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然威脅一語,龍魁海受創反激惡意,周身邪力倏然大盛,震散無邊道門真力。邪鬼之氣翻騰不息,刑天師雙目一凜,嘴不容情道:「想要本天師的命,憑你還不夠格啦。」
「是嗎?」
龍魁海激憤之下,右手猛力一揮,召出大批暗黑武士夾攻而上,心欲消耗天師體力。
「區區小鬼而已,哪裡來哪裡去!兩儀生·乾坤動·天殊法印!」
眼見邪鬼怨靈彌天蓋地而來,刑天師掌中靈劍再變奇招,道門真力流貫周身經脈。霎時靈劍之上,皓皓清輝似皎月,無匹道威殺傷大批暗黑武士。
「妖靈破法指。」
鬼靈之術力拼道門正法,龍魁海為封印刑天師法力,匆忙運轉消靈術,配合無窮怨鬼圍毆,暗謀趁亂偷襲。
刑天師手握聖劍回護,金靈聖氣隔阻妖邪詭力侵身。而在此時,一旁刀劍爭戰亦臻白熱之境。
「一劍怒焰震九州!」
刀刀幽魅狠戾,劍劍瀟灑無拘。刀路奇詭,劍招飄渺,衣袍染血無所懼,白馬縱橫體力雖是不斷流失,戰意卻是越發高昂。
飄渺之狂配合得意劍招,長時試探終於窺得敵方弱點所在。白馬縱橫斜劍向地,飄渺之狂劍身忽生焚火熊熊不滅,劍光一瞬刺中向天借命胸椎。
初度受創,掉落大塊腐肉,向天借命揮刀更添戾氣,手中黃泉斜斬剖向白馬縱橫胸腹。臨危急退,白馬縱橫運劍格開黃泉刀,輕傷再讓致命一擊。
雙方激戰正烈之際,就在死亡沼澤深處,素續緣依照素還真之託付準時來到,若有所思注目沼澤內部,隨即收起摺扇,飽提真力。
「混元一氣!」
素續緣發出全力一掌,渾厚氣勁透過死亡沼澤水面,驟見水濤不息,波瀾不止,洶湧翻騰。而在此時,向天借命亦受影響,出刀乍現一絲紊亂。
「一劍驚雷破五嶽!」
良機在目,體力大量消耗的白馬縱橫,依然敏銳察覺。飄渺之狂挽動劍花如浪,劈猶陰陽割曉、掃比天地兩殊,克邪之招應聲而出。
搏命一擊出手,雷霆劍威破開死屍防護之能,正中向天借命前胸要害,登時死亡之氣瘋狂外泄,魂體將散。
一劍誅邪,向天借命卻不忘臨死反擊,黃泉刀反手撲面而至。取命關頭,但見泰若山劍橫空一擋,阻隔黃泉刀威。
壓住心頭驚嚇,火龍麒搖頭慶幸道:「好險,差一步白馬你就要斷頭斷臂了。」
「火龍麒,贏了你就不能說好聽的?」
「嗯,吃烤鴨慶祝?」
「咳,罷了……多謝姑娘援手。」
生死之戰消耗大量體力,白馬縱橫收起飄渺之狂,劇烈喘息著拱手道謝。
「是吾來遲一步。」霽無瑕輕輕搖頭,轉視道邪主戰之局。
一夜比斗,希望宮城方圓滿目破敗。而在戰圈之中,塵沙瀰漫,邪靈猖獗,刑天師符劍掃劃,消滅無數靈體。奈何怨靈仿似無窮無盡,刑天師煩不勝煩,心又顧慮龍魁海突襲,決運極招了。
「天神借法·天靈聖劍。倚天之能,借天之威!」
倚天借天威,正一天道真傳展露,刑天師施運玄奇之能,霎時靈劍金靈更盛,千斤藏上射出八道靈光,反照奇陣光輝燦爛,勾化天劍神威無窮。
「可惡,九邪至陰·冥道開生·惡靈齊出!」
神劍天威震懾惡鬼,龍魁海頓感致命威脅,迫不及待召喚怨靈替身阻擋。
「走哪裡去?金靈聖劍辟萬邪·天劍追靈,去!」
龍魁海急化暗黑武士以求脫身,天劍之威卻是無可阻擋,摧枯拉朽摧滅邪靈怨鬼,直追龍魁海而去。熟料就在龍魁海命危之刻,但聞天際轟霆一聲炸響,驟見雷芒天降,正正擊中天劍之上。
瞬間天威脫劍體,疾如追電穿透龍魁海鬼體,再度將之重創。然而受到天罰一擊,桃木劍登時無力脫手,刑天師亦受傷退步嘔血:「哇……天意如此麼?」
「哈哈哈……天都不收我,刑天師你又能如何呢?」
虛弱的惡鬼見刑天師受創失敗,得意猖狂大笑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算你能借天之威,又能奈我何?」
話雖如此,龍魁海傷勢更重,卻也深知再留無益,正欲施法脫逃。然而化影無形之刻,驀地遠遠又聞一聲朗然,隨即靈法籠罩而下。
「東無無浪封四海,惡鬼誅神印!」
一擊轟然命中龍魁海,東無君立在遠處山頭之上,收起龍魁海鬼靈,拂塵一揮留下一言,飄然遠去。
「若要龍魁海性命,東無君於四鑒台恭候諸位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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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還是功敗垂成麼?」
彼方天雷落下一刻,聞人然瞬間心生不妙,先天靈覺略微推算,便知其中大概。
刑天師之天命果不會如此輕易渡過……暗自一嘆,聞人然又覺失血過多,漸生體虛之象,不耐地面朝攔路的刀鬼,冷漠開口:「刀鬼,你再不讓開,我不介意替風之痕收了你的性命!」
「哈,你堅持不住了麼?鬼哭十連斬!」
一直觀察著聞人然面色,見其嘴唇漸顯蒼白之色。刀鬼心頭頓安,打定主意拖住兩人,持著鬼弒刀纏戰不讓。
「真是不知死活……」
聞人然雖是失血體虛,仍留一擊之力。傳音通心意,聞人然與楚君儀同生惱怒,瞬息達成共識。
心煩刀鬼糾纏不休已有主意,楚君儀覆住聞人然右手,提運內元北引紫霞縈繞護體,隨即紫天筆上乍現銳利劍氣,合展筆鋒劍流。
「七元解厄·紫薇化劍!」
齊聲一喝,流霞輝映乍破刀鬼斬擊。遂見儒風為引,北斗星輝繞紫薇,二人真元出體,月降紫氣如霧,化作筆刀劍芒,陣立參天矗地,光華絢爛仿似日月並耀,明照四海。
一式勝負,兩不容情。三方角力之下,刀鬼頓覺四肢俱廢,五內如焚。短暫交擊過後,**靜謐無聲,又一刻,但見持刀之鬼七竅溢血,已然魂斷命隕!
「咳……一招取命,威力看起來……該給個贊?」強自忍下體內氣血翻騰,聞人然無力地依著楚君儀感慨著。
「勿說其他,先回去醫治。」
「嗯……」
方才雖有不妙之感,但刑天師應當性命無虞才是。此招之後已無續戰之能,聞人然亦就閉目養神,不再多思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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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東無君的意思是要破陣換人……呃,換鬼囉?」
靠著療傷良藥止住失血,又休養了十幾天時間,聞人然雖仍體虛難動真力,卻也終於能夠下地行走。
誅殺龍魁海之役虧於一簣,刑天師雖被天雷反噬,但在龍騰古剎休養療傷,有容衣照顧倒也無礙。
聞人然與炎熇兵燹雙雙重創,臥江子聽說之後抽空前來探望。幾人對坐花園涼亭之內,聽完臥江子所言,聞人然只能無奈嘆氣:「這麼說來,弄到最後反而是我受傷最重,真是倒霉……」
「呵,能者多勞。若不是你牽制住敵方力量,要誅殺向天借命也不容易。」
「我只是運氣不好,碰上了一個處於精神不正常期的妹控……」
沒好氣地搖了搖頭,在楚君儀逼視的目光下,聞人然把桌上湯藥一口吞服入腹,接著苦著眉頭放下藥碗問道:「臥江子,四方無君所布之陣非同小可。天師現在有傷在身,單獨破陣很是不利,你們有什麼打算?」
「問這種話,你是信不過吾嗎?」
「誒,怎麼會?」
意外地看了臥江子一眼,見他目光炯炯,輕搖箸葉扇,面色從容淡定,聞人然有些詫異地問道:「你準備親自出手?」
「然也。」
雖然斬殺了向天借命重創了龍魁海,但此次最大的贏家無疑仍是四無君。聞人然不解道:「以四無君遍布天下的眼線,你之底細豈不是會被他查出?」
「有舍才能有得,置之死地方能後生。況且就算被他查出吾之來歷,他又能如何呢?」
眉心兩儀印記散發著亳光,臥江子放下箸葉扇,啜飲著杯中香茗,回味之後呼了口氣,說道:「四無君要逼盡我方底牌,那咱們就把底牌掀開給他看。」
「你和素還真都是這樣想,但是真的好嗎?」
「哈,有何不可?」
眼中神光乍現,臥江子飽含深意道:「白馬縱橫前日已帶火龍麒去了寂山靜廬。」
「咦,火龍麒肯讓出體內陽鐵龍骨?」
「嗯,在不傷及火龍麒性命的前提之下,龍骨陽鐵已被取出。現在金子陵正將陽鐵龍骨與水龍麒體內陰鐵熔煉為一。只有陰陽雙鐵合一,才能鑄出一口能夠匹敵鬼陽六斬刈的不世神兵。」
有些人事不宜向外人明言。瞬息領會臥江子話意,聞人然低頭故作擔憂道:「白馬縱橫動態定瞞不過天岳耳目,金子陵最近麻煩了。」
「是呀,寂山靜廬一日難安了。只是錯算之人,你覺得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