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城二十里外的東南方有處荒村。
這裡也是從南方前往荒城的必經之路,此刻的燕飛還有劉裕、高彥三人已是被一眾逍遙教妖人給團團圍住。
當下高彥已身受重傷昏迷,劉裕也清楚感覺到這些逍遙教的妖人,要殺他們三人的決心;若換了往常,他們三人肯定毫無倖免,然而如今燕飛功力大進,竟與那逍遙帝君任遙打的有來有回,甚是尤顯餘力。
要不是燕飛分心幫他應敵,莫說高彥了,而下怕他也早已受創。
凌厲劍氣漫空交織!
「當」!刀劍交擊,劉裕背著高彥,把殺來的三個妖人長劍,劈得橫飛開去。
局勢顯然極其不利於他們,燕飛還好說,但他與高彥卻是難以應敵。
以燕飛如今的武功,自不用他與高彥而擔心,只要他二人逃離此地,燕飛自有辦法脫身。
明白於此,劉裕立即發出索鉤,激射往西南方三丈許外一棵大樹,透干而入,猛一借力帶著高彥當就逃遁。
十多名高手與他二人間的距離,立即扯遠。
劉裕控制鐵筒子的機括,索往內收,倏地加速,他以巧勁抖得鉤子脫離樹幹,順勢再一撐樹幹,一掠又兩丈之外。
鉤索反覆激射,飛躍數十間荒存房屋,兩人終於脫離了荒村,向密林急掠而去。
雖脫離荒村,但劉裕還是朝北疾掠,不敢有半分頓滯。
他背著高彥於林間穿行,哪怕已施展全力,哪怕速度一增再增,可一股鋒銳的勁氣依舊從身後掃來。
劉裕立生警覺,借鉤索加速,再折向右方。
刷地一聲,一顆大樹應聲而斷,葉落枝散,索鉤回身,劉裕落地後不敢遲疑,連忙閃開。
又是枝葉飛濺,原來任遙已提著御龍劍破林而入了。
劉裕看也不敢回頭看一眼,順著靈手的感覺渾然天成的一刀反劈。
「叮!」
手臂一陣酸麻,血氣霎時翻騰,他當下了任遙一劍,卻再無力接下第二劍了。
劉裕已暗叫不妙,退來不及,眼看任遙的劍鋒就要貫穿他二人之時,忽地又一道劍光驟掠。
這一劍的速度超出了他的想像,也超出了任遙的預料,劍鋒離劉裕前胸不足半尺,可另外一劍閃電般擊出。
「叮」的一聲,火星四濺,兩柄劍鋒同時停下,緊接著任遙飛身一退。
劉裕長舒了口起,只聽任遙道:「想不到短短不過月余時間,你功力竟精進到如此地步。」
燕飛攔在他二人身前,開口道:「這還多拜逍遙帝君的逍遙真氣所賜!」
任遙冷笑道:「縱然你武功大進又如何?今日你們誰也別想離開這裡。」
話音剛落,四周殺聲響起,他們三人再次被幾十名逍遙教妖人,團團圍住。
高彥重傷昏迷,劉裕看了眼左右前後,知曉想要安然離開十分困難,不由得接話問道:「我兄弟三人與貴教自來沒什麼過節,逍遙教主何必與我三人不死不休。」
任遙長笑一聲,道:「想離開,可以,但不是北方。」
劉裕深深地道:「此地乃是去邊荒的必經之路,看來教主是不想我們去邊荒集。」
任遙淡淡道:「知道便好,你們退還是不退。」
燕飛與劉裕二人眉頭一皺,據他二人所知,邊荒集如今已受天君所庇護,邊荒已更名為荒城,任遙阻擋他們前去荒城,顯然必有圖謀。
可有天君在,誰又敢對荒城動手,難道他逍遙教就這麼不怕死麼?
他二人想不出關鍵,兩人對視一眼,均在猶豫是退還是進。
也正當二人猶豫之際,任遙卻已先不耐道:「你們既然找死,那本帝君就成全你們。」
他二人全然沒想到,任遙竟會如此急迫,絲毫不給他們一點猶豫時間,但更令他們兩人沒想到的還在後頭。
沒有絲毫先兆,來的煞是突然,一道黑影忽然從天而降,急旋如陀螺,速度驚人至極點。
劉裕與燕飛尚才感應到三丈上的樹巔處有人,那人已降至任遙後方的上空近處,罩下狂揚勁罡。
縱然非是首當其衝的燕飛與劉裕二人也感到其巨大壓力,兩人就如在暴風巨浪中逆勢而行,舉步維艱,而任遙又當如何?
蓋頭壓來的勁氣罡風不單把任遙死死鎖緊,還若如萬斤巨石般壓得他難以動彈,僅是運功抵擋,就難以自持。
眾教徒齊聲驚呼,任遙狂喝一聲:「竺法慶!」
出劍已來不及了,他反手一掌往罩下一拳拍去。
「蓬!」
拳掌相擊,一方氣息層層坍塌,凹陷,最終爆裂,滾滾聲浪,直似天崩地裂之勢,發出了轟鳴巨響。
這是何等的一擊?
他是彌勒教教主竺法慶!
任遙全身劇震,眼耳口鼻全滲出鮮血。
僅是一拳,劉裕與燕飛二人更知不但任遙死定了,若他們還不走,也定是小命不保,兩人豈敢猶豫,立即旋身,往外逸去。
也正如他二人所想一般,一擊後任遙重傷,而一個肥胖的大和尚倏忽間落在任遙背後。
「砰砰砰砰」!
勁氣爆破之聲不斷響起,竺法慶連續數掌閃電般迅快地拍在他背上,每一掌均令任遙噴出一蓬鮮血,數掌不僅震散了任遙的護體真氣,就連人也被震得離地前飛。
竺法慶哈哈大笑道:「一個都不許放過。」
說著,他隨手一拳一掌就立即要了兩個逍遙教徒的性命。
等劉裕與燕飛剛沖開包圍,卻已然發現,外邊更多的佛教僧人殺了出來。
一道氣勁追來,劉裕不敢回頭,燕飛立即回身出劍。
「你先走。」
竺法慶本是緊躡而至,眼看追上劉裕,卻因燕飛回身出劍,硬接下他的一記隔空拳勁。
「佛爺要殺你們,你們哪有生機。」
燕飛劍光一閃,已閃電般向竺法慶刺了出去!
一年前,他乃邊荒第一劍手,那時的他就以為自己的武功已入天下頂尖之列。只是後來莫說是天君亦活著燕雲十八騎,縱然是任遙也絕非是他所能敵。
但今次他功力大增,劍法猛進,不算上十八騎與天君,還有那神秘的年輕人的話,任遙都已不是他的敵手。
可眼前的大和尚又再次告訴他,他燕飛真不算什麼。
蝶戀花化為繞身疾走的青芒。
竺法慶袈裟拂舞,形相威猛至極點,驟然大哮一聲,也不見提氣作勢,只從長袖中一拳打出。
這一拳就如從幻境裡出現,拳勁更是充塞天地。
「當」!
拳打劍鋒,燕飛噴出小口鮮血,借力加速,箭矢般『颼』的一聲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