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認為慕容嬋處會無人顧守嗎?」
心知長劍之利,權門宗矩臉色一寒,手中權杖脫手,杖頭杖尾倒轉斜伸鉤鎖劍身。與此同時,三名東瀛浪人前後夾圍,奇門忍術,傘刀合攻,不留聞人然喘息之機。
神劍受制,聞人然內力加運,鋒刃瞬閃寒光,權杖登時生出缺口。兵刃損傷,權門宗矩怒眉一凜,握著權杖的手卻是紋絲不動,反使空餘之手抱提真力,勢如猛虎下山再贊一拳。
險中求勝,聞人然並指化劍點中拳背,冷銳刺骨方破權門宗矩護身氣勁,三名東瀛浪人凌厲殺招卻分為三路襲身。戰中轉念,聞人然握劍之手順勢向後一撥,帶動權門宗矩權杖撲前,二人前後站位立時調轉。三名東瀛精英見目標改變,匆忙收招旋身,人在半空撒手就是三道殺氣充盈的真氣劈空取命。
「橫掃天下!」
手背滲血,權門宗矩乘隙調息,一旁虎視眈眈。待得三名東瀛浪人殺招齊出之時,權門宗矩大喝一聲,雙足陷三尺,杖影舞彌天,澎湃真元付諸一擊,四周霎起狂風,枯草伏地,狠厲直取聞人然。
致命一擊飛速襲身而至,更有三名忍者佯攻在前。聞人然眼珠一動以快打快,抽劍橫身一掃,力斷三人兵刃。
東瀛浪人兵刃被斷,互視一眼同時後退,權門宗矩狠招恰巧襲至。聞人然身形略偏,正欲負劍於背急擋。熟料權門宗矩蓄勢已久之式,竟是險險偏過一寸擦身而過,打中聞人然身後數丈地面,濺起漫天衰草!
「嗯,這是?」權門宗矩一擊不中心中大疑,這一招就算被他擋下,也不該全無命中才是。
雖是對方才奇異情形尚有疑問,聞人然亦知此刻不是分神時機,手中長劍一盪,劍光分化成困網凌空降下,暫困權門宗矩。接著人影如青煙化散,運劍疾點三名東瀛浪人。
兵刃既失,東瀛三人反擊之力大減,唯有使出忍術隱蔽,再出奇襲之招。
「靈符追影!」
飛葉問殺襲身,聞人然早知三人手段,就算失去敵人蹤跡,仍是不慌不忙,手掐法訣轉運道門法術,追蹤對方隱匿之處。
清光瞬閃,人影立現。不顧其餘二人攻勢,聞人然身影一動,眨眼來到舍藏身前,快不及防一劍疾出,瞬間刺穿琵琶骨廢其元功。
為給同伴創造機會,舍藏重創咬牙,伸手意欲反扣腕骨。然而三名浪人強在合攻,分散之後實力大打折扣,聞人然更是速上爭勝。殺風轉瞬即至,聞人然抽劍揚血,人影微一晃動躲過攻擊,便已折返而回。
另外一邊,狂刀經過初時錯愕,回神立知此乃素還真之策。不事先知會己身,只因性情容易急怒,會被他人看穿布置。
慕容嬋既有他人出手營救,那亂世狂刀現下該做的事,當是奮力應敵。獅頭寶刀觸地,亂世狂刀雙手緊握,刀尖拖地疾奔火勢綿延,正是夜龍一炬!
「又一個使用《狂龍八斬法》的人嗎?」
忠貞之花見狂刀起手之式,發出一聲冷笑。一身所學專為神鶴佐木,同樣的刀法又能有何用?口咬玫瑰花,忠貞之花木屐踏地,噠噠迎面狂奔,專克之招應聲而出!
急行之間,亂世狂刀聞言立覺不對,獅頭寶刀拋空旋轉不息,帶動風火繞環,將敵人擋在圈外。忠貞之花見狀人躍半空,玫瑰化成無數幻影疾射狂刀,人也緊隨其後而至。
初遇東瀛忍術,又是克制的招數。亂世狂刀身軀被玫瑰射中數處。戰袍見紅,反而激發血性暴躁,亂世狂刀心下一怒,出乎意料中途變招,轉使江山易手反手擒拿忠貞之花,狂放無匹的刀氣反殺而回。
「這怎有可能?」險險急運忍術躲過追擊,仍是擦傷臂肘,忠貞之花臉色陰晴不定道。
「愚蠢,八斬法不同的人使用,怎會是同樣的效果!」無意多說,亂世狂刀橫刀凶斬,雄威盡展無遺。
「嗯,好一個亂世狂刀,可惜了!」神色淡漠感嘆一句,慈海渡者與玉天璣一個對眼,就欲同時出招斃敵。
就在慈海渡者發招之際,突然感到背後猛地一冷,周身更是寒毛乍起,警覺大作。心知不對,慈海渡者立刻反身全力擋招,手運佛手水劍凌厲回身一擊,入目但見一柄泛著淒艷紅芒的刀,腥紅惹眼。
刀身雖是殺氣森然,折桂令之上卻無血腥惡臭,反增空靈清氣。紅衣山鬼招走內固外逸,似慢實快無有定式,一擊劈散佛手水劍,刀勁劍氣霎時迸射四方,破壞方圓之景。
像是做了一件不足稱道的事,百岫嶙峋帶著面具,頭頂血之冠冕,折桂令斜指慈海渡者,歪頭問道。
「穿女人衣服的變態禿驢,你就是那個傷害紫月亮的傢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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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跡影蹤林內,血道天宮沒了無敵戰龍,爭雄之心大大受挫。
失去無敵戰龍,瀟湘子屈居人下,無足夠實力支持,更如驚弓之鳥。甚為愛惜手下,瀟湘子不願被權門宗矩當作炮灰,是以帶著六大戰將守在此處。然而方才聽下人之言,權門宗矩已帶著手下遠離此處二十餘里,瀟湘子頓感不妙。
長時間的等待毫無動靜,瀟湘子內心不安有增無減,如坐針氈。似是應徵不詳預感,風跡影蹤林內忽而警鈴大作。
敵人來襲,瀟湘子卻反而舒了一口氣,稍稍整理儀容,手中掌著一方燈座快步而出。匆匆急行數十步,瀟湘子入看見手下六大戰將圍者兩人,一人是人質慕容嬋,另外一人是與血道天宮仇深似海的蟻天海殤君。
「蟻天海殤君,想不到來此救人的會是你。」
「不是想不到,而是你不願去想。救人非是兩軍對壘,吾不來還有誰能來呢?不過吾之行動雖是一再小心,可惜不熟東瀛機關之術,終究還是被你們所發現。」
露了行跡卻也無懼,海殤君回望瀟湘子,羽扇輕搖道:「海殤君今日只為救人而來,不想妄動殺心,爾等勿作無謂犧牲,都退開。」
六戰將為首一人怒吼一聲,請命道:「狂妄!宮主,人質不能有失,否則血道天宮再起無望!」
「瀟湘子,這六人的實力在江湖上雖稱得上好手,但也僅僅是好手而已,吾勸你不要動手。否則的話,海殤君不介在此追究你名列黑榜的罪責。」
雖知海殤君警告之意,但這樣輕鬆放人又如何能夠?久久沉默深思不語,瀟湘子終是嘆道:「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況且血道天宮非是任人拿捏的對象,海殤君你這樣輕視本宮,未免太過自大了!」
心中有了定見,瀟湘子眉目倏爾轉冷,手中燈座一揮,手下六人合攻齊上,困陣擾敵!
「何苦如此呢?!」
心中早倦江湖殺戮俗事,卻是避不得風塵沾染。再渡世不僅僅只為摯交之情,同樣也是一份避不了的責任!
未免慕容嬋再度被人反擒,海殤君淺嘆之後目光一凜,手下毫不留情,成名之招黃沙怒音揚脫手而出。
怒音再現泣天動地,霎時昊光萬千,氣沖牛斗。玄音震耳,氣勁狂嘯,引動風雷,風跡影蹤林頓成一片火海,漫天都是草木飛灰。
一招,僅僅只是一招,血道天宮六大戰將便成死屍焚毀。愛將轉瞬身亡,先是不可置信,隨即瀟湘子眼中悲痛震怒難抑,手中紅珠燈座光華瞬閃,心頭怒極,掌氣練出:「六戰神……海殤君,是你逼我破除殺劫!」
連環三道掌氣襲身,高手過招,肅殺十方,瀟湘子人躍半空,運動四方歸元,掌勁急掃而出。海殤君面對對手強招,右手凝指氣,一指泣風動奮力施為,須臾衝擊反破!
四方歸元被破,瀟湘子並不退卻,心沉意冷,反將內力匯聚掌心一點,化作金影流光直襲,威勢赫赫。
金光照眼,海殤君羽扇一揮,背後又來一道出雲指氣,疾速暗襲而來。海殤君神色一變,連忙運動銀波鏡含護體,接著提起慕容嬋往後退卻數步,化消氣勁同時再觀出手之人。
「又是靜天你!」
「你殺了怒天,吾不與瀟湘子合作,還能跟誰合作呢?」
語氣森陳,靜天雲岫君注視海殤君臉色,見其安然無恙接下雲影魅風指,心中大感不對,驚呼出聲道:「你明明為救梵天復活折損了百年根基,怎有可能內力不減反增?!」
「西丘同修數百年,吾從不過問你的秘密。反之,那就不是你該知曉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