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3 錯在太執著

  平步青雲 - 1043 錯在太執著

  雙眼沒有任何焦距的竇一凡根本就聽不到杜潔琪的哀嚎聲,他只是想用身體的力量去盡力地釋放著自己的委屈,釋放著自己的壓力,釋放著他多餘的精力,同時也釋放了他作為一個男人的軟弱。

  「一凡,你到底怎麼了?」好不容易堅持到竇一凡一瀉千里的時候,杜潔琪早已經淚眼婆娑地癱倒在床邊。看了一眼雙手抱頭跌坐在地板上的竇一凡,杜潔琪擦了擦眼角的淚花,艱難地挪動著雙腿,坐到了竇一凡的身邊。下身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可是讓杜潔琪覺得更加痛的是頹廢倒地的竇一凡。她一把抱過倒在床邊的竇一凡,輕聲地問了一句。

  「潔兒,我是不是很失敗?我真的很失敗,很失敗……我什麼都幹不成,什麼都控制在別人的手裡。他罵得沒錯,我就是一頭豬,一頭笨豬……潔兒,我就是一頭豬,我是個笨蛋!我是個笨蛋!」靠在杜潔琪胸前的竇一凡喃喃地自言自語著,說著說著,他的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他突然坐直起來,對著自己的腦袋狠狠地敲打著,一邊敲打著還一邊罵著自己。

  「一凡,一凡,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好不好?你不要嚇我啊!到底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工作上不順心了?到底誰罵你了?怎麼可以這樣罵人的?一凡,你不要再打自己了,你已經很不錯了。你這麼年輕,你還有大把前途的。一凡,聽我說好不好?不,我聽你說,說出來,好不好?說出來會好一些的!」杜潔琪想要拉住竇一凡的雙手,可是她一個弱女子的力氣又怎麼可以跟竇一凡相抗衡。杜潔琪無法眼睜睜地看著竇一凡一下接一下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無奈之下,杜潔琪只好伸手抱住竇一凡的腦袋,不讓他繼續自我摧殘。聽著竇一凡語無倫次地罵著他自己,杜潔琪的眼淚忍不住簌簌而落。她一邊哽咽著,一邊勸導著竇一凡。

  「呵呵,大把前途?潔兒,我就是一個農民的兒子,我什麼都沒有,沒有背景沒有金錢,我就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笨蛋,我學人家當什麼領導,我就應該老老實實地回家種田去。潔兒,我就一笨蛋!」竇一凡無力地倚在杜潔琪的懷裡,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紅得差點就要滴出血來。他低聲地喃喃著,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他滿腹委屈,他想咆哮,他想痛哭,他想大聲說出自己心中的苦楚,可是事實上他只有倒在杜潔琪的懷裡,借著她柔弱的肩膀斷斷續續地念叨著。

  「地上冷,起來!一凡,聽話,我扶你起來,好不好?來,靠在這裡,好好跟我說說,好不好?讓我幫你出出主意,好不好?」寒冬臘月,赤身果體的兩人雖然彼此擁抱著想要溫暖對方,可是從窗戶縫隙里鑽進來的北風卻讓杜潔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輕聲地哄著大失常態的竇一凡,好不容易才扯著他上了床。

  窩在溫暖的被窩裡,竇一凡靠在杜潔琪的肩膀上斷斷續續地將他到海饒開發區兩個星期不到的大事小事事無巨細地跟身邊的女人嘮叨了一遍。倚在床頭上的杜潔琪一手摟住竇一凡健碩的肩膀,認真地聆聽著這個男人無助的傾述。隨著竇一凡的敘述,杜潔琪好看的柳眉時不時地皺緊,擁住竇一凡肩膀的素手也情不自禁地暗暗用勁。

  「一凡,從道義上來說,你沒有做錯什麼。不過……」看著滿臉疲憊的竇一凡好不容易才說完,杜潔琪柳眉輕顰,輕聲地開口了。

  「潔兒,你直說吧!我承受得來,呵呵,就算是輸也要輸得徹底一點,對不對?」一番傾述之後,竇一凡心裡明顯輕鬆了不少。他泛紅的雙眼也慢慢地恢復了平時的淡漠,他坐直起來,將杜潔琪輕輕地拉到懷裡。摟著懷裡女人溫暖的身體,竇一凡煩躁不安的心也在那一刻找到了落腳點。他輕輕地摩挲著杜潔琪的髮絲,自嘲地笑了笑。

  「這不是輸贏的問題!一凡,就算真的沒有辦法找到資金髮工資,咱們最多也落下一個對著那些靜坐教師信口開河的罪名。說句不好聽的,這些事情很多領導都幹過。在應對上訪民眾的時候哪一個領導沒有幹過這種空口說白話的事情。所以,從這一點來說的話,你也不必那麼自責,也沒有必要繼續鑽牛角尖了。」杜潔琪從竇一凡的懷裡坐直起來,看著他一臉認真地開口了。

  「潔兒,你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你沒有見到那些人,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他們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這個做出承諾的人身上了。潔兒,我是不是辜負了很多人?施德征罵我是頭豬,我怎麼感覺他真的沒有罵錯。唉……」感覺到杜潔琪溫暖的身體遠離了自己的懷抱,竇一凡伸手一把抱住她光潔的身體,低低地嘟囔著。走進死胡同的竇一凡雖然清醒了不少,可是心裡的陰霾又怎麼可能是一句半句話就能夠掃清的。

  「一凡,你這句話就說得太嚴重了!那些人是將希望寄托在某一個出面解決這個事件的領導身上了,就算這個出面的人不是你,就算是阿貓阿狗,當他們代表政府出面處理的時候,他們都會選擇相信的。一凡,其實他們相信的,寄希望的是咱們的政府。就算我們的某些領導一再地食言,他們還是會堅持這種良善的相信的。所以,從這方面來說,施德征罵你大包大攬也是沒有錯的。一凡,你錯了,錯在你太執著了。」被扣在竇一凡懷裡的杜潔琪伸手板著他長著毛茸茸鬍鬚的下巴,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分析著。

  「潔兒……我……我是不是太笨了?」杜潔琪的這一番話竇一凡倒是聽進去了。他困惑地盯著杜潔琪那雙明亮的眼睛看了又看,陷入了一番不自信的自我剖析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