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但爺真的很喜歡,也只喜歡你

  他說情話的時候,很動人心弦。

  姰暖差點被他蠱惑,她心腔里柔軟滾燙,差點忍不住吻他。

  江四爺卻在她動作之前,便俯首湊近,噙住她嬌艷欲滴的柔軟唇瓣,淺吮纏吻。

  兩人呼吸交織,吻勢漸深。

  姰暖身子發軟,心跳也開始亂。

  素手搭上江四爺軍裝衣領的紐扣,男人喉結輕滾,溢出兩聲低沉悶笑。

  一隻修長大手壓在她手背上,阻止她動作。

  他稍稍後退,沉重地舒出口氣,瑞鳳眸里笑意瀲灩,視線流連在她嬌美清媚的面上,嗓音暗啞。

  「先不急,話說完。」

  話落,男人手肘一抄,將姰暖打橫抱起,步伐沉穩往裡屋走去。

  他喉結震動,嗓音低磁沉柔。

  「不是爺想狡辯,江家所有男人,行事作風都強勢霸道。」

  「世道從小教導我們軍閥子弟,強權掌控一切,男尊女卑刻在骨血里,軍閥的搶掠野蠻也影響了爺一些。」

  江四爺長到這麼大,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

  他將姰暖輕輕放在床榻上,俯身將她攏在懷裡,幽黑深邃的眸中有深情和欲望。

  他克制著,只輕輕撫摸她,口中說的話未停。

  「當初遇見你,爺前面二十四年,很潔身自好,沒產生過想要女人,紓解歡愉的欲望。」

  姰暖月眸里淌了盈盈水澤,面頰緋紅,羞赧地反駁。

  「你是因為中了藥…」

  江四爺挑眉搖頭,「起先是,後來你給爺尋得解藥,你忘了?」

  姰暖張了張嘴,咬住唇不說話。

  她就是第一次懷疑,她們家祖傳的方子出了差錯。

  又或許是,江四爺中的藥太烈,她應該給他多吃幾粒解藥。

  江四爺不想讓她再想那晚的難堪,對他很不利。

  他話語溫柔解釋,「小時候身體不好,原本就養的金貴,戰亂那兩年東奔西走,爺幾次差點丟了命,母親很注重養生,不敢叫爺碰那些不良嗜好,女人也不許近身,就從來清心寡欲。」

  「爺第一次有衝動,又無人管束,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所以委屈了暖暖。」

  「但爺真的很喜歡,也只喜歡你。」

  他這人有些怪毛病的,挑剔是一點,極度喜潔也是一點,還情感吝嗇。

  他認定了人,喜歡了什麼,不會允許自己改變。

  再來一個別的女人,江四爺想想,心理和生理都會犯嘔。

  他看姰暖,從頭髮絲到腳趾蓋,全身上下都合眼。

  「想要就要得到,得不到就去搶,江家的人都被這樣教養長大。」

  「很蠻橫不講理的家風,但這世道所有軍閥門第都這樣教養子女。」

  「那時候那樣待你,爺甚至不覺得自己在做錯事。」

  姰暖悄然翻了個白眼兒,陰陽怪氣嘀咕了一句。

  「柏溪還說,四爺博覽群書,很有學識,跟江家其他人不一樣。」

  「可有學識的人都知書明禮,怎麼會辨不清對錯?」

  江四爺笑,抵著她額輕輕蹭了蹭。

  「不錯,但人都會犯錯。」

  「正因爺比他們學識好,故而爺會反思,會自省,會對暖暖心生愧疚,與你道歉,想要彌補你。」

  「但江家其他人,卻並不會。」

  姰暖,「……」

  真有臉夸自己。

  江四爺瞧出她有些不屑的小情緒,他輕笑兩聲,摟著姰暖在床榻上躺好。

  視線盯著天花板,又徐聲開口,「再給你講件事。」

  姰暖微微抬起下巴,黑白分明的眸安安靜靜看著他,等著聽他講的事。

  「像父親母親,其實很多年,母親都在爺耳邊念叨。她從最開始,就不喜歡父親。」

  姰暖櫻唇微張,又連忙噤聲。

  江四爺勾唇笑了笑,語聲輕慢地貶低自己父親。

  「一個粗俗的老男人,年長母親十幾歲,家裡有妻有妾還有兒有女,母親怎麼可能會願意嫁?」

  「可她的母族杜氏,往前數幾代,世代書香禮教森嚴,後來落寞了去經商,她的父兄依然迂腐又刻板,不允許自己家族悔婚,毀壞聲譽,影響到族中所有女眷。」

  「母親哭著出嫁,她原本是該和那位江家真正的嫡子,文武雙全的英才成婚,可因為世俗和禮法,也因為她成了『望門寡』,遵從與江家的婚約嫁過來,嫁給這個粗俗的老男人。」

  「這像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姰暖險些忍俊不禁,雖然不厚道,但這形容很貼切。

  所以江大帥至今被夫人壓著,不是沒有道理的。

  「母親很討厭父親,討厭他的原配妻子和妾室,討厭他的兒女,她不肯圓房,對他惡語相向,想跟他分房而居,相敬如賓。」

  「但父親那時只在意繼門楣,在分房這件事寸步不讓,他強迫母親圓房,且每晚宿在主院,他迫切需要母親儘快生下嫡子,因為那樣才能真正被老祖母認可。」

  「江家的一切都攥在老祖母手裡,她有絕對的話語權,也只認可我母親生的孩子。」

  江四爺唇角輕扯,「我母親每每說起當年,對我父親都很怨念,一直罵他是莽漢匪賊。」

  「我父親當年喜歡她嬌美年幼,端莊美麗,母族還能給他帶來助力,娶這樣的妻子,他臉上也很光彩。」

  「他覺得自己因為娶我母親,才脫胎換骨。」

  「所以些許小事上都哄著她讓著她,被罵了也不吭聲,覺得無關痛癢,但他不憐香惜玉,依然我行我素,讓母親覺得自己是他延嗣的工具。」

  江四爺似是而非笑了一聲。

  「父親的孩子,行事都像他,從根子上就是粗俗魯莽的土匪,勢利而自私,只要達成自己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也不在乎旁人感受。」

  莫名的,姰暖覺得自己比大帥夫人所經歷的,要好受一些。

  江四爺又垂下眼笑睨她,說道:

  「所以爺說,爺會反思,會自省,實在比他們好太多。」

  姰暖無語,翻了他一眼,不接話。

  江四爺清笑,手上摟緊她,開始挑開她旗袍上的盤扣,語氣也漫不經心。

  「那時候,母親恨死父親,更不願意跟他親近,等到她如父親所願,有了身孕,她才徹底翻身。」

  「她自述自己那時,也算揚眉吐氣,叫父親做什麼他便做什麼,讓他跪在床前懺悔,他就得跪在床前懺悔。」

  江大帥給夫人下跪懺悔?!

  姰暖驚得倒吸口氣,不敢想那個畫面。

  江四爺笑吟吟,「叫他滾,他就得立刻滾。」

  「父親的奴性,大約就是那時候被母親馴化出來,自那以後,他什麼都聽母親的話。」

  「母親也漸漸原諒他,因為她畢竟有了孩子,她不可能再離開江家,她本性循規蹈矩,所以認命。」

  姰暖下意識問了句,「那三姨太呢?既然兩人感情好了,為什麼又多出三姨太?」

  江四爺探進她衣襟的手微頓,端闊眉梢輕挑,漫聲解釋。

  「母親是認命,不是對他生出感情。」

  「父親從來不憐香惜玉,母親很怕跟他在一起。」

  「她生產後身體很不好,心思又放在先天不足的兒子身上,很不耐煩應付父親,就請老祖母為父親納妾。」

  「薛家是老祖母的心腹,這才有了三姨太進門。」

  姰暖心下,卻很不以為然。

  「大帥真的在意夫人,就算有三姨太,也不可能有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