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 21 章

  回去的路上, 張啟航開車,小萱坐在副駕駛, 后座坐著婉煙和陸硯清。

  四個人誰也沒說話, 氣氛陷入尷尬的沉默。

  張啟航和小萱對視一眼,他們一時半會也猜不透後面兩人的心思,婉煙眼眶紅紅, 像是哭過, 陸硯清此時也摘了鴨舌帽,黑眉清目, 尤其不說話的時候, 就像初冬的雪, 帶著涼意。

  不管現在情況怎麼樣, 小萱覺得這回自己的選擇沒錯, 走之前大家看了發布會現場的錄製回放, 如果今天陸大哥和張啟航沒來,那群安保無作為,婉煙肯定會被那個猥瑣男撲倒在地。

  張啟航見後面的兩人不說話, 於是偷偷給小萱遞眼神, 接著開口:「老大, 你今天反應太快了吧!這英雄救美太及時了!」

  小萱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附和道:「對對對, 今天多虧陸大哥!」

  兩人一唱一和,後面的兩人依舊沒說話。

  婉煙始終正襟危坐, 看著窗外匆匆掠過的風景, 心底始終有種苦澀, 剛才那個擁抱幾乎是出於本能的。

  已經很久沒有像剛才那樣對待陸硯清了,久到婉煙都快忘記, 她也曾無數次主動飛奔進他懷裡。

  那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又回來了。

  車裡很應景的放著一首陳奕迅的粵語歌,輕柔舒緩的節奏唱著:「世事無常還是未看夠,還未看透。」

  「風花雪月不肯等人,要獻便獻吻。」

  婉煙看著窗外有些失神,手指無意識地虛握著。

  陸硯清面色無波,眼神卻安靜地看著她,目光不曾移動半分。

  到了婉煙的住處樓下,陸硯清打開車門先下去,隨後朝車裡的人伸出手,婉煙神色微頓,避開那道灼灼的視線,將手輕輕放在他掌心,等雙腳落地,低聲說了句「謝謝」。

  婉煙沒看陸硯清,卻對一旁的張啟航開口:「大家上去坐坐吧,今天的事還沒好好謝謝你們。」

  這還是大明星第一次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張啟航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他抓了抓後腦勺笑嘻嘻道:「婉煙姐,今天這事還得多虧我們老大,他當時反應太迅速了!」

  就是後來用力過猛,要不是他衝上去攔住,估計那個猥瑣大叔會被打殘。

  婉煙抿唇,沒說話。

  張啟航又下意識看了眼陸硯清一眼,又道:「婉煙姐,我和小萱待會還有點事,就不上去了。」

  小萱疑惑「啊」了聲,看到張啟航對她擠眉弄眼,才反應慢半拍地點點頭:「對,我想起來有點事還沒解決,就不去了!」

  婉煙:「......」

  張啟航鎮定自若:「老大,要不你跟婉煙姐上去吧,我跟小萱就先走啦?」

  面前這倆人一唱一和,婉煙和陸硯清哪會看不出他們的用意。

  兩人乘電梯上樓,一高一矮的影子倒映在面前的鏡子裡,婉煙看著她和陸硯清的身高差,又開始出神。

  以前高中的時候,陸硯清就比同齡人高很多,婉煙站在他面前就跟沒長大的小孩似的,有時候偷偷接吻,要麼她被抱起來,手臂掛在他脖子上,要麼等陸硯清主動低頭配合才行。

  有一次兩人放學走得遲,路過一間自習室,無意中撞見裡面一對穿校服的情侶,兩人的身影重疊在角落。

  那是婉煙第一次看到同齡人在教室接吻,感慨這倆人膽大包天的同時,她也不知道迴避,愣是拉著陸硯清偷偷圍觀,於是某人一米八五的大高個,在她的脅迫下只能貓著腰,躲在窗戶後面,無奈又好笑地配合她。

  等那對小情侶終於戀戀不捨地分開,婉煙才拉著陸硯清跑開。

  空無一人的器材室,婉煙微揚著腦袋看他,杏眼烏黑澄澈,「陸硯清,我也想跟你接吻。」

  小姑娘紅著臉,顯然心血來潮,黑白分明的眼眸彎成一抹月牙。

  陸硯清微微眯著眼看她,眉眼漆黑,兩隻手懶洋洋地插在兜里,挑著狹長的眼尾,似笑非笑。

  他沒有動作,卻明知故問:「你想怎麼吻?」

  婉煙抿唇,臉愈發紅,她都明示了,這傢伙不是應該直接吻嘛,哪來那麼多廢話!

  婉煙鼻間輕哼了聲,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彎腰,低頭。

  陸硯清裝沒不懂,象徵性地低了低腦袋,眼底滑過抹壞笑。

  他語速溫和緩慢,聲音低低地誘惑:「你來教我?」

  兩人身高太懸殊,看他這架勢一點也不想配合,婉煙不服氣,索性從角落裡抱來幾個厚厚的墊子,壘在一塊,然後笨拙地爬上去。

  陸硯清的目光追隨著她,直到女孩坐在高高的墊子上,視線與他平齊。

  小姑娘得逞似的勾住他的校服領帶,往她身前拉,下一秒,學著他平時的樣子,手掌扣住他的後腦勺,柔軟清恬的唇瓣覆上他的唇。

  蜻蜓點水般的吻,接著她後退,下巴微揚,著急炫耀:「看吧,還不是被我親到了!」

  陸硯清沒忍住,笑出聲,他俯身靠近她,眸色深深,說:「哥哥今天教你法式熱吻,來不來?」

  也不知是不是他灼灼的眼神太露骨,婉煙看了面紅耳熱,她咽了咽嗓子,竟主動配合地抬頭,故作鎮定:「來呀,誰怕誰。」

  那天兩人很晚才出器材室,校門都關了,只能爬牆出去。

  夜裡婉煙洗澡的時候才發現,腰上,鎖骨處都留著某人很明顯的手印。

  每次想到那個「法式熱吻」,她都羞得要死,以至於看到那間器材室都會臉紅。

  直到電梯「叮」的一聲響,婉煙才瞬間回過神來。

  她抬眸,剛好在鏡子裡撞上陸硯清的視線。

  男人眉眼深邃,瘦削的鼻唇弧度柔和,也不知他從什麼時候盯著她看的。

  婉煙定了定神,走出電梯,輕聲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剛才,有沒有受傷?」

  陸硯清跟在她身後,目光落在女孩紅透的耳朵尖,在電梯裡就這樣了。

  他唇角微收,聲音很低:「沒有,你呢?」

  婉煙挑眉,故作輕鬆:「我也沒事,剛才謝謝你。」

  說完,又陷入一片沉默,甚至比一次見面更尷尬。

  婉煙有點後悔帶陸硯清回家,畢竟上一次獨處,就已經擦槍走火了,不過這一次她頭腦異常清醒,絕對不會跟他再有親密接觸。

  到了住處,婉煙去臥室換衣服,陸硯清知道她還餓著肚子,徵得同意後便去了廚房。

  婉煙不會做飯,冰箱裡基本都是速食和牛奶,好在有些雞蛋和西紅柿,還有麵條。

  婉煙出來時,便看到正在廚房忙碌的陸硯清。

  男人袖口捲起,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臂,手裡拿著兩隻白色瓷碗,放在水池裡沖洗,鍋里正煮著麵條,冒著白白的熱氣。

  婉煙以前也見過陸硯清下廚,記憶里他似乎什麼都會。

  不得不說,男人下廚的時候總有種特殊的魅力,陸硯清的五官很立體,堅毅冷峻的眉弓下一雙黑眸,挺鼻如峰,極富有欣賞性,長相比娛樂圈的很多小鮮肉更有格調,而且荷爾蒙爆棚。

  婉煙靜默片刻,才覺得現在的狀態有點不對勁。

  來者是客,哪有讓陸硯清做晚飯的道理,婉煙覺得過意不去,於是傾身過去,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狀似不經意地詢問:「需不需要我幫忙?」

  陸硯清:「不用。」

  見水池旁還有沒洗的青菜,婉煙像是找到了活干,手剛伸過去,陸硯清的胳膊微微抬高,將她擋住,喉間溢出的聲音低低的:「水冷,別碰。」

  婉煙正猶豫,男人已經從她手裡拿走了青菜,打開水龍頭三兩下洗好了,她無所事事地「哦」了一聲,索性慢吞吞的跟在他身邊,看著他動手。

  以前兩人談戀愛的時候,陸硯清就什麼都會做,那年孟婉煙高考結束,陸硯清還沒放假,於是婉煙買了張高鐵票,直接去A市找他。

  軍校不比普通高校,管理嚴格,婉煙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陸硯清正在進行體能訓練,一群小伙子耐力跑五千,之後又是沖圈400米。

  電話沒人接,婉煙下了高鐵,只好一個人坐地鐵,結果弄錯方向,直接坐到了反方向的終點站。

  那晚婉煙一個人拖著大大的行李箱,箱子裡裝滿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她帶給陸硯清的。

  婉煙像只無頭蒼蠅走了許久,最後又累又餓,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沒用。

  她一個人坐在冷冷清清的地鐵站,身邊時不時有經過的神色匆匆的路人,打電話給陸硯清依舊沒人接。

  婉煙越想越難過,心裡默默將某人吐槽無數遍,哪有這麼不稱職的男朋友!連女朋友的電話都不接!

  幾分鐘後,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看到那串熟悉的號碼,婉煙整個人瞬間活過來,可還是又氣又委屈,按下接聽鍵的那一瞬,溫熱的淚水便在眼眶裡打轉。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沉急促的聲音,「煙兒,你在哪?」

  聽到陸硯清的聲音,婉菸嘴角耷拉著,趴在行李箱上,像是在跟他賭氣,一句話也不說,可眼淚卻在他聲音傳來的那一刻,「吧嗒」一下掉在地上。

  陸硯清剛結束體能訓練,飛奔回寢室的第一時間就打開手機,深怕錯過婉煙的消息。

  看到那十幾通未接電話,以及未讀簡訊,陸硯清瞬間慌了神,連訓練服都來不及脫,匆忙跟導員請了假。

  身旁的幾個兄弟見慣了他平日沉著冷靜的一面,見人火急火燎地往外沖,紛紛打趣:「老大這是要去哪啊?

  該不會去見女朋友吧?」

  陸硯清拿了外套,大步往外走,眉眼間很少見地多了分溫柔,「是媳婦。」

  幾個人也是隨便猜測,沒想到他們老大居然承!認!了!

  從宿舍出來,陸硯清將電話打給婉煙,電話接通的一刻,卻沒有聲音。

  陸硯清微微蹙眉,似乎猜到女孩不樂意的小情緒,他心口一窒,並不好受。

  男人壓低了聲音,語氣格外溫柔,像在哄小孩:「煙兒,告訴我你在哪,好不好?」

  婉煙吸了吸鼻子,抬頭看了眼正前方牌子上的標識,語氣悶悶不樂:「我在三號線的終點站,離你好遠。」

  沒陸硯清在身邊,婉煙才發現自己是個標準路痴。

  聽到女孩濃重壓抑的鼻音,陸硯清第一次慌了神:「你在原地不要亂動,我現在就來找你。」

  婉煙自顧自地點點頭,雖然陸硯清看不見,但聽到他跑步輕喘的聲音,莫名覺得心安。

  兩人的電話一直都在通話中,婉煙抹掉腮邊的淚痕,不滿地哼哼:「你這個男朋友真是太不稱職了。」

  「你要是半小時內不過來,我就原路返回,回京都去,再也不來找你了。」

  陸硯清認真聽著小姑娘滿是委屈的數落,一邊哄勸,一邊攔了輛計程車。

  司機看到他時,陸硯清額頭上都冒著汗。

  電話那頭,女孩還在輕聲哼哼,陸硯清看著手機定位的位置離她越來越近,目光變柔:「那我的女朋友還能不能哄好?」

  婉煙耷拉著腦袋,垂眸看著腳尖,一下一下輕踩著地面。

  「哼,這種事你怎麼還問我啊?」

  陸硯清:「等我過去,你打我幾下出出氣?」

  見某人認錯態度良好,婉煙抿唇,鬱悶慢慢消散,但語氣卻不顯露,已經開始跟他倒計時,「你現在還有15分鐘,15分鐘後見不到人,我可就真走了。」

  陸硯清握緊手機,勾唇笑了。

  地鐵站內,婉煙一邊正在通話,一邊百無聊賴地玩著微信小程序里的跳格子遊戲。

  陸硯清來時,便看到不遠處的長椅上坐著的婉煙。

  女孩穿著粉色短袖,白色的半身裙,此時腦袋耷拉著,神情有些沮喪。

  陸硯清眸光頓住,喉結上下滑動,剛才跑過來的時候,心臟都沒有這般劇烈跳動過。

  婉煙一看時間已經到了,關掉遊戲,拿著手機,糾結地抓著裙角,哼哼著威脅:「陸硯清,時間都到了,你要是再不來,我就真的走了!」

  陸硯清定定地注視著她,心臟像是被浸泡在溫熱的水流中,酸澀溫暖,就快要融化。

  他還未說話,又聽女孩繼續說:「算了,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10分鐘後還不來,我就真的真的真的走了哦。」

  婉煙說得信誓旦旦,還特意將「真的」強調了三遍。

  陸硯清莞爾,輕聲開口:「煙兒,回頭。」

  聽到他的聲音,婉煙怔了怔,拿著手機依言回頭,果然看到距離她不遠的地方,陸硯清正和她一樣,拿著手機,注視著她,唇角勾著抹淡淡的笑意。

  陸硯清本就瘦瘦高高,在空無一人的地鐵站內十分顯眼。

  他穿著訓練服,腰杆堅實挺括,雙腿筆直修長,腳上一雙黑色軍靴,迷彩褲裹在軍靴里。

  陸硯清本就皮膚白,幾個月沒見,變黑了點,下顎線緊繃,五官愈發利落冷然。

  心心念念的男朋友終於出現,婉煙所有的情緒湧上心頭,心裡又委屈又驚喜,她咬著唇瓣,可看到陸硯清對著她笑,便什麼氣也沒有了。

  她拿著手機,行李箱也不要了,直直朝他跑過去。

  陸硯清伸出手臂,穩穩地接著飛奔而來的女孩,將人抱進懷裡。

  落進他懷裡的一瞬,婉煙心滿意足,腦袋抵著他的胸膛蹭了蹭,聞著他身上清冽好聞的味道,還帶著淡淡的菸草味。

  女孩無意識親昵的動作,讓陸硯清的心頓時融化,他低頭,動作很輕的啾了一下女孩瑩白軟軟的耳垂,附在她耳畔,聲音溫柔繾綣:「煙兒,還要不要原諒我?」

  半個小時內趕到,他做到了。

  聞言,婉煙吸了吸鼻子,從他懷裡退出來,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抬頭看著他:「我以為今天見不到你了。」

  婉煙也沒想到自己方向感居然這麼差,一出地鐵口就摸不著北了。

  陸硯清脫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將懷裡的人裹得嚴嚴實實。

  婉煙抬眸,看到他身上的迷彩訓練服,眼睛都直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穿軍裝的陸硯清,身姿挺拔,腰杆筆直,像是迎風屹立的青松,沉穩堅毅,不再是當初那個帶她翻牆,偷跑出學校看電影的張揚乖戾的少年。

  婉煙忍不住多看他幾眼,杏眼亮晶晶的,「陸硯清,你好帥啊。」

  說完,她主動湊上來要抱抱,陸硯清的心臟頓時像被人揉了一下,酥酥麻麻。

  脫掉外套,露出裡面的軍裝,在外就要軍容風紀到位,陸硯清抿唇,沒有真的去抱她,而是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喉間溢出的聲音低沉溫柔:「現在不行,等晚上回去,給你抱個夠。」

  婉煙撇撇嘴,沒說話,肚子也在這時咕咕叫了幾聲,陸硯清垂眸:「沒吃晚飯?」

  婉煙點點頭,「剛才光顧著找路了,哪還記得吃飯呀。」

  陸硯清:「想吃什麼,我帶你去吃。」

  婉煙:「想吃你煮的麵條~」

  那晚陸硯清沒回學校,兩人也沒去酒店,他不知從來哪拿來一把鑰匙,帶著婉煙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個小區,順便在樓下超市買了些食材,還有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

  這是一間單身公寓,是陸硯清的同學租的,房子不大,臥室里只有小小的一張單人床,和一個書桌,好在有廚房和浴室。

  眼看時間已經不早,陸硯清讓婉煙去洗澡,自己則拿著食材去了廚房,給兩人做晚飯。

  半小時後,婉煙換了睡衣出來,頂著濕漉漉的頭髮,看到正在廚房忙碌的男人。

  婉煙心底一暖,這樣的陸硯清只有她一個人見過。

  她噠噠噠跑過去,站在水池邊,歪著腦袋看他卷著袖子,動作嫻熟的切菜,熬湯,她什麼也不會做,只好幫忙遞給他調料罐。

  空氣里瀰漫著飯菜的香味,婉煙摸著餓扁的肚子,笑眯眯道:「陸硯清,你也太心靈手巧了吧?」

  「這個湯好香。」

  她雖然什麼也不會,但陸硯清卻是萬能的,以後兩人結婚,也不至於餓死。

  婉煙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陸硯清側目看她一眼,眉眼含笑,卻在看到她潮濕滴水的頭髮時,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去,把頭髮吹乾再過來。」

  眼前的男人身形挺拔,從頭到腳荷爾蒙爆棚,尤其上了大學以後,比以前更有氣場,即使現在脖子上掛著違和的圍裙,看起來依舊養眼。

  婉煙看著他,粉唇囁嚅地「哦」了一聲,但遲遲不見走,磨磨蹭蹭之後,而是一聲不響地從身後抱住他。

  女孩纖細的臂膀輕輕環上他精幹有力的腰腹,臉頰乖順地貼著他溫暖的後背,陸硯清身形微頓,手裡的動作也停下。

  耳邊傳來婉煙輕輕柔柔的聲音:「陸硯清,你知不知道,穿軍裝的你,真的很容易引人犯罪啊。」

  婉煙說著,環在他腰上的手臂慢慢上移,一路摸索,直到軟白纖細的手指摸到他襯衫上的一顆扣子。

  陸硯清垂眸安靜地看著她的動作,瘦削的薄唇微抿,利落的脖頸處,喉結上下滑動。

  婉煙的指尖在他胸口的那顆扣子上打著圈兒,從身後貼著他,像個沒有骨頭的水妖。

  「陸硯清,你有沒有聽過制服誘惑啊?」

  女孩的聲音軟軟糯糯,一下一下若有似無地撩撥著他的心弦。

  陸硯清的眉心一跳,喉嚨都有點沙啞,他勾唇笑了笑,接著關了火,然後將身後的人一把拉了過來,欺身而上,有力的臂膀撐在婉煙身體兩側,將她圈入懷中。

  陸硯清垂眸,黑眸定定地注視著她,眼底有諸多情緒,卻藏不住深情,他笑得無奈,語氣滿滿的都是溫柔,「煙兒,我是軍人。」

  從穿上這身軍裝開始,他整個人便屬於國家。

  今後無論遇到什麼,他自始至終都必須將國家利益放在第一位。

  婉煙微仰著腦袋看他,懵懵懂懂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帶向自己,笑眯眯地嘟囔:「我才不管你是什麼。」

  陸硯清俯身,薄唇貼著她的唇瓣,淺淺地親吻,滿腹深情。

  又聽到她開口:「反正你是我的陸硯清。」

  不論是以前,還是未來,都是她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