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5 女婿和丈人
那天中午施德征出席的是一個舟寧市工商聯盟搞的小型宴會，參加的都是舟寧市有頭有臉的富商，地點設在九曲十八彎園林設計的山之珍酒樓。對於山之珍酒樓，竇一凡並不陌生。自從去年跟在施德征身邊開始，竇一凡出現在舟寧市酒樓食肆的次數比以往二十多年來都要多得多了。山之珍酒樓是銀月縣縣太爺楊國洋的兒子楊啟航的產業，只不過楊啟航現在為了套現暫時抵押給了銀行。楊啟航抵押套現的資金又投資到了銀月縣胡家村那邊的溫泉項目去了。這麼說來的話，楊啟航父子倆和竇一凡也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
開車的人是唐興宇，這個新來的司機很年輕也很低調。竇一凡曾經在史芸香的院子裡匆匆地瞄過他一眼，對於這個走起路來腳步輕盈的男人一點都不敢小看。唐興宇很明白自己的職責，只要他和施德征在一起就基本上沒有人能夠接近得了施德征的身邊。對於這個司機加保鏢，竇一凡除了繼續保持低調之外不敢有什麼其他的舉動。
走在施德征和唐興宇身後的石徑堂第一次以市長秘書的身份露相，看起來有點興奮。不過當他看到竇一凡一臉淡漠的時候又似乎覺得自己的興奮有點過了，又趕緊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對於石徑堂這個多年老友，竇一凡早已經產生了莫名其妙的戒備。他無法阻止石徑堂成為施德征的新一任秘書，但是他卻想要儘量阻止石徑堂對施德征做出傷害的事情。這一點，竇一凡覺得他比石徑堂做得更好。
工商聯盟在山之珍的頂樓包了一個樓層，用來專門招待姍姍來遲的施德征施大市長。當竇一凡跟著施德征出現在頂樓的時候，他才發現施德征在市長辦公室里那麼悠閒地喝茶看報紙顯得實在太特別了。當他們一行四人出現在山之珍的時候已經過了正常的午飯時間了，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打電話催促一下施德征。站在頂樓門口迎接的是林氏集團的大老總林政軍和竇一凡很熟悉的曾經的准岳父李燁儒。心中有事的林政軍在門口位置來回地走動著，當他看到施德征的身影出現的時候身手很敏捷地衝上來，老遠就朝施德征伸出了手掌。
「施市長，您可來了！」林政軍那一臉見到親娘的模樣讓走在施德征身後的竇一凡有種吃撐了的感覺。
「來了，都坐吧！」施德征和林政軍握了握手之後就往裡走去，順便招呼著聽到他的聲音之後都站起來的幾個年過半百的男人坐下。
「竇區長，您也請！」林政軍對竇一凡的熟悉程度不亞於竇一凡對他的認識。一見到跟在施德征身後的三個年輕男人，林政軍首先跟竇一凡握手言談。
「謝謝林老闆！」竇一凡一臉淡然地和林政軍握了握手，轉身就要往裡面走去。
「這兩位是……」林政軍笑著招呼了一聲竇一凡身後的兩人，趁著和竇一凡一起往裡走的時候林政軍低聲地問了一聲。
「這位是市長的司機，叫唐興宇，小唐；這位是市長的新秘書，叫石徑堂。小唐，小石，這位是咱們舟寧市政協委員、工商聯盟的主席、咱們舟寧市最大地產公司林氏地產的老闆，林政軍林老闆！」竇一凡原本是不打算搭理林政軍的，可是人家又纏著問他，也就順便給彼此做了一個介紹。
「哦，小唐，小石，都是新來的。」林政軍一臉的恍然大悟，對於施德征這麼大動作更換身邊最貼身的兩個人表示了不怎麼理解，不過也不敢表現出什麼質疑之類的神情。
幾個人走到沙發那邊，竇一凡發現在座的都是舟寧市裡面的大商賈，身家都是過千萬的大人物。裡面有幾個是跟竇一凡有著數面之緣的，其中就包括了萬家實業的萬筱良。一見到竇一凡出現，剛剛和施德征握過手的萬筱良趕緊走了過來，滿臉堆笑地打著招呼。
「萬老闆，新年發大財啊！呵呵，應該說是添丁發財，人財兩旺！」看著滿臉褶子的萬筱良，竇一凡總有種錯覺，老是感覺萬筱良和李燁儒不大像是一對女婿和老丈人的關係。看起來比較年輕的李燁儒和萬筱良同桌吃飯的時候更像是一對兄弟，而不是上下輩。當竇一凡看著腦門開始有些謝頂的萬筱良時，總是情不自禁地為李慕雨感到悲哀。他曾經為一心一意想要離婚擺脫萬筱良的李慕雨出謀劃策，不過他和李慕雲兩人一分手也就沒有再打聽李慕雨的情況了。現在見到萬筱良，竇一凡又忍不住想起這件事情，也就一個不小心戳了戳萬筱良的痛處了。
「哦哦，添丁發財，同添，同添！」萬筱良的表情有些滑稽，似乎是想要附和竇一凡的話，又似乎有苦說不出的模樣。
「我上次聽說，呃，聽慕雲說，好像她姐姐身體有些不舒服，我還以為是懷上了，後來才知道說是有心臟病。哎，萬老闆，心臟病可不是小事啊！這事情可大可小，要是一個不小心……唉，這新春佳節的，說這些事情總不是太好的。」竇一凡湊到萬筱良的面前，低聲地說起了悄悄話。他不知道萬筱良對他和李慕雲之間的關係了解多少，所以說話的時候也是模稜兩可。只不過他這種模稜兩可的話正好狠狠地戳到了萬筱良的心病。
「唉，我也是……一言難盡啊！我帶著她到億州那邊檢查身體，她不僅心律不齊，而且……一凡，咱們哥倆在這裡說的，估計生孩子是沒戲的了。要是你有機會的話，也帶你那個去檢查檢查。如果真的有這樣的病，我還是奉勸你不要……不過，感情的事情也是很難說的。要是你不介意，沒孩子的生活也可以接受的。唉，我現在考慮著……家庭壓力實在太大了，我們這樣的家庭實在沒有辦法……總不能去收養一個孩子吧！所以……」萬筱良欲言又止，雖然對竇一凡和李慕雲的現狀不大清楚，但是他對竇一凡的勸導也算是相當地友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