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悠閒的在酒店餐廳吃過午餐,一家人才出門逛街,非常自然,連那些護衛人員都只是呆在酒店沒有跟上,畢竟在美國這樣一個富足的社會裡面,安定還是主旋律。
一家人的打扮都相當的休閒,幾乎都戴了一副碩大的墨鏡,只是瑪若的樣式顯得最時尚,只是當逛到女裝部的時候,齊天林顯得很有些不耐煩,一邊把兒子放到手推車裡面,一邊就從嬰兒車下面拿過那部加密電話,藏在寬鬆的袖子裡面,隨意的跟兩位姑娘約定她們逛逛女裝以後再到什麼地方碰頭,自己到戶外用品的地方看一看。
最終融入到一片人潮中,老實說這樣的情況在美國還真不容易找到,把自己混雜在其中,齊天林才打開了那部電話,用耳機輕聲詢問老呂:「今天有個自稱總參情報人員主動來找我,會有這樣二的行為麼?」
對於齊天林來說,任何異動確實也是他必須要注意的情況,因為這些事情可能來自任何一個方面,甚至老鷹,所以他必須要搞清楚。
老呂驚訝:「總參?他們在美國的人手?跟我們不是一條線的,需要我去詢問麼?但現在關於你的消息確實在軍內有情報部門注意到,今天都有電話來詢問過我,畢竟以前你也跟情報部門接觸過,被我糊弄過去了,我也看見了你在那個辯論會上的行為,太棒了!但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更深的沉下去,所以我覺得不應該會有人冒冒失失的去找你,當然我們類似的部門太多了,相互之間也不一定有通氣,不排除有個人行為,我如果去詢問了,如果真有,就暴露了我跟你的聯繫了。」
齊天林也在斟酌:「他當時說有同事被美國人抓住了,希望我幫忙……」
老呂更驚訝了:「這……他原話是怎麼說的?」
齊天林低聲複述了一遍,老呂馬上接話:「有這麼一件事情,是一名北美部的中校,非常重要的情報人員,他發展了超過十餘名華裔為我們提供美國核武器、先進飛機計劃等情報,但是在三天前的早上,他突然就被FBI抓捕,現在我們一無所知他的情況,這件事在我們的情報高層是通了氣的,希望各個部門都對他展開營救或者交換……如果這一切都不能奏效,甚至希望不惜一切代價……讓他犧牲!」
齊天林有點沉默,突然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這難道就是為了國家奉獻一切最後的宿命麼?
老呂顯然能夠理解他的心情了:「情報特工或者就直接說是間諜戰線的每個人,幾乎都有這樣的覺悟,所以我也一直不希望你變成一個這樣的人,你的思路我認為活著的貢獻才是最大的。」
齊天林嘿嘿笑:「您逗我玩兒……!」
老呂在那邊的聲音也有點悲涼:「這名我都不知道代號的中校,就因為他經手的重要人物太多,不知道他是哪根線出了問題,能保全那些人才是最重要的,那樣情報才能源源不斷的繼續回饋,但假如他在某種情況下泄露出所有人,你知道不光是這些人的損失,如果傳遞過來的是假情報……那後面的危害才是最致命的。」
對核武器的誤判,對各種美國人研究數據的錯誤估計,都會導致難以想像的後果,這誰都能想到。
老呂聽齊天林還在沉默:「我對你這麼說,只是想要告訴你別想太多,按照你的思路去做你的事業吧,每一個戰士都有自己的戰場,何況我這裡也沒有任何跟他關聯的資料能夠告知我他在哪裡,多保重!別攙和,我更懷疑這是美國情報機構對你的一種試探!一定要慎重!」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立刻關掉加密電話,混在人群中,齊天林快速的移動著腳步……怎麼辦?
真的不攙和麼?
不得不說,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心情非常低落!
好像這幾年都沒有這樣過,他想起了那名身陷囹圄的中校,那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跟他在戰場上的感覺完全不同,也許他在情報戰線事業上確實還算是只菜鳥,又也許戰場上的人對戰友袍澤的那種感情是極為深厚的,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因為自己那些倒霉的傢伙才開始的麼?
有些無意識的在商鋪之間遊蕩,FBI……齊天林的腦子裡面突然就跳出來一張胖乎乎的臉……竭力的在自己的腦海中再搜索一番,他現在記憶力真不是蓋的,一串電話號碼真的被他想起來,打開另一部手機把這個號碼發給了蘇珊,二十多分鐘以後,這個手機號碼就發回來了,顯示的地址在佛吉尼亞州的里奇蒙,看看天色回應一句「六小時後同一號碼地址」就關機了。
湯姆……
那個在班西加美領館暴亂事件調查中認識的FBI調查員,是齊天林能夠想到的唯一跟FBI有關係,自己認識而找過去事後很難聯想到自己身上的一根線索,自己也許通過他能夠查找到一星半點跟那個中校有關的事情,去查查,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試試看。
他在這個時候,不能動用任何跟自己有關的關係去調查這個事件,那樣都會把自己牽連到這個事件當中去,如果真的是老呂說的那樣,這個來找自己的冒失鬼真是美國情報機構的鉤子,自己只要一咬鉤就會上當了!
但是他必須要去看看……就好像蜘蛛俠或者超人裡面說的那樣,當他和一般人不同的時候,他就有這個責任去看看!
當然前提是把自己儘量的摘乾淨!
於是,等東遊西盪的齊天林再跟女朋友會面以後,終於能帶著笑臉購物了,當然他自己也收穫了一套價格極為昂貴的海釣釣具,說是要回島上以後,好好跟島上那些自製釣具的員工們比較一番,順便也給兒子買了一隻大大的玩具狗熊,其他給家裡的裝飾品也買得不少,最後還是得打電話叫自己的員工開車過來把採購的東西搬回酒店,最後還要打包發回歐洲,搞得好像歐洲就買不到這些美國才有的稀罕玩意兒。
晚餐都是在一家條件很好的餐廳完成的,那種巨大的玻璃屋,跟宮殿似的,看著外面街道上面並不是那麼車水馬龍的往來,齊天林沒有表現出來對周圍環境任何一點防備,但他知道,現在一定有眼睛一瞬不眨的看著自己!
無論這雙或者更多雙眼睛來自哪裡!
整個用餐的過程他非常平靜,笑談自己這些天見到了哪些名人,甚至真的給瑪若搞到了哪些簽名,洛杉磯的房子確實沒有時間去看,因為後天就要出發,兩位姑娘帶小奧塔爾也要一起返回歐洲。
瑪若稍微沉不住氣一點點,表情明顯有點浮誇,做戲的痕跡比較重一點,但是也有點興奮,齊天林時而在她耳邊低語,帶來的就是演技節節攀升。
蒂雅基本就是本身演出,專心吃自己的,不聞不問,中間偶爾搞點什麼餵小奧塔爾,有時候孩子有反應,還是她抱著哄一下,搞得這個小老婆好像小保姆一般。
圓滿的晚餐直到天色落幕才結束,一家四口,晃晃悠悠的連車都沒有坐,慢慢的推著嬰兒車回酒店,距離也說不上太遠,總之就當是散步了。
一直到回到酒店,進入那間套房,才有些有條不紊的開始忙碌起來。
動作還不能太大,專用的熱傳感監控設備是可以穿透樓房找尋到人體熱源,大概能判斷人數跟動作的,所以齊天林抱著大狗熊到衛生間打開浴缸熱水,讓相對容易被瓷磚屏蔽熱量的這個房間還是充滿了熱氣騰騰的水汽,自己坐在馬桶上面,相當有耐心的把一個個從購買的裝飾檯燈上拆下來的集束燈泡塞進去,然後通電,包裹在其中一個電子溫度計,輕聲叮囑蒂雅關註上面的讀數在三十七八度左右就要關掉電源,等溫度降下去了就再插回去,總之就是要簡易的模擬一個發熱的人體出來。
靠在衛生間門上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一切的瑪若,一直都沒有問過齊天林要去做什麼,只是突然輕笑了一下:「這個人體得動吧……最好是一起躺在床上動,對吧?那個時候的溫度是不是要高一點呢?」
齊天林輕輕在她屁股上打一巴掌,手上開始拆卸剛買的這盞價格不菲的落地燈燈罩,把帶反光膜的錫箔夾層織物拆下來放在酒店房間的冰箱裡。
然後開始給自己換衣服,整理裝備,只攜帶了一支蒂雅購買的SVI1911手槍,順便介紹一下,如果說之前齊天林那支從黑暗傭兵隊長手中繳獲的高級金伯爾1911手槍相當於手槍中的奔馳汽車,SVI這樣的全手工定製版手槍就是布加迪威龍的檔次,一般都只出現在超級射擊比賽發燒友的階層中,軍中是用不起的。
現在已經不用考慮錢這個數字的蒂雅自然是要給自己弄一支的,所以齊天林毫不在乎的把那條伴隨一起的精緻犀牛皮IPSC手槍腰帶跟幾個彈匣位全部系在腰間,外面穿上一件灰黑色夾克,加上類似的多袋褲,繫緊鞋帶,把從冰箱裡面取出來已經有點薄冰的織物包裹在自己身上,瑪若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咬著牙還是打開了十六樓的窗戶,看著自己的男朋友把負重能超過一百公斤的海釣魚線在戴著手套的手上纏幾下,拔出那柄已經看慣了的戰刃一揮,就毫不猶豫的跳出了窗外!
蒂雅一手拿著摺疊魚竿聽著繞線輪發出飛速旋轉的呼啦聲,一手抱著狗熊走來走去,渾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