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9章 因果了結（上)
摩尼寺，這座古老而莊嚴的佛門聖地，此刻卻籠罩在一片前所未有的混沌與肅殺之中。
天際之上，雲層翻滾，雷電交加，宛若神魔的裴三仿佛連天地都為之動容。
黃袍僧人了原，黑袍僧人律宗，以及一眾虛境僧人懸浮於空，他們的身影在雷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神聖而又孤寂。
「哈哈哈，項凡塵，這名字許多年沒聽人說了，了·原·師·叔！」
一字一頓，周圍雷霆也隨之狂舞，肆意著裴三的憤怒。
旋即，裴三又將目光轉向黑袍僧人律宗，語氣中帶著幾分複雜：「你是英靈，來自未來的英靈？」
騎階英靈律宗緩緩點頭，黑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的聲音低沉：「是未來，卻非同一個未來。看來裴三施主果然是加入了『他們』。」
「既然知曉未來，你還要與我為敵？」
「有些事，小僧不得不做。」律宗緩緩搖頭，「即便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更何況，未來本就不定。」
「你倒是不錯，看來未來的摩尼寺還是有些人才的。」
最後，裴三的目光繼而落在了一旁少年模樣的僧人身上。
那正是他的小師弟凡空身上，凡空臉色蒼白，雙手緊握，眼中滿是掙扎與迷茫。
「凡塵師侄。」了原開口了，「今日之事，可否由我之死來收場？」
「哦，你甘願為了摩尼寺而死？可惜無論你死不死，不是你決定的。」裴三的聲音中有一種銳不可當的霸道和鋒芒，「我可以不難為那些尋常僧人，也不對那些先天羅漢出手，但是摩尼寺必須亡。」
「各位，請吧。」裴三的目光冰冷，讓了原律宗已經其他虛境僧人汗毛直立，唯獨將凡空漏過了。
「轟~」
了原動手了，卻不是對著裴三，而是一掌打在凡空的胸口，將這位虛境強大打落到地面上。
「凡空裡通外敵，背叛摩尼寺，今日起不再是我摩尼寺僧人。」
這一掌，沒有人意外。
裴三不願殺凡空，了原知道。
了原故意給了裴三一個理由不殺凡空，裴三也知道。
甚至凡空也早早得到過暗示。
然而這一切發生時，他也只有無奈。
當年，師兄項凡塵的妻子被殺，本人被追殺，他什麼都做不到。
如今師兄殺回來，要滅摩尼寺，他也什麼都做不到。
凡空眼眶泛紅，他跪倒在地，雙手合十，默念著佛號。
一邊是生他養他的摩尼寺，那裡有他無數的記憶與情感；另一邊，是他最為尊敬的師兄，一個願意為他犧牲一切的人。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與痛苦。
一種清淨斷絕，紅塵如血意境充斥著他的心頭。
「動手吧。」黑袍僧人律宗面容一定。
突然，摩尼寺內突然響起一陣悠揚的鐘聲，那鐘聲穿雲裂石，迴蕩在每個人的心間。
緊接著，寺內的一位位僧人仿佛被某種力量喚醒，他們不約而同的開始了誦讀經文。
佛音梵唱聲隨之而起，那聲音匯聚成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向著了原與律宗二人涌去。
百萬僧眾的願力與信念，在剎那間凝聚成一股洪流，賦予了兩位僧人前所未有的力量。
「願力？不僅僅如此，還結合了部分道兵合擊的手段，兩者結合形成強大的力量加持？」
裴三見狀，表情卻依舊淡定。
他知道這股力量的強大。
即便是他，當初洞虛大成之時也絕對無法與這這力量抗衡衡。
在百萬僧眾，乃至一眾『菩薩』『羅漢』的力量加持下，這兩大虛境（英靈）得到的力量加持，體表各自浮現出金色的佛陀法相。
了原身外佛陀法相右手下垂觸地，左手平放在左膝上，掌心向上。
律宗身外佛陀法相右手舉起，手掌向外，左手托起。
佛陀法相，便是眾僧願力和內勁真元等力量混合形成，直接加持到摩尼寺兩大頂尖強者的身上。
他們兩人額外掌握的力量都相當於三到四位虛境大成聯手。
須知，一般的洞虛小成的世界之力，大概是在虛境大成極致的基礎上提升五成左右，洞虛大成的世界之力相較洞虛小成則再提升五成。
達到洞虛極致，則是稍強於洞虛大成，卻不會強太多。
洞虛極致的世界之力，大概相當於三十六成的天地之力，也就是虛境大成極限的三倍。
然而此刻了原和律宗自身的力量再加上額外加持的，能調動的力量直逼虛境大成極限的六倍到七倍左右。
相當於他們兩人掌握的力量媲美正常洞虛大成的兩倍多。
即便有種種限制，這樣的借力也不可能玩出許多精妙的花樣，可是純粹從力量角度來說，以力壓人他們可以壓制歷史上任何一位洞虛強者。
包括東北王洪天這樣無限接近於至強者的人物。
然而，今天的裴三已經不是純粹的洞虛武者了。
面對一左一右殺來的兩位僧人，裴三沒有退縮，反而雙眼更加明亮。
他的周身磁場劇烈轉動，細胞活性瞬間達到極致。
九州大地，虛境武者肉身強度不可超過八十萬斤，這是天道的限制。
然而兼修了『磁場轉動』後，他可以改變自身的細胞，令自己化作一頭『人形妖獸』。
只見他的雙腿變得粗壯些，眼中瞳孔類似龍蛇，脊背似有骨刺高高隆起。
只見他在虛空跨出一步，身後竟隱隱浮現出一頭身材壯碩、兩足立地的異獸虛影，這異獸有似龍的強壯的頭顱，兩隻突出的眼睛，口中有鋒利的牙齒如刀劍，頭頂角冠凸起，背上有奇異的棘刺。
這異獸仰天怒吼，一道道藍色的雷光在虛影中穿梭。
那是裴三在輪迴人物中見過的最可怕異獸，勝過鳳凰妖龍不止多少。
觀摩這異獸的動作，他已將其融入他的萬獸之道中。
「破！」
裴三怒吼一聲，一拳轟出，拳風所過之處，雷霆相隨，空間仿佛都被撕裂。
一擊，撼動天地，更撼動人心。
「咔擦咔擦。」
宛若金剛一般的佛陀法相開始崩潰。
同時崩碎的，還有了原那堪稱金剛不壞的肉身。
僅僅一擊，了原身死。
律宗看到這一幕，微微嘆氣，卻沒有詫異。
雖然作為一個被召喚出來的英靈，實際上並不很清楚輪迴者們的底細，卻也知曉那群『異人』所代表的是迥然於此世的修行體系。
裴三有這樣的進步，不奇怪。
「阿彌陀佛，裴施主神通了的，不過小僧還有一式，請施主指點。」律宗高呼一聲佛號，卻那麼臨空盤坐。
他的下方，隱隱浮現蓮花寶座的虛影。
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爾後——
一手，指向裴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