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問心路
紀一川睜開眼睛，身體上還殘餘著被豺犬撕咬的痛楚，紀一川環顧四周，只看見一重重迷霧。
紀一川發現自己的身體依舊是凡人之軀，不過念頭一動，卻發現可以「有限」的引導天地元氣納入體內。
顯然紀一川依舊在幻境當中，不過卻是第二重幻境。
和第一重幻境類似，但是又不盡然相同。
也不知道一共有幾層幻境。
突然，紀一川感應到一種迷迷糊糊仿若喝醉酒的感覺，意識不斷模糊。
如果說之前的幻境，是身在幻境中，但是心裡還明白還清醒，是知曉自己在幻境內。
那現在的幻境，連紀一川原本的記憶都在不斷的模糊。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麼？」
紀一川的意識被侵蝕的一片空白，陌生的記憶逐漸上浮。
不過一刻鐘，原本的紀一川被「替換」成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穿著獸皮衣服，背著弓箭，腰間有箭囊與砍刀，臉龐圓圓的，很是淳樸的模樣。
他叫做『季元山』，是附近季家村的獵戶。
從小父母雙亡，吃百家飯長大，年紀稍大後被一位老獵人收養教導，希望為他養老送終。
季元山雖然是孤兒，但是卻是天賦異稟，力大無窮，無論是陷阱還是弓箭都非常嫻熟。
待到成年時，大山就是他的獵場。一弓在手，便是山中豺狼也不過是他的獵物。
唯一的問題，就是山里娶媳婦不容易，一直單著。
不過對於山中的窮獵戶來說，這也是常態了。
哪怕是優秀的獵人，也只是獵人，苦哈哈的過日子，好的女人也不會看上。
老獵人年輕時被熊瞎子咬過，有暗傷在身，早早就不行了。
給老獵人送葬後，季元山孤零零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過，說寂寞也寂寞，可也活的暢快。
又是一日，季元山上山打獵。
這一日，他收穫不咋地。咬咬牙，冒險潛入山林深處，希望可以獵殺個大個的獵物。
「嗖~」
一根鐵頭、竹杆、鴉尾羽的箭矢射出。
「吼~」
一隻渾身斑點的山豹被一箭射中，發出痛苦的聲音。
然後第二根箭矢射入山豹的喉嚨里。
獵人獵殺獵物和戰鬥廝殺是不一樣的。
你死我活就是一瞬間。
如果兩三箭殺不死這山豹，季元山只能逃，然後以陷阱誘殺或者阻礙這頭山豹了，反正近身搏殺他肯定不是山豹的對手。
這一次運氣不錯，兩箭就殺了山豹。
山豹倒斃在地，季元山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又是一箭射中其咽喉的位置，確定其沒有假死，方才走了出來。
「一隻山豹子，這下賺大了。」季元山眼睛放光。
獵人捕獵，賺頭卻不多。
最常見的獵物，如野豬水鹿之類的根本不值錢。
確切的說，肉都不值錢，皮子稍微好些，可一般獵人不懂硝制皮毛，依舊賣不到好價錢。獵人雖然掌握了貨源，可銀子全讓買獵物的商人賺去了。
但是如山豹子，那可就值錢了。
這種獵物，他所居住的大山周圍，一個月也未必有人獵到一頭山豹。
物以稀為貴，單單山豹那一身皮毛，賣給商人得價值二十兩白花花的銀子。何況猛獸的獸骨、血肉都專門有人買賣，價值不菲。
不過後者的時效性很重要。如果賣的及時，這隻豹子怕是價值五十兩白銀。
想到這，季元山咬咬牙，背起了這頭山豹子，就要把其帶回村子。山豹子的份量不清，得有上百斤。
他打算一口氣跑回村子，請人解剖分解了，收拾好材料，然後趁趕集的時候賣掉。
突然，他眼睛一掃，看到一白色毛絨絨的東西。
定睛一看，卻是一隻小白狐，此刻卻縮成一團，害怕的看著他。
這隻白狐皮毛光亮，這一身皮子賣到山外面去，那可不得值上百兩銀子？！
一時間，季元山動心了。
白狐雖然只是小獸，但是皮毛如此潔白，單單這身皮毛，怕價值就不下於五十兩白銀。
如果抓回去，再加上山豹子。賣出上百兩銀子都是等閒。
這麼一大筆銀子，足夠他買些田，然後請人為自己說一房媳婦了。
作為頂尖的獵戶，他賺的銀子不少，但是畢竟不夠穩定，遠不如有田的糧戶受歡迎。有自己的田，這日子才有盼頭！
而這小白狐，腳上有很明顯的傷，應該就是被那山豹子咬傷的，抓起來非常輕鬆。
然而季元山數次要動手，在小白狐可憐楚楚的目光下卻是軟了心，將其放走了。
「罷了罷了，皮毛都被山豹子咬壞了，等你傷好了再抓你。」季元山自言自語的說服了自己，扛著山豹子往家的方向走去。
留下小白狐滴溜溜的眼睛看著這人遠走，似乎泛起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情緒。
對於季元山而言，這不過是生活中很尋常的事情。
山豹子賣了，可惜在官府的盤剝下也才賺了二十兩銀子。
地沒買成，也有些後悔自己的心軟，但是日子終究這麼過去。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季元山心中後悔卻也沒用，憋著一肚子火，在這大山上捕獵，希望能抓頭大獵物。
又過了半年，山村的老村長有城裡的親戚遭了災，過來投奔。這投奔的一家，姓余，沒有兒子，只有個相貌清秀的女兒。
這大山里，哪見過那麼清秀的可人兒，山裡的大妞比起這從城裡來的姑娘，連個指頭都比不過。
這一下，村子裡的棒小伙們都快把村長家的大門給踏破了。
季元山當然也在其中，只是在痴迷於這「城裡姑娘」的美貌時，他卻也不時的生出些疑惑。
這姑娘似乎總是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
錯覺？一個城裡的好姑娘會這樣看一個窮獵人？
季元山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覺。
可又沒過半年時間，媒婆到了季元山家裡提親，說那位『余姑娘』的父母都很看好他，故而前來說媒，希望他能去當個上門女婿。
將來生了孩子，也能有一個姓季，給自家傳宗接代。
雖然心裡有些不解為何余姑娘會看上自己，而且當上門女婿也不是那麼好聽，但是出於對姑娘的愛慕，以及對傳宗接代的渴求，季元山也是答應了下來。
反正山里小門小戶的，對於「贅婿」也沒有那麼多歧視。對方家裡沒有男丁，自己當上門女婿也是頂樑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