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七章 成長的野心

  青青的劍一出鞘,就化作道光華,一道千變萬化且又飄忽不定的光華。

  劍光燦爛,輝煌,美麗,劍光在閃動、變幻,高高在上,而當刀光削進去後,兩道光芒立即糾纏在一起。

  兩道寒光仿佛就在無處不在,但沒有人能確定到底在哪裡。

  刀與劍的變化,已經幾乎超越了江湖上所有的刀法、劍法變化,這樣的刀與劍,足以令世人無法置信。

  劍在變,刀也在變,縱然劍所有的動作和變化,都已在一剎那間完成,終止;刀也總能應對劍中的變化,追上劍鋒的速度。

  等到劍光消失時,刀已架在了青青的脖子上了。

  謝小荻收回了刀,頷首道:「半年內,劍法有此精進,你比我可強多了。」

  青青問道:「當初你練他教你的刀法練了幾年。」

  謝小荻幽幽道:「五年時間。」

  青青眨眨眼,笑道:「我如今和他比如何?」

  謝小荻笑了笑道:「你大可自己去問問師父,今天就到這吧。」

  青青點了點頭,看著離去的背影,美目充滿了感激。誰能想到,這位就是江湖上,人人敬畏的禁地主人?

  不過見過那一位成就禁地的人後,似乎再驚奇的事情,好像也沒甚好驚訝的了。

  收劍回鞘,眼波流轉……青青立即看見那在亭中飲酒的男人。

  酒在杯中,杯在手中。

  任意已經有些日子沒有飲酒了,把酒面對明月,月光皎潔,溫潤如水,月色總是能供人欣賞到它的美麗。

  任意能感受體內那股藥力,藥力已經穩定下來,他也是時候重塑這具身體了。

  渾天決他早已演練出第二層功法,如今也已完善。這一篇功法乃實實在在的煉體功法,任意需以真氣護住心脈,打通全身所有穴竅,直通生死玄關。

  而後再以真氣蘊養血脈,從而得以重塑身軀。

  若是常人修煉,雖仍有兇險,卻無他這樣如此麻煩,他本氣血不足,身體有虧,所以必須借用藥力方可能穩住心脈,氣血不竭。

  其實任意心中所想,並非此事,他既已決定這樣做,也就無必要擔心此行的兇險之處,那不過是徒添煩惱。

  其實他想的卻是與吳明一戰時,自己悟出的第四劍!

  那一劍,招式形成之時,好似天地之間都有股驚悸之感,而任意在剛刺出那一劍時,也有感一種約束之力一般。

  那一刻,他仿佛感覺到了一種自己無法形容的枷鎖,在壓迫自己,在束縛自己,難以掙脫,難以破除。

  那一劍刺出後,任意甚有『武道一途,至我盡矣』般的感覺。

  所以任意此刻在想的卻是,自己若悟出第五式劍法時,究竟又會如何?

  「你在想什麼?」

  青青走了過來……

  任意道:「在想兩個對手,可惜現在的江湖沒有這樣的對手了。」

  她愣了一下,她從他神色中好像看出了一點得意,又看出了一些無趣,他好像為世間沒個對手而自得,又為自己沒個對手而寂寞感嘆。

  青青問道:「你想的燕十三和謝曉峰?」

  任意笑道:「燕十三是一個,謝曉峰又算的了什麼……」

  青青奇怪道:「神劍謝曉峰在你眼中不算什麼?」

  任意微笑道:「你可知道神劍山莊為何改名謝家莊?」

  青青搖了搖頭,隨而又猜道:「因為你?」

  任意頷首道:「不錯,因為我,因為我不喜歡神劍這兩個字,所以他們就必須改名。」

  青青問道:「他們乖乖聽你的話了。」

  任意道:「他們不敢不聽。」

  青青道:「這就是天君的霸道?」

  任意搖頭道:「這是天君的任性任意……」說著,他忽然站起來道:「跟我走!」

  青青一愣,剛說話:「去哪?啊……」

  一個柔媚清脆的嬌呼,被拖出了長長的尾音……

  小亭中,兩人微微晃身,身形失去實質,化作一道淡不可察的輕煙,隨風消散。

  青青被他抓著香肩,身子一輕,騰空而起,飛掠而去。

  耳邊瞬間感覺到了風聲尖銳短促,但見僅在呼吸間,山莊已離他們越來越遠,明明無物可借,他凌空一踏,竟直接一步踏在虛空上。

  四周景色急速倒退……

  不消片刻,青青赫然發現自己已被他帶到了一片山林間。

  盈盈妙目凝視任意臉上,四下無人,心中頓時一驚:「你……你想做什麼?」

  任意古怪的看著她道:「你覺得我想做什麼?」

  月色如玉,斜映雙頰,雙頰如血……

  看著他笑吟吟的笑臉,青青忍不住跺了跺腳,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見青青面紅耳赤,嬌嗔的樣子,任意好笑道:「三天後我會開始閉入死關,所以現在我會使一遍自己最得意的四式劍法。能感悟多少,全看你自己了。」

  青青白里泛紅、嫩若凝脂的粉頰出現了動容之色,肅然的點了點頭。

  劍發琴音,弦音劍伴隨著一聲曼妙的輕吟,飛出了劍鞘。

  任意揮劍!

  ……

  忘憂谷。

  丁鵬已經習慣了山谷中的生活,他也習慣把那柄彎刀插在腰帶上,一條用黃金和白玉做成的腰帶。

  這樣的腰帶,拿出去最少也值幾萬兩銀子,丁鵬從未佩戴過如此貴重的飾品,以前他甚至想都未敢想,可如今……

  但是他知道,彎刀遠比這條腰帶更珍貴。

  彎刀上似乎有故事,「小樓一夜聽春雨」這七個字,好像就是一段故事。

  他曾問過老師,這七個字代表什麼,可『老人家』卻絕口不提詩句的含義。

  不錯,丁鵬還未拜師,所以他稱呼那位為老師,即便沒有真正拜師,他也很尊敬他。

  他不知道自己天賦究竟是好還是不好,棄劍練刀,從頭開始……丁鵬比修煉那天外流星時還要認真刻苦十倍,幾乎做夢他也不忘想著那神奇的刀法。

  自從修煉這種刀法後,丁鵬才發現世間竟是如此廣闊,當初的自己,在一些人眼中是如此的可笑。

  天君,那位人人畏懼,連神劍三少爺也比之不及,似把江湖只當遊樂之地的人……

  當自己練成這種刀法時,他能否有面對那人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