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就算是小娘有錯,可也與我無關啊!

  程謙丟出了『楊家』,果然是將臨安侯的怒火引了過去。

  臨安侯想起自己多年來給楊家養孩子,楊家心知肚明地受著他的照拂,這心裡指不定還嘲笑他是個傻子蠢貨,頓時氣得臉色黑如鍋底。

  「楊家,好一個楊家!」

  「膽敢如此耍我,我定然饒不了他們!」

  「來人!來人!」臨安侯怒氣沖沖地喊人,著手準備對付楊家去了。

  程謙見他將怒氣往楊家身上撒,也不管他了,轉頭去看望程諒。

  程諒跑回了自己的院子,這會兒正臉色蒼白地讓人給他上藥,他死死地咬唇,疼得額上的汗水一顆一顆地冒出來:「嘶!輕點!輕點......」

  程謙在一旁坐下,靜靜地等他上藥,等程諒上好了藥穿上衣裳,他才開口:「過幾日你便離開長安吧。」

  「離開長安?」程諒一愣,而後滿臉的不情願。

  程謙道:「父親對你已經心懷芥蒂,你便是留下來,他也不會給你什麼,只會有什麼氣都往你身上撒,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不如離開兩年,等他氣消了再回來。」

  「我可以給你尋一個書院,你就過去讀書吧,但是你要清楚,你一走,你小娘,還有大姐甚至楊家這邊,你都插不上手了。」

  程諒臉色頓時更蒼白了些,楊家人姑且不管,楊小娘和程娥都是他的至親,他在這個時候離開,就相當於將楊小娘和程娥拋棄不管了。

  不過只是思量片刻,他便做出了決定:「我便是留下來估計也說不上話,小娘糊塗,竟然做出這些事情來,該是什麼結果,那都是她罪有應得。」

  程諒心中也是恨楊小娘的,恨她既然做了這種事為何不把尾巴收好了,現在被人捅了出來,還連累了他。

  「至於大姐......」說到程娥,程諒的臉色極為複雜,最後道,「我姓程,是程家人,如今自顧不暇,也管不了別人了。」

  程諒不情願離開長安的,可程謙說的對,昔日最疼愛他的臨安侯已經對他有了隔閡,他在程家已經占不到什麼好處了,如此,還不如離開,等過兩年臨安侯消氣了他再回來。

  「你想清楚就好。」程謙見他做出了決定,目光閃了閃,也不管了。

  雖然暫時離開對程諒而言最好的選擇,可程謙私心覺得他這個時候是不應該離開的,身為男子,不管如此艱難,總是要護著一些母親和姐妹。

  多的事情他做不了,可偶爾搭把手還是可以的。

  不過程諒素來自私寡義,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且程諒離開也好,接下來的事情也不必顧及他的顏面。

  「大兄。」程諒嘴巴有些發乾,眼中含著一絲僥倖和奢望問,「你說父親氣消了,便會原諒我嗎?」

  「我不知。」程謙搖頭,「我只能保證兩年之後你再回來,他氣消一些不會一怒之下對你動手,其餘的,我便不能保證了。」

  程謙嘴上這樣說,但也心知肚明,程諒想要與臨安侯回到以前的父慈子孝的境況,那已經是絕對不可能的。

  臨安侯對他已經有了隔閡,估計看到他就會想起自己被人欺騙的過往,將他視為恥辱,能給他正常侯府庶子的待遇,已經算是程諒運氣好了。

  再多的,肯定沒了。

  程諒自然也是知曉這些道理的,只是他實在是不願接受這結果,他的手忍不住顫抖:「可父親曾說過啊,他說我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啊!」

  「就算是小娘有錯,可也與我無關啊!而且我是他親兒子啊!」

  又不是他是小娘與外人生的野種是不是?

  怎麼能錯怪他頭上呢?!

  程謙心道,什麼楊小娘有錯與他無關,他多年來因為是楊小娘所生的兒子,受盡了臨安侯的偏愛,得的好處不知凡幾,如今楊小娘出事了,連累了他,他便說與他無關了。

  若不是程謙自己是嫡長子,手段和本事都過硬,指不定這世子之位還真的保不住了。

  程謙說到這裡,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臨安侯所有的父愛關懷,大約都給了程娥程諒了,而他們這些人,在他心中無足輕重。

  「這些話,你若是想說,與他自己辯論吧。」

  程諒臉色又是一變,他可不敢和臨安侯辯論這些,指不定還要挨一頓打,他伸手抓住程謙的手臂,求道:「大兄可否為我向父親說情,父親向來看重你,你說的話他肯定會聽的。」

  「大兄,就當我這個做弟弟的求求你了,你就幫幫我這一次吧。」

  「我、我不想與父親生分啊!」

  程謙聞言臉色不變,只是將手臂一點一點地從程諒手中抽出來,他道:「對不住二弟,父親正在氣頭上,我實在是沒辦法為你說情,若是說了,指不定連我也要被他打一頓。」

  給程諒說情,程謙又不蠢,肯定是不會做的。

  雖然他作為嫡長兄,確實有庇護底下弟弟妹妹的責任,可程諒與臨安侯和好如初了,搶奪的便是他與其他兄弟姐妹的利益,他哪裡會做這等蠢事。

  他最多只能保證給程諒一個侯府庶子的待遇,不會虧待了他,但更多的就沒有了。

  如此,也是他仁至義盡了,畢竟程諒過得好的時候,可還一心惦記著他世子之位呢,可沒想過他是他兄長。

  他不與他計較,已經是他寬懷了。

  「好了,既然你無事,我便先走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程謙說罷這些話就告辭離開。

  等他走了之後,程諒的臉色頓時黑了一下來,他握著拳頭,恨恨地捶在案几上,面露痛苦。

  「該死!該死!」

  「為什麼會這樣呢?!」

  明明他是父親最疼愛的兒子啊!

  明明父親都為他安排好了一切,就算是他不能繼承爵位,這一輩子也能過得很好很好的。

  可一轉眼,他就成了父親最厭惡的兒子,他所期待的將來,一切如同夢幻泡影,全數都沒了。

  「老天爺啊,你玩我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