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靈玉,留你全屍。」
冷諷之聲囂張依舊,螣邪郎手中邪鞭揮揚,厲卷武聯會人馬。由於風·流子等人乃是魔界內應,武聯會動向有如黑夜中的火光一般明顯,無法逃脫異度魔界監控。
當然,天踦需要的就是在法門拿地月靈玉交換素還真的當口,順便將人星靈玉「贈予」魔界……
荒郊野嶺,銀鍠黥武沉默寡言,冷酷定視著武聯會眾人,似已將之視為砧板魚肉。
而在武聯會方面,風·流子搶在前方,貌似義憤填膺,實則暗懷鬼胎。正奇老人孤身護著靈玉站在人群中央,剩餘的九道生與顛倒行,卻是怒目瞪視著魔界兵將。
風吹葉落剎那,銀鍠黥武登有動作:「螣邪郎,不必囉嗦了。」
「也是,反正靈玉已是魔界囊中之物。」
神情冷蔑,螣邪郎嗤笑一聲,魔影瞬動。銀鍠黥武手持長兵勁揮銀邪,徑直衝向正奇老人。
「休想,試吾借陽克陰破魔術!」
銀鍠黥武有若虎入狼群,一時無人可擋。九道生見狀,立即鼓起全力,卻也堪堪抵擋,竟只略遜一籌。剩下一名顛倒行,卻是時而敷衍以對,時而又在情況不妙之時,拼盡全力阻止銀鍠黥武。
雙方交戰正酣之際,天踦爵注視著激烈戰況,腦中別有所思:「顛倒行渾水摸魚,而九道生奮盡全力了麼?」
玉晶杖輕點地面,天踦爵慎重思考其背後用意。而戰團之中,風·流子僅不過裝模作樣,螣邪郎身影一閃便已繞過,側面逼近正奇老人。
貌若死將人星靈玉護在懷中,正奇老人實際已把破綻暴露人前。螣邪郎口出冷笑,邪鞭如蛇蜿蜒罩落,正中靈玉所在位置,續一催力便將靈玉捲入魔掌。
「啊,靈玉萬不可失!」
宛若方才發覺,正奇老人嘔紅急喝倒退數步,不經意地擋住旁人援手之路徑。
身形巧妙站位轉移,螣邪郎瞬已與銀鍠黥武匯合。就在雙魔欲施毒手剷除礙事者之際,忽見場中捲起藍色花雨,卻是人形師支援到位:「放下靈玉。」
「哦,來了名硬咖,可惜大爺沒心情陪你們浪費時間。」
魔界雙槍一切皆以任務為先,眼看對方來援不再拖泥帶水,銀邪長剃鏗然交匯,迸發無窮魔力,殺開血色去路。人形師雖是全力攔截,然而魔界雙將亦非易與,倉促竟也阻之不得,只能眼睜睜望著雙魔遠去。
靈玉被奪,武聯會士氣似受不小打擊,眾人皆捶胸頓足懊悔不已,又見九道生向人形師來援表示感謝,反而顛倒行說話顛三倒四,表現得有些不知所謂。
觀察至此,天踦爵雖有不小收穫,卻又更生諸多疑問,隱生不妙之感。
「四無君並非真心實意幫助六禍蒼龍……不對,究竟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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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無心,心在人間。多情薄情,情系江湖。」
瀟灑白衣,風雅俊俏,帶著一點更勝女子的艷麗,來人的心思,有異於踏實的步調,別透沉重。
自多年前真田龍政來過中原,莫召奴便再未有片刻能夠安下心來。而且,往年還能找尋到一點東瀛活動的跡象,前年卻似一切銷聲匿跡,再也不聞任何訊息。這種詭異的情況只代表兩種可能,一是東瀛因為某種原因放棄了未知的任務,二是東瀛已完成前期籌備的工作。
當然,素來渴望和平的莫召奴,所希望的肯定是前一種……然而,有多了解真田龍政,便有多少慎重提防。被人攔下告知情報的莫召奴,終是按捺不住急迫心思,前來找尋四非凡人。
「敢問閣下可是四非凡人?」
「哇,南朱雀之主,真是稀客。」
果然像傳聞的一樣,比美女還要漂亮……雖未蒙面,四非凡人已猜出來者身份。本準備為木姥姥的事離開落腳地的四非凡人,沒想會見到素未謀面的武林名人,立即停下腳步,道:「此地簡陋,恕吾招待不周了。」
「不敢當,請問先生是否知曉進入夜摩市的方式?」
四非凡人道:「看來是我那名好友寂寞侯告知你的嘍?」
「正是。」
「寂寞侯將此事告知你,必有他的目的。難道是為了六禍蒼龍……莫召奴,你萬不可大意。」
莫召奴眼露理解之色,口中卻道:「六禍蒼龍背後之人,暫時還非是寂寞侯。」
「哦,聽你之意,他果然和六禍蒼龍有些聯繫了?」
不必多言,四非凡人登時心領神會,頗有些胃疼地說道:「我那名好友詭計多端,你切不能掉以輕心。」
「莫召奴明白。只是事出有因,恕吾不能明言。」
「既然如此,我也不婆媽了。倒是關於夜摩市,近來陌生人要進入,十分不容易。」
莫召奴心知有戲,立即追問道:「此話怎講?」
「不知是何緣故,前年夜摩市關閉了一段時間。自那以後,對於交易的物品、人源流動就要求得更為嚴格。每個人的易通之證,均須與本人相符。若非吾持有最高級的天晶易通,恐怕也要受到審查。但就算是我,都很難再介紹新人入內。而且我十分懷疑,連他們交易的地點,也進行了相應轉移。」
四非凡人好歹也是一名高手,對於地理方位的變化自不會茫然無知。兩人均知其中必有緣故,但因缺乏線索一時亦苦無頭緒。
不過如此一來,更加說明夜摩市很有問題……莫召奴疑惑更甚,道:「就沒有其他的方式進入嗎?」
「心築情巢之主,你太出名了。不然的話,我還可以替你辦一張異石易通。」
「嗯……」
極端嚴格的盤查,自然包括偽裝易容。莫召奴雖是十分自信,但卻絕不會自負輕敵地認為,夜摩市的高手會連他一人都對付不了。
四非凡人聳肩無奈作答,接著又像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口呼出聲:「對了,根據我個人的情報渠道,最近東瀛大事頻頻。算算時間,起始之期剛好是夜摩市生變沒多久……難道?」
「這,感謝閣下轉告,莫召奴須與一頁書前輩儘快碰面,就不再久留了。」
雖未得知更多內幕,莫召奴卻覺詭異的寂靜之下,透著山雨欲來的風暴氣息,不欲再多耽擱欠身告辭。
「且慢,我還聽說聞人然偶然出現在東瀛。」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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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羅古,你先退下吧。」
繞了一圈還是回到露水三千,赦天琴箕面色冷淡地吩咐下去。粉衣丫鬟雖有些不解自家小姐的變化,卻還是乖覺地自行退去。
「弱水琴姬呢?」
「之前吾就曾明說,吾就是弱水琴姬,再無其他身份。」
赦天琴箕態度擺明,完全是有機會則反抗,沒機會也不配合地消極應對。
碰上油鹽不進的對象,聞人然只能自行思考後,再問:「你在用類似奪舍的方法,取代她的存在?」
「吾有向你吐露一切的必要?」
「只要她還沒消失,我就有將你與她分離的辦法。」
盈盈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聞人然,赦天琴箕確認對方所言非虛,卻仍似不在意地面對,冷淡作答:「你將害死一個人。」
「就算不是我找上弱水琴姬,我也不認為你會放過那對小情侶。」聞人然鄭重而坦然地說道,「所以這樣的威脅,對我而言並不成立。」
「至少,他們原本還能幸福一段時日。」
聞人然不以為然道:「之後一個被你徹底取代,另外一個無緣無故沒了愛人,甚至還有可能丟了性命?」
「他有選擇離開的權利。」赦天琴箕語意幽幽。
「自欺欺人,塵外蹤一定會追求下去。」
雙方氣氛太沉重,尚有求於人的聞人然,感覺得換一種輕鬆緩和的方式,想了想道:「塵外蹤好不容易成為人生贏家,他怎麼會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放棄,重新做回單身狗呢?換做是我,也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吶。」
「……」
「另外,雖然你們組織的教義十分極端,但我認為咱們其實並不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
「你知道?」微妙誤會對方知曉紅冕七元的情報,赦天琴箕眉心一動。
「那是當然。」
fff團的教義怎麼能不知道?
聞人然十分肯定地點點頭,認真建議道:「在你眼裡,我肯定也是需要審判的異端。要不這樣,乾脆我請你幫一名敵人殺我,之後我再幫你轉生。至於弱水琴姬,之後大家眼不見心不煩,你就別找他們麻煩了。」
雖然明白自己誤會了什麼,赦天琴箕還是問道:「誰?」
「一個喜歡棉被外穿的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