子。他決定找個機會和吳子胥好好聊一聊，或者，他可以直接找魏啟剛聊一聊也是明智的選擇。只要一天沒有弄清楚施德徵到底為什麼會放過林劍威，竇一凡覺得一天都不安心。
走出電梯，來到停車的位置，竇一凡剛要來開車門就感覺到背後有一道讓他有些不怎麼舒服的目光。他回頭一看，發現杜潔琪拎著一袋子青菜立在他背後的柱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