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下午的陽光照得人有些昏昏欲睡,聞人然睏乏地呵了口氣,說道:「臥江子,龍魁海落在東無君手裡,其實我們沒必要急著把他換出來。」
「哦?」
臥江子聞言默然思考了片刻,像是確定了某些事實,問:「四無君與他們四人並非鐵板一塊?」
「嗯,北無君、西無君或許容易受到四無君蠱惑,但南無君為人敦厚耿直,東無君個性冷淡高傲,都不是任人擺布之輩。」
聞人然雖不知曉四無君用了什麼方法,提前將這四人請了出來。但只要東無君性情未變,就算龍魁海遭擒,暫時亦不用擔心他會將人交給四無君。
定下心思,聞人然道:「反正臥江子你記住陣破之後,東無君一定會如約將人交還。具體怎麼處理,你和素還真看著辦就是。」
「這樣……吾明白了。那北無君和西無君為人又是如何?」
「前者使雙劍,後者擅用刀,他兩人人品不怎麼樣,不過刀劍聯陣威力不俗。對了,日後銀狐若是和他們對上,臥江子你一定要提醒他不必對他們留情。」
像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臥江子頷首輕笑道:「呵,銀狐最近人在釣魚,怕是沒那個機會。」
「……釣魚?看來他是交到了新朋友。」能讓銀狐感興趣的只可能是王隱,聞人然倒不意外這兩人會相遇。
「這件事吾也同樣深感意外。好了,觀你神色不佳,還需多多休息。臥江子便不再打擾,這就離開了。」
將該討論的事情講完,該提醒戒備的也已經轉告。見聞人然面露睏倦之色,臥江子又對天外南海局勢有所掛懷,起身就欲離去,突聞身後一聲輕喚。
「臥江子……」
「如何?」
「我不反對你去破東無君所布陣法。但走上檯面的話,你千萬要當心另外一個人。」
「誰?」
「非是鬼隱和經天子,而是那位曾經術法冠絕邪能境的邪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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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飄溢,民風豪邁,人情古樸的川涼劍族。一間靜悄悄的木屋,紫嫣夫人照料完炎熇兵燹,返身關門離開。
門外靜候的金蒼龍臉色沉重,見了紫嫣夫人走出,眉頭緊皺問道:「你準備如何處理兵燹的問題?」
「吾……唉,他願意來找吾,吾也不能見死不救。」
金蒼龍為難不已道:「可是自從上回容衣前來探望,你該明白兵燹非是你之親子。而炎熇兵燹害了劍中求,又曾因鄒縱天之故屠殺天忌全族。這份仇該如何了結,非是你我單方面所能決定。」
因喪子之痛而誤認,這份已然產生的親情,卻是不容紫嫣夫人任意抹殺。但金蒼龍所言亦是無法逃避的事實,兩人間倏變寂靜。過了良久,紫嫣夫人方才開口:「歸根究底,都是鄒縱天將人擄走之錯。他害吾親子慘亡,扭曲兵燹性情,實是罪不可恕。」
「鄒縱天已死,但兵燹曾經與現在對外人所造成的傷害,確是實際存在。紫嫣,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就算我肯放下劍中求的仇恨,天忌也不會放過他之滅族仇人。」
「這點吾明白。」
胸中苦悶無法紓解,紫嫣夫人額頭貼在門上心有所決:「不管如何,就算他與天忌之間的戰鬥不可避免,就算兵燹須為他早先所為償罪。但至少此時,吾不能放下他不管。」
「那寒月蟬呢?她才是兵燹的親生母親。現在希望城主被擒,希望宮城一片混亂,你又準備怎樣做?」
「吾……哎。」
再一問刺心,千頭萬緒紛亂,更是心疲力竭,紫嫣夫人無力非常,嘆息道:「蒼龍,吾不準備回宮城了。」
「你?」
「三大惡人盡皆伏誅,當年父親之仇已報。希望宮城於吾而言只是過往囚牢,如今該是時候解脫了。」
曾經親密無間的兩人,因黃金城主之仇分離。而今前塵仇散,換得重歸之機。當年共隱江湖的承諾,如今終有實現的可能。縱然年華已老,金蒼龍亦感心頭微顫,百感交集,一腔澀然。
「紫嫣你願意留在川涼劍族?」
「除此以外,吾還有可去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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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公子他何時出關?」
「哼,痴男怨女就是麻煩,你們才幾日沒見面啦。」
「我不是那個意思……」
天雷反噬之傷已做處理,刑天師素來雷厲風行,對自身傷勢不甚在意,反對當日突降天罰隱有預感,正自煩心不已。
容衣開口詢問,刑天師對其心思甚是明了,耐著性子答道:「天忌想要出關還要一段時日,至於兵燹那個小子的問題,本天師也沒辦法幫你。報不報仇是天忌的事,外人難以插手。我看就算是容衣女娃你也攔不住天忌,隨他們相殺罷了。」
「可是兵燹畢竟是容衣兄長……」
「那你準備怎樣做?犧牲自己的命換兵燹一條命?」
刑天師正準備回話,龍騰古剎之外忽傳來連聲之問。雖不能妄動真氣,聞人然也不可能終日閒在六庭館。
而對刑天師與龍魁海之間的約斗有些疑問未解,遂又休息了半個月之後,便與楚君儀前來龍騰古剎探望。
「容衣姑娘,想要兩人免於一戰,最好的方法只能是兵燹遠避。可惜以兵燹的個性,他絕不會拒絕天忌邀戰。問題牽扯到人命,總不是勸說能可解決的。」
聞人然的身份來歷,和天忌等人接觸過後,容衣早就知曉。知其所言是真,容衣細思之後,不由大感悲苦:「吾……吾……哎……」
「好了,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免為難丫頭了。」
見容衣左右為難,刑天師有些不忍心,打斷聞人然話頭,道:「說,你來本天師的地盤做什麼?」
「我只是勸容衣早做準備……不過天師你不讓我說,那我等等再和容衣慢慢談便是。」
朝著容衣頷首示意,天忌的事當年自己接下,就只能一條路管到底。與刑天師正面對視,聞人然正色道:「天師,關於那日天雷……」
「嗯,你我心知肚明即可,不用直接說出口。」
內心隱有顧忌,刑天師並不願意多提天命之事。一旁也呆正感興趣,頓時不滿地上躥下跳。
「也呆,你又在鬧什麼鬼?這邊談正事,你給我安靜。」威嚴喝止也呆,刑天師別過頭看著聞人然,神色肅穆道,「本天師只能講,天數變化之後雖多生機,但天書所示亦將更多變數。」
「果然如此的話,那天師你要怎樣做?」
天外南海的局勢大改,苦境的情勢變化更不會依照原本軌跡。懸空血劫究竟何時發生,除非刑天師謄錄天書,否則無人能可預測未來走勢。不過聞人然雖對天命隱有敬畏,卻很討厭這種為了窺視天機,而導致很多人亡命的做法。
「這是我之天命。小子你的意思本天師明白,但你要清楚,就算我不那樣做,也會有其他的災劫降下。」
「九死一生和十死無生總有不同,聞人然在此懇請天師不可寫錄天書。只要眾人戮力協心,世間又有何難題無法解決?況且對於天書預言之說,我一直有個疑問難解。」
「什麼疑問?」
「謄錄天書之人,十有**定會身死道消。但醜話說在前頭,天書所示必是天師身死之後的未來走向。既是如此,則天師不死,預言不得。但天師若是因此精力耗盡而亡,本身亦改變了未來走向。如此天書所示,不過是以天師身亡為前提的未來發展,咱們要之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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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金銀開陣之後竟然大眼對小眼,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其實毒舌黑兔子寫得比白的時候有意思哎。
3冷別賦土豪攤上燕歌行和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