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168 情節如此雷同
走到床邊，竇一凡將脫下來的衣服收拾起來，順手掏出裴利騰剛才給他的那個小信封。他遲疑著打開了那個小信封，裡面是一張嶄新的銀行卡，還另外附著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六位數的密碼。竇一凡有些漠然地收起了這張銀行卡，躺在床上思考著裴利騰和趙佩虹兩人的事情。
不管是幫還是不幫，事情都不是竇一凡一個人說了算的。真正決定裴利騰和趙佩虹命運的人是施德征，根本就不是他竇一凡。如果說施德征真的想要撤換這兩個人，就算竇一凡磨破嘴皮子都沒用。從這一點看來，不管是裴利騰還是趙佩虹兩人都有病急亂投醫的跡象。當然，也不排除兩人真的以為竇一凡的能量足以左右施德征的決定了。不過，很有自知之明的竇一凡卻清楚明白得很。竇一凡同樣明白的另一件事情就是施德征這個時候根本就不可能撤換這兩個人。竇一凡如此自信是有一定依據的。首先第一個原因是這個時候的施德征最主要的任務是集中所有精力面對來年過後的換屆選舉，此時益靜不宜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是裴利騰還是趙佩虹對於億州事務的介入程度實在太深了，要想撤換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勢必引起辦事處在億州的一些大小地震。施德征這個時候最不想看到就是動盪不安的情景。而第二個原因則是竇一凡對施德征御人之術的猜測。裴利騰和趙佩虹這一正一副兩個主任在億州都是獨當一面的人，而且兩人形同水火，彼此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並且日益升級。兩人矛盾越深，相互制約的可能性就越大，聯合起來欺瞞施德征的機會就越小，這才是施德征願意看到的。
估計騰飛大廈的局面一時半會改變不了，竇一凡也懶得再去思考到底和哪一邊合作的問題了。只不過，這個問題可以暫時擱淺，可是裴利騰提及到的消息來源卻讓竇一凡久久不能入眠。戴如意通過裴利騰的老婆向裴利騰發出這樣一個假信號到底想要達到什麼目的？如果僅僅是因為裴利騰對戴如意的孝敬不夠厚重而這樣鬧騰的話，那麼戴如意也僅僅就是一個鄉野村婦了。在竇一凡眼裡看來，這件事情遠遠不止這麼簡單。特別是裴利騰也提及到了春節過後億州這邊的那個竇一凡不大清楚的項目，那似乎才是問題的根源。在床上輾轉反則的竇一凡下決心先把這件事情摸清楚再說。
第二天的億州仍然是一片陰霾，時不時地從天空中飄下一兩陣小雨，冷冰冰地摔打在地面上。竇一凡開著車拐入億江第一城別墅區的時候還沒有感覺到車窗外的涼意。當施德征推開車門往a6棟別墅前的花園走去的時候，一陣寒風從來不及關上的車門中鑽了進來，竇一凡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開著小車慢慢地離開這個別墅區。施德征是去拜訪省長朱占亭的，這一點並沒有出乎竇一凡的意料之外。如果春節前後施德徵到了億州而沒有去拜訪朱占亭的話，竇一凡反而會覺得事有蹊蹺。畢竟朱占亭才是施德征背後最有力的支撐。就算昨天晚上省委書記莊振國身邊的貼身秘書張智雄手下了施德征的銀行卡，也不一定能起到什麼作用。道理很簡單，真正起到決定性作用的不是秘書，而是秘書的領導。開著車離開億江第一城的竇一凡突然覺得施德征想盡千方百計去找張智雄就如同裴利騰和趙佩虹兩人三更半夜在電梯口攔住他一樣，有可能都是沒有找對人。張智雄能不能影響莊振國，竇一凡並不清楚，但是他卻知道以他現在的能量，根本就無法左右施德征的決定。他能夠發揮的作用充其量就是在施德征問起的時候有所傾向的給某一方說兩句好話，僅此而已。情節如此雷同，讓竇一凡不由得一陣唏噓。
按照施德征的吩咐，竇一凡開著車在街上轉悠了一圈。離回去接人的時間還有大把，竇一凡決定進去別墅區附近的購物城去走走。正是臘月二八時節，購物城裡趁著春節前的這兩天加大了打折的力度，再加上是星期天，購物城裡到處擠滿了人頭。雖然外面陰雨綿綿，但是並不影響人們前來掃貨的興致。
在人山人海中擠了幾層樓，竇一凡朝最冷清的文具用品店走了過去。本來打算消磨時間的竇一凡被一家出售顏料畫筆的店面吸引了過去。看著一排排精美的油畫顏料，竇一凡心裡一動，仔細挑選了起來。經過一番對比，竇一凡終於選中了一套色彩最齊全的顏料，和兩套高級畫筆。懷裡抱著一大箱子東西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竇一凡在大廳中間的一個玉石展櫃前停住了腳步。在那些晶瑩剔透的玉石飾品前來回地走動了兩次，竇一凡的手裡又多了兩個精美的袋子。從袋子裡掏出昨晚裴利騰塞到他手裡的銀行卡，竇一凡很瀟灑地輸入了密碼。當笑容甜美的收銀員按下確認鍵的時候，竇一凡無意中發現裴利騰給他的這張銀行卡裡面有著足足五萬元。這個數字對於月工資只有兩千塊錢左右的竇一凡來說的確不是一個小數目。不過好在竇一凡也算是見過場面的人，對於這個數字雖然沒有估計到，但也算是坦然接受了。
從朱占亭家裡出來的施德征心情相當不錯，這是竇一凡從他上車時的笑容看出來的。儘管施德征臉上仍然是一副面癱模樣，不過竇一凡還是察覺到他眉宇間的輕鬆。施德征的這一幅表情讓竇一凡不得不聯想到了過年後的換屆選舉。難道施德征已經是胸有成竹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竇一凡心裡一時分辨不清到底是該喜還是該憂。施德征已經連任兩屆舟寧市市長，這一次換屆如果不挪出舟寧市的話，施德征就只能是頂掉郭銘記這個市委書記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