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那你們很有錢了?」
背後又來數道暗器,聞人然劍指一撥,轉將面前刺客撥向身後。同行殺手卻似全無顧忌,無數利刃瞬間加身,將之分屍慘亡。
然而爭取到片刻機會,聞人然瞬間退至楚君儀身旁,催了口氣:「老婆,別和小嘍囉浪費時間,清場抓人再問。」
「汝要小心,儒筆揮虹!」
紫天筆上紫芒躥騰,楚君儀聞言心思瞬轉,囑咐之後元功催上上層,儒門華風倏掃百丈方圓,擋落一地機關暗器,隨後舉筆向天一引,紫色星華引落,護身同時向外激射而出。
黑衣死士雖是擅長刺客之道,根基差距卻是難能抵擋,紫色華彩浩勢之下,紛紛受創退後。見此度難以竟功,為首一人吹哨下令思退,聞人然先前卻一直掃視著各處動向,指尖劍氣瞬間勃發,欲將為首之人拿下。
熟料意外之變竟在此刻發生,一道無聲無息的輕薄蟬翼,卓準時機乘虛而入。暗殺手段詭秘,聞人然躲避已遲,只得在刀翼臨身剎那讓過要害,右胸卻已被血翼穿透。
「……蟬之翼?」
數指點中傷處強行止血,瞥見林中一片紅影,聞人然不用猜已知來者是誰,當是愁落暗塵的結義兄弟無疑。
不過殺手本是刀頭舔血,聞人然卻也未想過此刻賣愁落暗塵什麼面子,低頭俯身示弱等候對方再動,就在楚君儀擋下蟬翼瞬間,暗中雙指凝劍反擊,將之擊成重創。
真正為首之人重創逃亡,剩餘之人亦不會留在野外待斃。聞人然捂著胸口,眼露疑惑道:「想不到是幽燕征夫的人馬……那麼要我命的人會是誰呢?咳咳……咳咳……」
賈命公就是個收錢買命的殺手中介頭腦,四無君不是不可能是主謀,但是考慮到自己目前的狀態,以前結了許多敵人很多人都有動機出手,如此卻是難猜究竟了。
「汝怎樣了?」
「肺部被蟬翼劃穿,呼吸有點問題。」
拭去唇邊鮮血,聞人然隨手撕下一截衣袖,包紮好胸口蟬翼刀傷,苦笑道:「要我命的人不知道還有多少,果然落水狗最好打了。」
「休得胡言亂語。有吾與汝同行,絕不會讓汝出事。」
「可是殺手的手段,並不都是光明正大呀。」
想起印象中的諸多高段殺手,如今的情況下聞人然並沒有太多自信。楚君儀的實力高強是一回事,聞人然自身功體不足又是另一回事。找出一個分開兩人的機會針對其身而來,聞人然並不覺得這幫行事鬼祟的殺手做不到。
不過剛才只是沒有防備,如今有了警戒聞人然卻也不懼殺手再度逆襲。另外,既然被自己認出了蟬之翼,賈命公那個傢伙難道還能跑得了廟麼?
現在還是養好傷勢要緊,其他後續傷不需急躁,聞人然沉吟問道:「君儀,解毒的丹藥你帶了嗎?」
「為防意外發生,吾隨身帶了兩瓶。」
「那就沒事了。其他陰損招數好說,我就擔心對方下毒。」
「嗯,汝與吾下一步要去哪裡?」
「找個客棧落腳養好傷,之後先去找刑天師,畢竟登道岸這事他出了不少力,我們至少得送些回禮。」
雖然刑天師從來不在意那些就是了。把這句話咽下肚子,聞人然又覺右邊胸腔一陣劇痛,疼得半彎下腰來。楚君儀見狀慌忙伸手從腋下扶住後背,讓聞人然靠在她的身上,道:「受傷之人就不該逞強。」
「其實……我早就想抱抱你了,只是人在外面不好意思。」
「汝……」
「哎喲,輕一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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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風陣陣,月光淒涼,希望宮城外圍交戰正烈。龍魁海怒極攻心,召喚無數邪鬼助陣,化影直撲刑天師。向天借命雖是亡命失神,但其殺戮本能猶在,齊心協力圍攻而上。刑天師面對二者圍攻,桃木劍運轉如意,正一天道法術以守為先,分紋不懼。
而在另外一側,雪鴉獨對刀鬼,冷峻的面容,泛寒的刀上滿溢的刀意,是數十年刻苦修行之證。刀鬼成名日久,亦不畏後生挑戰,鬼弒刀開合生風,威勢赫赫。
雙方交匯第一擊,雪鴉行刀早不似往昔雜亂無章,如同蒼鷹捕獵,凶准輕快。反觀刀鬼變招因應,竟是一味追求殺傷蠻狠,卻也同見經驗老道。
天之翼與絕燁本想藉機取下天忌性命,但天忌與炎熇兵燹之間氣氛肅殺,決鬥仿似一觸即發。
就在情形詭異,兩相對峙之刻,忽聞一道女聲乍起,驚破僵持局面:「兵燹,你不能和城主作對!」
「哦……為什麼呢?」
嬉笑之容突現不該出現的惱怒之意,炎熇兵燹語氣轉沉道:「免再講你是我什麼人。前有一個紫嫣現在又是你,怎樣?炎熇兵燹的母親,能讓你們掙破頭嗎?再上前一步,當心妖刀取命!」
寒月蟬急躁道:「這……你不是紫嫣賤婢的兒子,吾才是你親娘。」
「賤婢?哈,你口中的賤婢,比你更像一個正常人。」
熾熱的刀鋒透著淒冷的殺意,焰織魔刀停在寒月蟬頸部,隨之響起炎熇兵燹標誌性的咯咯笑聲,「人不人鬼不鬼,你現在這個樣子,看了真是令人作嘔!」
「兵燹,她真的是你……」
「住口!女人,我沒讓你開口,免把我的容忍當作得罪進尺的籌碼,你知道嗎?」
喝止容衣開口勸阻,炎熇兵燹轉動焰織魔刀,銳利的刀鋒僅是微微貼近寒月蟬面容,便見一串細小血紋裂開。
天生命運無情捉弄,年幼便被鄒縱天教導成今日模樣,不知六親尚在。而今短時間內的數度沉浮變化,炎熇兵燹卻覺這所謂的人間情愛,竟是比之殺人嗜血的沉·淪來得更為折磨。
「親生兄妹是麼……哈哈哈哈哈……」
舌頭舔過刀鋒上的鮮血,炎熇兵燹握刀之手掩面,低頭冷笑不止,忽而一撩血發,拔高語調道:「不過那又如何?天忌,想動兵燹的獵物,那就拿命來換!」
「求之不得!」
「時間你定。」
收刀於腰,炎熇兵燹對兩邊戰局全無興趣,僅是朝著寒月蟬威脅道:「在和天忌決鬥之前,無論誰敢碰那個女人,吾之妖刀都不會容情。這句話你聽明白了嗎?」
「兵燹……」
炎熇兵燹目光轉冷:「嗯?」
「聽,聽明白了。可是……」
「吾不聽什麼『可是』,你聽明白了,那隻老鬼最好也能明白,否則……哈!」
輕輕一甩白袍,炎熇兵燹提步便走,路徑容衣身邊時,又湊近了說道,「女人,我和天忌決鬥你會偏向誰呢?這種無法預測的戰慄快感,真是令人好奇呀。」
「兵燹……」
容衣呢喃間炎熇兵燹行跡已失,天之翼與絕燁抓住機會,身形速動齊攻天忌。刀似飛羽,劍如落針,去路盡封,所幸天忌劍法本在對方任何一人之上,以一敵二雖落下風,守之卻也一時無虞。
片刻之後,天忌變劍出乎意料,雙劍異行融合千飛劍法,倏然轉守為攻,劍似千飛入雲影,無形無跡難料定處,須臾突破兩人聯手。
揪准一瞬間的機會,天忌拉住容衣,轉身與刑天師同立一處:「天師。」
「小子你來了就好!」
四周群敵環肆,鬼邪殺之不盡,刑天師雖放話收服惡鬼,但眼前顯見情形不利,眨眼心思轉定。刑天師再啟正一天道道術,轉為己方爭取突破重圍之機。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口念法訣,刑天師踏斗布罡,驚見八仙虛影凝形,浩然清光貫天而升,正是八仙奇法陣。
龍魁海召喚邪靈無數,全被皓然白光擋在陣外。刑天師布陣功成,爭得脫身機會,同行幾人再發幾道凌厲刀劍之氣,隨即身形掩在陣光之中,須臾脫身無跡。
天之翼與絕燁見狀不再逗留,兩人亦趁著亂象化影而去。空蕩蕩寂靜的密林內,僅剩下龍魁海咬牙切齒之聲:「寒月蟬!兵燹與容衣的事,你須得給我一個交代!」
「城……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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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梗客棧……這個客棧的名字有些耳熟唉。」
在附近找了間乾淨客棧落腳,聞人然一直對客棧的名字心心念念,卻想不起來是從哪裡來的印象。
「人客官好眼力,本客棧是老字號,享譽中原武林,連鎖店都已經開到北隅去了。」
「真的假的?」
「本店信譽老少皆知,童叟無欺啦。人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櫃檯後的店老闆見這對男女,女的紫衣儀容華貴。反倒是男的胸前衣衫破裂染血,看起來是個容衣騙得愣頭青,店老闆有些猥瑣地拉過聞人然問道:「客官要不要特殊服務?」
「什麼特殊服務?」聞人然奇道。
「只要加五兩銀,我就對外報店滿只剩一間,這樣你和那位姑娘就可以……嗯……」
聽見這個熟悉的段子,聞人然一陣無語,終於對這家客棧有了印象。這不就是三口劍和月神住得坑店嗎……原來這家客棧這麼頑強,已經在苦境開了這麼多年了啊?
「……叫你妹的老梗客棧,我看該叫爛梗客棧還差不多!我們本來就只準備要一間房,誰要兩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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