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看著裴衍之的表情，心裡莫名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裴衍之卻收回視線，揚聲說了句，「讓他進來。」

  彼時，楚音還坐在裴衍之懷裡。

  她下意識想站起來，卻被裴衍之緊緊拽住。

  楚音，「！！！」

  她垂眸，定定看著身下的男人，突然不知道，裴衍之心裡在想什麼。

  楚音掙扎不開，便順從地靠在裴衍之懷裡，不再浪費時間。

  她就當，裴衍之是想讓向明，看到他們親昵的一幕。

  啪嗒！！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從外面被打開。

  楚音扭頭看去，然而這個時候，裴衍之卻鬆開她。

  「蹲下去！」男人聲音低沉。

  楚音還沒反應過來。

  下一秒就聽到，裴衍之將椅子，往後撤去的聲音。

  她也被男人拽出懷裡。

  楚音稀里糊塗，就蹲在了裴衍之面前。

  而這個時候，裴衍之卻又挪動著椅子，朝前駛來。

  楚音無奈，只好蹲進身後的桌子底下。

  噠噠噠！

  「向總，裡面請。」兩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宋昱領著向明走進辦公室，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離開時，他不動聲色的，往四周看了看。

  楚小姐呢？

  想到什麼，宋昱挑眉，緩緩走出辦公室，又將門輕輕合攏。

  而向明卻並不知道，這間辦公室里，還有第三個人。

  他抱著一幅畫軸，走到裴衍之面前，伸出自己的手，「裴爺……」

  裴衍之坐在椅子上，沒有站起來，只垂眸示意，「坐！」

  「嗯。」向明也不覺得尷尬，他將手收了回去。

  坐下後，他將畫軸打開，認真解釋道。

  「裴爺，您的助理聯繫我，說想用我手裡珍藏的這幅畫，做展覽是嗎？」

  「你還沒看過畫吧？我先給你介紹一下……」

  向明的聲音更溫潤，更有力。

  可是他的聲線，卻像極了霍向生。

  楚音蹲在桌底，斂著眸子，靜靜聽著向明的聲音。

  許是察覺到她的失神，裴衍之不滿的伸手，掐了楚音一把。

  楚音回神，他便像逗小貓似的，一下一下地撓著她的下巴。

  這下，楚音再沒有任何心思，做著向明和霍向生的對比。

  她呼吸一緊，有些擔心向明發現什麼。

  到時候，她有嘴都說不清了。

  下巴越來越癢，楚音雙手抬起，牢牢護在自己下巴處，

  裴衍之卻不滿她的動作，男人的手越發肆無忌憚。

  楚音甚至覺得，男人真的把她當成小貓小狗了。

  她拉著裴衍之的手，就要將它拽開。

  突然，哐當一聲。

  楚音沒能拽走，裴衍之作惡的手，自己的胳膊，卻被狠狠地撞到桌角。

  楚音一下僵住。

  正做著解釋的向明，也像是察覺到什麼。

  他垂眸，認真地看著裴衍之，疑惑地問。

  「裴爺，可是我說的有什麼不對？」

  裴衍之半掀著眼皮，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

  「嗯，你繼續說。」

  向明，「……」

  他說過了，他情感細膩。

  裴衍之到底有沒有，在聽他說的話，他是能感受得出來的。

  但是裴衍之是甲方。

  再加上，向明也希望這幅畫，能被更多人看到。

  因此，他頓了頓，給出了一個低於市場價的報價。

  「我給的價是三百萬，如果裴爺接受這個價格，那這幅畫，就暫且留在裴氏集團。」

  「待布置展覽的那天，我再和貴公司，商議細節的部分。」

  裴衍之沒說話。

  楚音剛剛被撞了一下，胳膊疼。

  而且，她也不敢再鬧出動靜，惹得向明懷疑。

  所以她蹲在桌子底下，只緊緊咬著唇，忍耐著裴衍之的動作。

  她沒再反抗什麼。

  然而，她歇了反抗的心思，裴衍之卻變得變本加厲，撓得越來越肆意。

  楚音縮著脖子，仰頭，可憐巴巴地看了一眼裴衍之。

  裴衍之垂眸掃了她一眼，眼底卻沒有半分鬆動。

  楚音，「……」

  她嗔怪地看了男人一眼。

  女人濕漉漉的眼睛如霧如煙，朦朧又迷離地看著裴衍之。

  她的指尖，輕輕搭在裴衍之的那隻手背上，像小貓撓癢似的，眼裡帶著祈求和討好。

  手背傳來酥麻的癢意，裴衍之眸色一深。

  他這才抬頭，冷不丁地打斷向明的話。

  「你給的價格，超出了我的預期，改一改吧。」

  兩方談判，最忌諱的就是一方，什麼都不說。

  因此，雖然裴衍之想砍價，但是向明心裡也是高興的。

  他笑著看向裴衍之。

  「那裴爺覺得，給多少價合適？」

  這是他爺爺生前最喜歡的畫。

  同樣，也是向明最喜歡的一幅。

  畫非常有價值，拿出去拍賣，至少也是千萬級別的價格。

  但是向明不會賣。

  即便他最近缺錢，他也從未想過，要將這幅畫賣掉。

  而且，如果不是裴衍之的助理找上門，向明也不會想著，要將畫拿出去展覽。

  他看著裴衍之，心想，即便裴衍之給的價格太低，他也可以勉強接受。

  「免費！」裴衍之挑眉，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向明。

  「你免費給我們展覽，我們免費出場地，由你選擇畫放在哪裡，如何？」

  辦公室里，突然靜默了一瞬。

  向明盯著裴衍之看了好幾秒，臉色有些不好看。

  「裴爺，你是認真的？」

  免費出借？

  他們的關係，還達不到這個程度吧？

  而且，這幅畫價值本身就高，免費於它而言，就是一種羞辱。

  裴衍之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開口。

  「是啊，怎麼？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向明看著裴衍之，胸口猛地起伏了好幾次。

  「不、不用了！」

  他沉著臉，將自己的畫，收了起來。

  「裴爺，不好意思，我不同意出借！我們這筆生意，是談不成了。」

  「再見。」向明說完，抱著畫，轉身離開。

  啪嗒！！

  聽到門打開，又被關上的聲音，楚音身子一下癱軟在地。

  「二叔……」

  楚音倒在地上，抱著裴衍之的腿，委屈得要哭了。

  她剛剛精神高度緊繃，現在連蹲都蹲不住。

  裴衍之收回自己的手，將椅子往後撤了撤。

  他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楚音，挑眉問。

  「聽到我和向明，剛剛說的話了嗎？」

  饒是楚音剛剛『身不由己』，但是她也聽到，裴衍之不要臉的，和向明說的那些話。

  把人家的珍藏，免費拿來展覽？

  這樣的話，估計也只有裴衍之說得出來了。

  楚音咬著唇，蹲得雙腿發軟。

  她靠著搭在裴衍之雙腿上的雙手，借力爬出桌底

  「二叔，我都聽到了。」楚音聲音沙啞，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蠱惑。

  她的連衣裙領口並不高，剛剛又蹲在他面前……

  裴衍之一覽無遺。

  眼下，見楚音要爬起來，他伸手拽住她的手。

  裴衍之將楚音拉到自己懷裡。

  楚音又坐回他身上。

  裴衍之摟著她的腰，俯身湊近她的耳垂，輕問。

  「你來我往的遊戲，好玩嗎？還想不想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