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爺說到做到,絕不欺負你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彼此暗暗較勁兒。

  男女實力懸殊,姰暖不抵,最後又羞又氣嘀咕他。

  「你現在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就算是抱一會兒,也無濟於事,只會火上澆油!」

  她推著他堅實的胸膛,「你,你還是自己在這兒待一會兒,我先出去…」

  話落,就見江四爺濃密的眼睫緩緩垂落,面上神情平淡,又顯出兩分落寞。

  很顯然,是不太高興了。

  姰暖瞟了他一眼,硬著頭皮裝作沒看見,但手上推拒的力道卻不自覺間遲疑了。

  他是個正常男人…

  退讓的念頭剛生兩秒,摟抱著她的人,突然鬆了手,且後退了兩步。

  姰暖怔愣著掀睫看他,靠坐在桌前,忘了動。

  江四爺眉眼低垂,面上神色喜怒不辨,隨意抬手撣了撣身前衣襟上的褶皺,聲線清淡地開口。

  「你不用出去。」

  姰暖呆呆的,視線追逐著他挪動的身影。

  看他轉身往房門走去,正以為他是惱了,就要這樣拂袖離開的時候。

  卻見這人雙臂一伸,將敞開的房門一把合上了。

  『篤』的落栓聲,像是響在姰暖心尖兒上的,連帶她心都跟著顫了顫。

  江四爺緩緩回身,幽黑瞳眸直直盯著她,一步步走回來。

  姰暖心跳如雷,不自覺間屏住呼吸,攥著心口的衣襟退了兩步,語聲低促不安。

  「四爺,四爺我害怕…啊!」

  男人掐住她肋側,一把將她提抱起來。

  他轉身,抱著她緩步踱向床榻的方向,途中始終同她對視著,溫潤語聲低緩而有耐心。

  「別怕,爺說過,不會再那樣對你了。」

  姰暖眼神驚慌無助,活像是受驚的小兔子。

  江四爺眸色越發幽暗,將她穩穩放在床邊坐好,單膝跪在床沿,在她唇畔細碎淺啄,啞聲安撫。

  「暖暖別怕,只陪爺待一會兒,爺說到做到,絕不欺負你。」

  姰暖攥緊身下被褥,背脊骨同頸椎齊齊僵直著。

  還說不會欺負她…

  那他現在是在做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挪過。

  江四爺的吻輕柔小心,流連過她面上每一寸肌膚,細緻愛憐,循序漸進地將她擁攬進懷裡,力道溫柔宛若攬著易碎的摯寶。

  感受到小姑娘身子漸漸舒軟,推拒的意味被悄然消磨。

  他在耐心地瓦解她無形樹立的防禦。

  然後,在那雙朦朧清柔的月眸中,看清了自己的影子。

  她像是有些迷離,茫然。

  但此時此刻偎在他懷裡,又分外溫順乖巧。

  江四爺放緩呼吸,唇瓣再次落到她唇上,輕輕輾轉,大掌撫在她面側,啞聲誘哄。

  「暖暖,不怕了吧?」

  姰暖枕在他臂彎里,眼睫顫動眸光靜謐,呼吸淺淺細促,輕輕咽了咽喉。

  江四爺唇角淺揚,抵著她額心低低問道。

  「別再對爺有所顧慮,多給我們一些時間,今晚讓爺留下來吧?好不好?」

  姰暖心跳聲又快又重,血液也不安分地在身體內四處流竄,那洶湧翻騰的感覺,令她無所適從。

  今晚留下來?

  那可就不止是今晚了。

  她掀了掀唇,想拒絕,卻被江四爺吮住唇瓣堵了回去。

  一番唇齒交織後。

  他喟嘆一聲,將臉埋進她肩窩裡,低低啞啞訴說著委屈。

  「暖暖,爺可是你男人哪…」

  試問誰家的男人,有他這麼憋屈?

  都已經是他的人了,要為他生兒育女了,為何還這麼難為他?

  姰暖無可辯駁,最後被他不顧臉面地一聲聲『暖暖』,給逼得舉手投降。

  是夜,江四爺如願留在了『韶雲閣』。

  用膳時,姰暖低眉順眼,話很少。

  江四爺不時看她一眼,時不時夾一箸菜給她,神情愉悅而悠閒。

  看透了她性子綿軟,還經不住磨。

  嘗到甜頭兒的江四爺,甚至已經在心裡打算好了。

  今晚,他定要再接再厲。

  正自滿懷期待,膳還沒用完,就聽院子裡傳來杜審的吆喝聲。

  「江老四!快出來!河堤那邊出事兒了!」

  江四爺握在手裡的箸子一頓,臉色瞬間淡漠下來。

  姰暖櫻唇淺含箸頭,悄悄掀起眼睫看他。

  默了半晌,江四爺撂下碗筷,徐徐站起身,垂眼叮囑她。

  「你先吃,爺一會兒回來。」

  姰暖坐著沒動,目送他頎長的背影掀帘子出了堂屋。

  她眨眨眼,心說,都出了事兒了,還能回得來?

  院子裡。

  杜審單手叉腰,煩躁地扯了扯軍裝領口。

  抬眼見江四爺從屋裡出來,還一身常服不疾不徐地散漫相,頓時十分沒好氣。

  「你可趕緊的!都出人命了!」

  江四爺慢悠悠步下台階,淡著臉掃他一眼。

  「什麼事兒?」

  「雨一停,下頭人就召集了人疏通水道,這不,說是有人一腳陷進淤泥里,沒站穩,臉朝下栽堤台上了,直接磕破頭暈死過去。」

  杜審越說越沒好氣,跟上他步子往院外走,嘴裡也沒停,一通數落。

  「人緊鑼密鼓地抬去百善堂,就已經兩腳一蹬沒氣兒了!」

  「這幫人也是!這麼沒個準頭兒,底盤兒到底多滑溜,磕個跟頭還能把命磕沒了!真是新鮮!」

  他氣沖沖的,多少有些莫名撒火的意味。

  江四爺側目打量他一眼,「人呢?」

  「還在百善堂呢。」

  百善堂,那他是得親自去看看。

  別等人鬧事鬧到自己大舅子那兒,他也不好袖手旁觀。

  江四爺扭過臉,腳步快了些,直奔主院。

  「項沖呢?」

  「他先過去了唄,我這不緊著來找你,誰知道你正鑽溫柔鄉里膩歪…」

  「既然知道,那你還來打攪,有沒點兒眼色?」

  杜審一噎,「我……」

  江四爺沒看他,「這麼點子事兒,過錯又不在帥府和兵府司,能管的管,能幫的幫,大不了再多給些銀錢安置孤兒寡母,用得著專程來找爺,誠心給人添堵?」

  杜審氣笑咬牙。

  「那你不想管你可以不管啊!我跟你知會一聲還有錯了?」

  江四爺在主院外駐足,冷著臉偏頭看他。

  「爺是不想管,誰讓你提了『百善堂』?」

  他知道了還不管。

  姰暖曉得了,能高興?

  他這兒剛有點子進展。

  「……」

  杜審黑著臉無言以對。

  江四爺冷冷剜他一眼,不清不淡地懟道。

  「打牌又輸了?」

  杜審,「......」

  「一輸牌就給人傳遞消極情緒的毛病,改一改,要是輸不起,以後戒了牌癮,別再玩兒!」

  省得莫名其妙給人添堵。

  杜審立在院門外,一臉麻木目送他頭也不回進屋去的背影,氣得翻白眼兒。

  沒錯,他就是手氣背,輸了點兒。

  打牌誰還不輸了?

  輸了心情不好,還不給人發泄一下嗎?

  嗤~

  沒人性!

  越想越氣,他狠狠踢了一腳院牆,壓著聲兒罵了一句。

  「老子還能一直輸了?給人留點兒面子能死嗎?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