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侯爺,您該不會是怕了吧?

  天徹底黑下來之後,謝琅送走了最後要走的一批客人,揉了一把都要笑僵掉的臉,嘆了一口氣。

  雖說宴席的時候,他敬了一杯酒便躲到元景帝那裡去,但元景帝走了,他也不好不出現,陪著剩下的那些客人多多少少喝一些。

  到了最後,安排人將留宿的人送去客院,要離開的則是親自送到了門口,因著已經到了禁宵的時候,他還特意請了今日空閒的金吾衛前來陪送。

  長安城的治安很嚴,金吾衛便是管這些的,禁宵之後,若是誰敢出來胡亂溜達,被金吾衛逮到了,少不得脫一層皮。

  當然,也不是不可以通融。

  這喜喪二事,以及突發病狀需要求醫之事,便是可以通融的。

  若是欲病求醫,若是遇見了金吾衛,會派遣人跟著隨行,若是遇見喜喪二事,遇見了,也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訴人家,說你是因為這些事耽擱了。

  如此,可能要你在金吾衛留一天,第二天請主人家來認領,承認確實有這回事,便可離開。

  不過,像景陽侯府這樣的,也可以直接請金吾衛相送,將人送到家,中途就不會被攔下。

  辦完了這些事,謝琅又囑咐了周管事幾句,便準備回去了,但臨走之前,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於是便又去了書房一趟,喊來了壽山。

  「七皇子如何了?」

  今日七皇子回去的時候,臉色可不太好。

  壽山道:「侯爺放心,屬下特意去問過了,七皇子回去之後,便請了太醫過來看,喝了藥,便歇下了,如今也沒見說有什麼不適。」

  壽山想到七皇子的孱弱的身體,也是有幾分嘆息的,這小孩也是挺可憐的,縱然他出身皇族,為皇子,可這天生有缺,恐怕是要一輩子都離不開藥了。

  「可打聽到了什麼?七皇子說的他,究竟是何人?」

  「確實是打聽到了,屬下問了七皇子身邊伺候的喜公公,從他嘴裡知曉的。

  喜公公以前是江德妃身邊的伺候的,對德妃還有七皇子倒是忠心耿耿,得知屬下是侯爺身邊的,便同屬下透露了一些。」

  「誰人?」

  「六皇子。」

  「六?」謝琅原本有些微醺的腦子瞬間都清醒了,他坐直了身子,眼中滿是驚詫,「哪來的六皇子,他不是......」

  不是死了嗎?

  元景帝無女,但卻有九個兒子,長子是當年周賢妃生的,據說剛出生就被那原配王氏給害了,早早就夭折了。

  後來,周賢妃又生了齊王。

  沈淑妃生了楚王還有四皇子,四皇子早年得了病,也夭折了。

  五皇子就是太子,是元景帝登基之後第一個子嗣,正宮皇后所出,至於六皇子......

  元景帝在太子長到十歲,與年幼的那些拉開距離之後,才再有的第一個皇子,生母是一個姓雲的妃嬪,後來聽說一場大火將她和六皇子都燒死了。

  不過也有一些消息說當年江德妃難產生下七皇子,便是這位雲氏給害的,只是這事,謝琅也不知真假。

  「六皇子沒死。」壽山也是相當的震驚,這會兒都有些緩不過來。

  「喜公公告訴屬下,說當年德妃難產,確實是六皇子的生母雲氏害的。」

  「德妃難產而死,七皇子七個月早產,險些也沒保住,便是能保住性命,這一輩子也不好過。

  陛下大怒,查明真相之後賜死了雲氏,據說便是連六皇子,也讓人帶走,對外宣稱雲氏自焚身亡,六皇子也一同死在了大火之中。」

  元景帝有時候,也算是有情有義,為了江德妃與七皇子,連六皇子都一同捨棄了,從那時起,這天下就沒有六皇子了。

  大概也正是因為此舉,內宮的幾個妃子,誰也不敢再生出什麼害人之心。

  謝琅聽了這些不為人知的秘辛,眼睛微微眯起:「所以七皇子覺得,陛下沒有意屬齊王,就有可能是相中了這位六皇子,要將六皇子帶回來認祖歸宗?」

  壽山是個仔細周到的人,想了想道:「這個,屬下認為不大可能。」

  謝琅想想也贊同:「既然已經捨棄了,依照陛下的性子,就沒有再接回來的可能。

  齊王雖然還是有一點欠缺,但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便是六皇子驚才艷艷,絕代天驕,他也寧願選擇齊王。

  可若不是這六皇子,為何陛下會說出讓齊王回封地的話?」

  謝琅還是覺得事情有些古怪,「難不成陛下覺得太子有長進了,可以再考慮?」

  「太子最近做出什麼功績了沒?」他問壽山。

  「太子做出什麼功績了?」壽山也茫然了片刻,想了想道,「沒啊,自從東宮解禁之後,陛下便命太子跟在少傅身邊讀書,朝堂之事,都少沾手了,而且您忘了,陛下還封了孫良媛做太子妃。」

  從朝堂上消失,又有了一個沒有娘家的孤女做太子妃,這便是世人猜測太子要被廢的原因。

  謝琅咂咂嘴,實在是有些困惑了,不過他想了想道:「算了,管陛下意屬是誰,只要不是什麼六皇子就好。」

  若是六皇子,七皇子估計都要氣瘋了,殺母仇人之子,當真是不共戴天,若是知道六皇子在哪,七皇子估計都要找機會弄死他了。

  壽山道:「喜公公將此事告訴屬下,也是希望若是陛下真的意屬六皇子,要將人接回來,到時候侯爺得幫幫七皇子。」

  謝琅點頭:「嗯,我知道了,你回去歇著吧。」

  「是。」壽山應了一聲,剛想離去,卻見謝琅還坐在那裡不動,腳步頓了頓,有些奇怪問,「侯爺,是還有什麼事嗎?」

  「嗯?沒事啊!」他還能有什麼事?

  「那您怎麼還不回去?」壽山就奇怪了,他這今日才成親,不回去見新娘子,怎地還有心思呆在這裡。

  壽山打量了他一眼,沉思良久,忽然想到了什麼,驚訝問:「侯爺,您該不會是怕了吧?」

  怕?

  怎麼可能!

  謝琅冷瞪了他一眼,訓斥道:「你在說什麼瘋話,我怎麼可能怕,這世間上還有我怕的事情嗎?」

  是的吧,他有什麼好怕的?

  「你趕緊走趕緊走,我這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