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把子道:「四月十三,是已故武當掌門梅真人的忌日,這一日也是石雁立武當道統的日子,我們就在那一日動手。」
陸小鳳吃驚道:「那一天,武當山必定賓客如雲,少林鐵肩和丐幫王十袋那些人也必會到場,可是在那一日動手你不覺得太過冒險了些?」
老刀把子道:「我已準備好了一切,計劃絕不會有失。」
陸小鳳問道:「石鶴要向武當討債,武當欠了石鶴一筆帳,虎、獅、象、豹四兄弟為了他們大哥,也要向少林討債,還有水上飛、高行空、小顧道人、鷹眼老七,他們都有各自討債的人,那麼你呢?你要向誰討債?誰又欠了你的?」
老刀把子看著他冷冷道:「每個人都欠我的,所以他們全都聽我的,所以那些人也全都要死。」
的確,活在幽靈山莊的人全都欠老刀把子一條命,而少林、武當、高行空、小顧道人那些人又欠了他什麼?為何他要殺了他們七人?
猜不到老刀把子的身份,陸小鳳就不可能猜到這麼做的原因,他忽然問道:「他們七人你都安排好了對付他們的人?」
老刀把子道:「管家婆、婁老太太、表哥、鉤子、勾魂使者……他們都有了目標。」
陸小鳳道:「那我呢?」
老刀把子笑道:「你不同,我不用你去殺人,因為他們沒欠過你的,我只要你幫我取一件東西。」
陸小鳳問道:「什麼東西?」
老刀把子道:「用你的靈犀一指,去取下石雁頭上的紫金道冠。」
陸小鳳又問道:「你要紫金道冠有何用?」
老刀把子冷冷的看著他,冷冷說道:「這不是你該知道的,只要你拿到紫金道冠,事後交給我,那你欠我的命就可以還了。」
陸小鳳最後問道:「那我們該如何混進武當。」
老刀把子轉過身,淡淡道:「犬郎君做好了人皮面具,每個人都有一張。」
說完時,他已經走了,陸小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也知道了他們的謀劃。
……
酒樓很大,氣派很足,廚子的手藝也很好,可是這裡的生意卻並不太好。
已是夕食之時,太陽也在西落,這裡卻只有四桌客人。
這裡的氣氛有些詭異,當木道人、高行空、鷹眼老七三人來時,就明白了詭異之處。
任意喝著清茶,神遊天外,花滿樓陪著他則一臉的苦笑,無論是誰面對這兩人,他臉上也只能苦笑起來,或許唯獨任意才是個例外。
木道人三人來時,就看見了任意與花滿樓,還有西門吹雪和葉孤城。
木道人在向他們打招呼,花滿樓和任意都點頭應了,只有他們像是沒看見一般。
這裡都是大桌,木道人不以為意,坐下對任意笑道:「我以為你這樣的人不會來。」
任意也笑道:「我知道有熱鬧瞧,所以就來了。」
木道人狐疑道:「熱鬧?」
任意不答,高行空卻追問道:「不知任公子的熱鬧指的是什麼?」
木道人搶先道:「他既然不說,那咱們就不該問。」
高行空瞪眼道:「你這老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
木道人點頭道:「我的確一點都不好奇。」
高行空問道:「為什麼?」
木道人笑道:「因為我還沒活夠。」
高行空眯著眼,看著任意,凝視著他……緩緩問向木道人:「難道他真是如此囂張霸道?」
木道人沒有回答,任意已回過頭來,反問道:「你不信?」
高行空冷笑道:「高某活了這麼久,還真未見過你任意這般人物。」
任意笑道:「你想再見識下?」
高行空道:「你肯讓我開開眼……」
話音未落,任意已揚起了手,而他手裡多出了一把刀,一把彎刀!
他的手就一揮,刀光已飛起……
刀光來得太快,而且又太輕柔,任誰遇上這麼輕這麼柔這麼曼妙的刀,一時都不知從何抵禦,高行空似乎已經呆住了。
木道人最先出手,一柄古樸鐵劍被他拔了出來,劍身瞬間綻放出璀璨奪目的光芒,他拔劍的速度,已然不可思議,但出劍後,不可思議霎時變成了不可捉摸。
不可捉摸的劍有著說不盡的神奇,劍光霎時迎上了刀光。
木道人動了,花滿樓也動了,他出手一掌拍向了高行空,鷹眼老七速度也不慢,他反手拔刀,刀劈彎刀。
所有人都瞧出來了,他們三人出手,是為了救下高行空。
但彎刀未出鞘前,何人能明白彎刀的可怕?
彎彎的刀光一閃,酒樓內仿佛漾映在一片悽美的月光下……
「叮!」
星火四濺,劍與刀微顫,木道人的劍,鷹眼老七的刀,那彎刀如何?
彎刀依舊是那把彎刀,彎刀一頓,接著劍中的神奇就碎了,木道人的劍也雖著那種神奇破碎,隨之一起的,還有鷹眼老七的刀。
不過正是那一頓,花滿樓一掌已拍在了高行空的胸口,接著刀光一瞬而沒,消失不見。
斷劍掉在了地上,斷刀也落在了地上,高行空被掌力打退了五步,他衣襟被劃開,胸膛露出一縷淺淺的刀痕,而他眼中卻只剩下了無法形容的恐懼。
桌子被劈開,彎刀正在他手中,高行空看著人,看著刀,身子忽然顫抖……
花滿樓連忙道:「任兄,放過他一回如何?」
木道人也開口道:「是老道多事了,不過還是請饒高行空一命。」
鷹眼老七沒有開口,因為他看著自己的斷刀,也被嚇的有些失神。
任意收回了彎刀,淡淡道:「滾吧!」
這顯然是一種侮辱,高行空雖然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但也露出了羞惱,憤怒之極的表情。
鷹眼老七眼疾手快,拉著他立即離開。
兩人一走,木道人就吁了口氣,笑道:「幸好你肯息怒。」
任意笑了笑,道:「我若生氣,他已經死了,我並未發火。」
花滿樓苦笑道:「你還未生氣,就差點要了他的命。」
任意道:「他至少還活著。」
花滿樓喃喃道:「對啊,活著就好,人本來就該好好的活著。」
桌子被毀,三人移步到另外一桌,這裡只剩下那不曾動彈的兩人,依舊不動。
葉孤城突然道:「我一直在等你。」
西門吹雪道:「我已經來了。」
葉孤城道:「那就在下個月如何?五月二十五!」
西門吹雪道:「好。」
葉孤城道:「這一次,我不會留情。」
西門吹雪緊握著劍,冷冷道:「死的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