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被扇得跌倒在地,腦袋嗡嗡響著,眼前似有無數蒼蠅亂飛。
那張俏臉立刻腫脹起來,現出五個鮮紅的指印。
她顫巍巍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望著那個面目猙獰的狗男人。
如同萬箭穿心般,心痛得無法呼吸,仿佛整個天空都坍塌了。
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順著嬌美的臉頰滾滾落了下來。
柳如煙強忍著渾身的燥熱感,哆哆嗦嗦問道,
「阿祭,難道你以前對我說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嗎?」
「你承諾幫我脫去賤籍,也是假的嗎?」
「你對我所做的一切,到底哪一點才是真的?」
「我如此信任你,你為何要對我如此虛偽?為何?」
東方祭居高臨下輕蔑地看著她,吐出來的話冷酷無情。
宛如一盆涼水澆到柳如菸頭上,讓她寒徹入骨,
「傻女人,那些話不過是為了哄你玩罷了。」
「爺對每個女人都是這麼說的,又不是只對你一人這麼說?」
「要怪只怪你自己太過天真,不懂人世險惡。」
「你說你一個下賤官妓,還妄想嫁給爺飛上枝頭變鳳凰?」
「你何德何能配得上你祭爺?就算你做個通房也不夠資格啊。」
「柳如煙,你不過是我利用的一顆棋子罷了,你以為你很乾淨嗎?」
「別做夢了,你不但侍候過我師父,還侍候過我父王。」
「爺為了與各大勢力交好,曾將你獻給不少男人籠絡關係。」
「不得不說,你這張臉比狐狸精還迷人,確實好用。連我父王都對你讚不絕口。」
「爺為了照顧你那可憐的自尊心,提前給你下藥,讓你感覺像在做夢罷了。」
「今日讓你侍候師父,是爺看得起你,別給臉不要臉。」
「若是惹爺不開心,可沒你好果子吃,小心爺將你送到低等窯子裡去。」
東方祭徹底撕下偽裝,在她面前連裝都懶得裝了。
牛博士邊飲著美酒,邊貪婪地打量著柳如煙,陰笑,
「小美人,你服了媚藥是逃不掉的,趕緊乖乖過來侍候我。」
「否則,我有一千種辦法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
柳如煙心如刀絞,身子不受控制地發抖。
她想起自己經常陪東方祭參加各種宴會。
每次宴會完都會做一些羞恥的噩夢,噩夢中被不同男人侮辱。
她每次做完噩夢醒來都會渾身不適。
這種事羞於啟齒,柳如煙也不敢問任何人。
她一直傻傻的以為,那是東方祭所為……
她曾經多麼信任東方祭呵。
拿他當託付一生的良人,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他!
對方想讓她做什麼,她便毫不遲疑地去做什麼。
可笑的是,對方只拿她當最下賤的娼妓。
有需要時便將她獻祭出去,用來打通關係,交換所需要的東西。如今沒有利用價值了便棄如敝履。他一直都在欺騙自己。
柳如煙又痛又恨又悔,哭得肝腸寸斷不能自已。
她一定是瞎了眼,才會相信這個虛偽而又齷齪的狗男人。
柳如煙心如死灰,撐著地慢慢站起身。
身子因為極致的潮熱,而不停打著哆嗦。
她絕望而又厭惡地盯著東方祭,一字一句,恨恨罵道,
「東方祭,你可真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不,你比畜生還不如,你如此卑鄙無恥,一定不會好死的。」
「是我瞎了眼,看不清你虛偽卑鄙的真面目。」
「你一定會下地獄的,我祝你下地獄死無葬身之地。」
柳如煙說完,輕輕擦去臉上的淚水。
義無反顧,一頭向對面的牆壁沖了上去。
牛博士和柳如煙之間隔著一張桌子,急忙對東方祭喊道,
「快拉住她,趕緊拉住她。」
東方祭被柳如煙咒罵,氣得頭腦發昏臉色鐵青,站著一動也不動。
「砰」的一聲悶響,柳如煙狠狠撞在牆上。
妙曼的嬌軀慢慢萎頓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雪白的牆面留下一朵荼蘼般的血色花朵,觸目驚心。
她的額頭撞出一個血窟窿,向外噴濺著鮮血。
鮮紅的血液糊了滿身滿臉,看上去異常可怖。
牛博士丟下酒杯,失望地搖了搖頭,
「好好的狂歡,變成這樣,真是晦氣。徒兒,你去看看她死了沒有。」
東方祭不情不願走上前,強忍著厭惡,伸手在她鼻下探了探,
「氣若遊絲,大概活不成了。她如此剛烈,爺便成全她。」
說著走到門邊,一把拉開門,咬牙吩咐,
「來人,將這女人屍體拖出去扔在亂墳崗,讓于美人進來侍候。」
「是。」門外進來兩個侍衛,手腳麻利地將柳如煙裝入一條破麻袋中扛了出去。
有婢女小心翼翼低頭走進來,拿著濕抹布將牆面和地上的血液清理乾淨。
只是,血液已經滲入到地毯中,擦洗完還是留下了一些痕跡。
婢女垂首退了出去,片刻後,從門外裊裊婷婷走進來一個韶華美人。
美人乃是教司坊排名第二名的于美人,聽聞柳如煙慘死,被嚇得不輕。
于美人對二人福了福身,強掩著心底的恐懼,戰戰兢兢道,
「奴家拜拜拜見公子,如如如何做,還還還請公子示下……」
東方祭心情莫名有些煩躁,不耐煩地瞪著于美人,爆喝,
「連話都說不利索,滾出去,讓王美人進來侍候。」
于美人如遇大赦,暗暗鬆了口氣,連滾帶爬退了出去……
……
柳倩兮趕到避難所,將跟蹤柳倩兮,探得東方祭圖謀江山令之事,對長歡和東方玄夜講述了一遍,
「奴婢一路跟蹤,親眼看見柳如煙將戒指交給東方祭。」
「東方祭說,要等晚上其師父回來,才能鑑定真假。」
「東方祭還說,會幫柳如煙脫去賤籍恢復自由之身。大致情況就是這樣。」
「奴婢不知他師父是誰,王爺,王妃,需要奴婢繼續去探查嗎?」
長歡搖了搖頭,看著一臉嚴肅的東方玄夜,沉吟道,
「我懷疑,他師父就是牛博士。只有牛博士,才能鑑定江山令的真假。」
東方玄夜深以為是,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這兩人湊在一起狼狽為奸,不知又會整出什麼么蛾子。」
長歡微微一笑,握住東方玄夜的手,
「阿夜,不管他們整出什麼么蛾子,你要抓緊時間調查,土司王府與南幫之間的關係。」
「關於刺殺我們的南幫十八舵主,你調查得怎樣了?可有將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