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條件很不錯,單人病房有齊腰高的大窗,用的是白色百葉窗,輕輕的白紗被外面的清風吹起,被帘子圍住的病床,也微有蕩漾……
齊天林手在小包里握著戰刃輕輕的走過去,左手撩開帘子……
驚訝的發現,床上空無一人!
被單鋪得整整齊齊,旁邊的心電監控設備也收拾得很規整,絕對不是匆忙離開的樣子!
是蘇珊還是公司裡面走漏了風聲?
又抑或是走錯了房間?
事不平常必有妖,齊天林警惕的靠到窗邊,透過一條條百葉窗細縫觀察外面,依舊是陽光和煦,依舊是病患護士悠閒的散步,偶爾有個把看起來有點礙眼的人,也是東張西望的路人吧?
離開窗邊,飛快的檢查了一下整個病房,沒有任何痕跡,略微鬱悶的走出病房,亞亞又把墨鏡給帶上了,齊天林隨便找了個過路的護士詢問:「請問這間病房的重傷號呢?我專門從葡萄牙過來看他的……」
護士重點是打量了一下黑漆漆還戴墨鏡的亞亞,才順便看了眼病房號:「十天左右了,送他來的人把他接走了……」
齊天林嚴謹的拿出一張蘇珊提供的照片:「是他麼?」這是一張有導演和老鷹都在的場景。
護士仔細端詳了一下:「受傷以前吧?認得出是這倆個人,不過現在就到處是傷了……」
齊天林不死心:「能知道他們出院去了哪麼?」
護士是個有點胖的白人姑娘,滿臉奇怪:「又不是轉院,病人出院,我們哪能知道去哪?他是可以杵著拐杖行走了,康復是個漫長的過程,一般不會在我們這裡消耗時間。」
很有點失望的齊天林出來帶著亞亞上車,小黑人還是一臉神叨叨的樣子:「我還是覺得有人在偷偷摸摸的觀察我們……」
亞亞已經是第三次這麼說了,齊天林覺得有必要相信一下天生獵手的敏銳感覺,不動聲色的開著這部越野車回到市區……
找了個比較繁華的商業區停好車,然後兩人開始雙手揣兜里,慢悠悠的逛街買東西,把主要精力用來觀察身後是不是真的有尾巴。
作為一個專業的狙擊手,在叢林裡面隱匿潛行和反偵察是基本科目,可是在城市裡,齊天林這方面還真說不上是太強,反跟蹤和反狙擊是兩碼事,反覆在各種商場店鋪之間穿行只是個基本辦法。
還得裝著是真要選購點東西,兩人頻繁出入於各種戶外用品和體育用品商店,買了一些衝鋒衣,登山鞋,睡袋之類的高檔東西,用的都是之前首領的兒子安東尼給他那張金卡,刷起來都沒限制,好像也能說明那邊還沒有覆滅。
店鋪進出得多了,齊天林就能憑藉超於常人的眼力和記憶力,發現有兩個南歐裔的男子多次出現在自己的視野範圍內!從他們很有點專業的交替躲避掩護行進,以及有意無意的目光掩飾來看,真的是在盯梢!
亞亞這來自野獸的天生敏銳觸覺,還真是靠譜!
有了目標,處理起來就簡單得多,兩人抱著一大堆東西,隨意進了一棟四層高的老辦公樓,先隨意的把東西都扔到樓梯拐角的地方,再隱匿在門後靜靜的等待……
十五秒鐘左右的樣子,那兩個男人就稍微在門外停頓一下,一前一後的走進來,表情很有點警惕!
可只要一踏進來就由不得他們了,齊天林劈手就是一個手刀直接砍在後面這位的頸部側面,掌緣得一下擊中頸動脈,掌握好技巧,瞬時的重擊讓大腦斷氧缺血,一下就暫時昏迷了!前面那個剛要回頭看,就被亞亞跳出來用自己的皮繩一下勒住脖子,膝蓋輕巧的頂住對方的腰部,讓對方雙手向後又抓不住他,又不方便翻身,總之動作那叫一個熟練,看來沒少幹這種背後偷襲的活兒!
而且他這個技巧難度比齊天林那個還大點,咽喉部位勒久了容易窒息死亡,恰好到昏迷就鬆手,真是熟手,順便就拖著往裡面走,齊天林比他輕鬆,單手提著就過來,還幫把手,穿過辦公樓,從後門拉出去,在一堆垃圾桶邊,先搜身,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也沒武器,順手打開剛買的一瓶礦泉水淋在其中一個的頭上!
有點懵懂睜開眼的男人一看清楚齊天林就想跳起來,被齊天林劈頭就是一拳打在左邊腮幫子上:「有事兒說事兒!跟著我們做什麼?」
這位還想抵賴:「我們是合法遊客……你是什麼人……」
齊天林抽出戰刃輕輕的就劃破對方的大腿牛仔褲,異常冰冷的刃尖就清涼的碰在毛乎乎的大腿上,亞亞這孩子樂呵呵的蹲在旁邊看熱鬧,手上麻利的用包裝繩把另一個傢伙給捆起來,再按照齊天林的指揮拖遠點……
只是把刃尖往下輕輕一按,悄無聲息的沒進去好幾厘米!和軍刺不同,這個血來得沒那麼猛,可還是一個勁往外浸,深藍色石磨牛仔布一下就開始變成深色!
這個男人背靠在垃圾桶上,呼吸一下就急促起來:「我……我們是常駐穆尼的,接了個活兒,盯著你們做記錄!」對方這種無法無天的做法,讓他知道再負隅頑抗就得丟命了。
齊天林手指按按戰刃的柄首,又沉進去一些:「誰叫你們跟著,跟了多久,匯報了多少內容?」
既然承認了,回答就很專業:「兩天前的下午一點二十五分接到的電話,是個男性,有東歐口音的英語,直接到菲瑪街七十六號等著你們開始,一千歐元已經到帳,我們每隔半小時把你們的情況行動路線報告一次,手機簡訊,號碼是個巴黎的新號碼,是個老手,從來不回應……」
齊天林盤算一下,驚奇的發現是在他剛上樓不一會兒!蘇珊的人當時幾乎都在辦公室吧?想想:「讓你們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
回答乾脆:「兩個人,有詳細表述你們的外貌特徵!」
齊天林不說話了,拔出戰刃,讓亞亞給這倒霉蛋包紮,自己把遠處那個弄醒如法炮製,回答也差不多……
奇怪的被盯梢……
那時沙漠鷹公司的人應該是不知道亞亞的存在的……
會是誰呢?
拿過對方的手機,翻看裡面的已發簡訊記錄,確實很詳盡,從他住的旅館到和蘇珊見面,再然後是到英蘭格的行程,全部都在監控當中……
其實就是亞亞第一次說感覺有人在監視的時候就開始了!
齊天林把這部手機在手裡晃晃,就招呼亞亞一起抱著東西離開,也不管那兩個一傷一捆的私家偵探,人家也是拿錢做事,沒什麼不對,拿到自己需要的情報就沒必要折磨人了,何況他一路不隱藏自己的蹤跡,就有等著對方上門的意圖呢。
露絲住的地方在另一頭的郊區,齊天林坐在側位看著亞亞開車,手裡輕巧的按照那兩人的口氣書寫簡訊給對方:「目標離開市區前往東南部,中途購買兩張直飛芝加哥的機票。」
「到達布林漢社區,B區三棟,信箱名稱斯普林德羅伯特。」
另一隻手卻撥打電話給蘇珊:「你查查這個電話號碼現在的所在地……」
蘇珊不問緣由應承,很快答覆回來:「在阿汗富坎大哈市郊東北部……」
齊天林不由得心中暗罵一句!
他現在沒必要馬上去美國,因為看樣子老鷹已經從美國回來帶走了導演,可又奇怪的沒有回公司,去了哪裡呢?
按照他自己的習慣,是打算先到伊克拉的,因為那邊的美軍在做名義上的撤軍,需要大量的軍事承包商去填補各種戰鬥崗位,也是他們仨最可能出現的地方……
正在盤算待會去買一部手提電腦,就看見熟悉的門廊上一條懶洋洋的斑點獵犬伸出長長的舌頭,輕輕推開平房前面的柵欄,招手輕呼:「賓果?!」
獵犬只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就歡騰的跳起來,直接撲下門廊,跳起來就往齊天林身上跳,八十多斤的體重說明這條獵犬起碼有一米多長,動靜很大!
亞亞很好奇的觀察著這種他沒見過的動物,就在齊天林身邊蹲下來,看大狗在齊天林身上盡情的揮灑口水,吱呀一聲,門廊上的玻璃格子木門打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走到門口,側身用肩膀靠在門框上,看著齊天林微微帶點笑容……
齊天林熟練的推開大狗的嘴,笑眯眯的開口介紹:「這是露絲……這是大熊的弟弟,亞亞。」
露絲表情輕鬆的走過來,摸摸亞亞的頭:「你把他帶過來的?羅伯特呢?」
齊天林放開已經前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賓果:「亞亞,你帶它到那邊去玩兒……」等亞亞熟練的把大狗哄到一邊的草坪上,他才扭回頭,拍拍手開門見山:「不是個好消息……我是來送卡的……」
露絲的臉色幾乎就在一瞬間變白了,雖然她本來就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