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說的擲地有聲,裴正揚頂著一張絕美俊顏懵懵的看著,一時間半句話都講不出來。
看著平日矜貴的男人這麼呆呆的看著自己,夏清沒有絲毫的心軟,為了不影響到隔壁的雲娘,只將床頭燈打開,然後坐在床上看著膝蓋被她扎了一針的裴正揚,「樓下那狗你的?」
裴正揚,「……」
雖然非常的不想承認,可眼下這種情況一想都能明白,裴正揚在心理掙扎了幾秒,最後硬著頭皮朝著夏清點頭。
夏清深吸了口氣,她就說一隻明顯純種又訓練有素的德牧銀犬怎麼會無緣無黏上她,敢情這男人面上跟其他女人打的火熱,背地卻往她這悄悄塞狗,她是他養的小三嗎?
還給狗子起名叫三兒,是諷刺她?
「你讓它來我家,就是為了方便你做賊?」夏清一晚上因為裴正揚夜宿蘇碧溪家而沉鬱的心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的煩躁。
裴正揚忙搖頭,「怎麼可能?我不是……」說到一半對上夏清看著他的冷冷目光,語調不自覺的放軟,最後更是低喃般,「我沒有。」
夏清聽著這心虛的調調,再看看高大的男人一副做錯事情的樣子,又氣又心疼,上前將他膝蓋上的銀針抽出來。
裴正揚順勢腿一軟,直接拽著夏清一起滾在了地上,還趁機將人抱在懷裡,一雙琥珀色的狹長眸子裡眼巴巴的看著夏清。
夏清摔倒在裴正揚的身上,氣的厲害,結果一抬頭就對上男人那雙星辰般耀眼的眸子,只是此刻那眸子裡儘是討好,配上那麼一張絕代風華的臉,讓夏清到了嘴邊惡狠狠的話硬是給咽了下去,只能氣咻咻的瞪,「放開我!」
「不放。」既然已經被發現了,裴正揚也不再掩飾,耍無賴般將夏清抱的更緊。
夏清看著他這樣氣不打一處來,「我對有未婚妻的男人不感興趣,裴二少自重。」
「我的未婚妻是你,以前是以後也是。」裴正揚決定打死不認。
夏清聽了冷笑,「你去問問裴氏集團的官博信嗎?」
裴正揚低頭看著自家小胖子生氣的樣子,凶萌凶萌的,越發覺得自己之前的決定有些愚蠢,他應該找個更好的辦法的。
可他這種態度,在夏清看來更是可惡,掙扎就要從裴正揚身上起來,然後就看到男人眉頭皺起,明顯是碰疼了,當下沒敢再動,擰著眉問,「你怎麼了?」
裴正揚忙搖頭,「沒事。」
夏清信了他的鬼,側過身子,伸手掀起他的上衣,就看到男人腹部的紗布已經滲出紅色的血絲,臉色微變,猛地坐直,「你這是怎麼傷的?」
「呵呵,不小心磕的。」裴正揚不想夏清細究自己的傷,忙伸手蓋住,也不鬧她了,直接坐起來,可下一刻就看到夏清朝著他舉起手中的銀針,語調一變,「清……清,你要幹什麼?」
夏清懶得理會他,一針就扎在了裴正揚脖頸上的穴位,然後裴正揚發現自己脖子不能動,僵硬的看著夏清,「清清……」
「閉嘴。」夏清撂下這句,將裴正揚重新按回地上,起身從房間的角落拎出醫藥箱,然後在裴正揚無比抗拒的目光中將他的紗布拆開,就看到上面猙獰的傷口,是槍傷。
儘管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看到這一幕,夏清仍舊不可控的紅了眼,「是那天林曉染和大章綁架我時受的?」
裴正揚不吱聲,他家小胖子太聰明了,他根本沒辦法騙。
夏清見他這副死樣子,心理憋著一口氣,伸手在傷口上輕戳了一下。
裴正揚沒防備一瞬間疼的俊臉都扭曲了,震驚的看著夏清,「清清你這是謀殺親夫!」
「親夫?抱歉,我單身。」夏清冷嗤一聲,開始動手檢查他的傷口,傷口很刁鑽,再稍微往上一點點就會傷及到肺,那可就沒現在這麼簡單,還讓這男人囂張的頂著這麼大一個洞,到處招搖過世了。
裴正揚見夏清是真的生氣,心虛不已的伸出能動的指尖輕輕戳戳夏清的嫩白的小腿,「別生氣了。」
夏清無視頂著一張妖孽臉撒嬌的男人,專注的為他清創,這男人明顯受傷後沒有好好養傷,傷口恢復的並不好,已經有出膿的跡象,她又氣又心疼,一點都不想理這個混蛋。
裴正揚見此表情訕訕的,低頭看著夏清一心一意的為自己處理傷口,夜風從半開著的窗戶進來,將蹲在他身側女人的裙擺吹的輕輕晃動,不經意掃在他裸在空氣中的肌膚上,掃的他那塊痒痒的,然後那癢順著皮膚一路攀爬,最後連帶著心口那一處也是癢的。
夏清快處理完了,忽然發現地上的人安靜的有些過分,抬眸就對上裴正揚那雙深潭似的星眸,心一顫,忙低下頭繼續處理。
不想身下的人卻輕笑起來,胸腔振動連牽動傷口也跟著動,夏清氣惱的瞪他,「命都快沒了,還笑。」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裴正揚促狹的回了一句。
夏清,「……你閉嘴。」
可裴正揚哪裡捨得這時候閉嘴,打蛇隨棍上,「怕我死?」
夏清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接著繼續若無其事的處理傷口,嘴上說的卻是,「別人的未婚夫,死不死關我什麼事。」
裴正揚一聽這是還在生氣,卻沒解釋,嘴角噙著笑意繼續看著夏清。
夏清被他這眼神看的很不自在,「我說的是事實。」
「還在吃醋啊?」裴正揚的脖子已經稍稍能動,乾脆將手背在腦後將腦袋枕在上面,他還沒見過自家小胖子吃醋,以為她不會呢。
「吃醋?呵。」夏清不屑的冷呵一聲,順勢將最後一處紗布纏好固定,然後拍拍手,「你可以滾了。」
裴正揚沒動,反而看著夏清似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知道你怕的,我也怕,不,我比你更怕。」
夏清提著醫藥箱準備放回去,因為裴正揚的話停下,但卻沒回身。
男人也不在意,繼續低喃,「剛剛看到我身上的傷,害怕嗎?你不用撒謊,我知道你害怕。那你知道兩次爆炸,一次割頸,每一次你都是死裡逃生,我是什麼樣的感受嗎?」
夏清僵著的身體不動,一顆心緊緊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