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崔山跪在姜離的面前，面容懇切地說道：「太子殿下，臣已經抓住了皇宮中那些吃裡扒外的人了，他們現在就在刑部的大牢中！」
姜離點了點頭，面上浮現著滿意的神色：「幹得不錯，走，朕倒是要聽聽，他們為何要背叛。」
崔山心虛的神情閃過一瞬，隨即跟在姜離身後，說道：「人性貪婪，並非是太子殿下對他們不好，而是他們過於貪婪。」
姜離唇角微勾，兩人來到刑部天牢的門口，剛碰上出來的孫慶志。
孫慶志的身上也有著不少的血漬，看到姜離和崔山，連忙拱手道：「臣拜見太子殿下。」
姜離道：「孫大人怎麼來到天牢了，莫非也是將在武備庫偷用武器的人給抓住了？」
孫慶志點了點頭，目光不由地看了崔山一眼，隨即眼珠子又轉了回來，懇切地說道：「臣已經將他們押入天牢，並且供詞都有了，正想著出來稟告殿下！」
姜離若有所思：「孫大人辦事，倒是滴水不漏。」
孫慶志臉上滿是激動，似乎是聽不出來姜離的言外之意：「多謝殿下誇讚，這都是臣應該做的。」
姜離沒有再說什麼，走進了天牢的通道。
狹窄的通道兩旁有著數盞油燈，散發出了濃烈的味道，同天牢裡面傳出來的鐵鏽一般的血跡味道混合在一起，十分難聞。
更別說天牢其實沒有人回來收拾，再加上那些犯人在裡面也要吃喝拉撒，某種東西在裡面，這味道更是讓人一言難盡。
姜離皺了皺眉，看來還得在每座牢房內弄一個搞衛生的人過來，否則裡面的人一旦被用刑了，就很難繼續活下去。
崔山帶來的人有六個，不只是守著皇宮的門衛，還有當時需要再皇宮巡邏的禁衛軍隊長，以及負責那些舞女和班主的太監丫鬟。
六人身上都布滿了血跡，面色蒼白，看起來灰頭土臉，毫無活下去的想法。
「崔大人，孫大人。」
獄首小跑過來，和崔山、孫慶志打了個招呼，隨後又看到姜離，頓時戰戰兢兢地行了禮。
「臣拜見太子殿下！」
姜離看來對方一眼，看上去並非是獐頭鼠目的長相。
「起來吧。」
獄首點頭哈腰地起來，隨即立馬解釋這幾人為何是血跡斑斑的模樣。
「崔大人將這幾人押入天牢之後，臣聽崔大人說是和那日刺殺陛下有關的人，所以臣就按照以往的慣例先錄口供，只不過這些人不願意老老實實得說。」
「沒有別的辦法下，臣只好稍微地動了點刑具。」
大夏現如今無論是京城還是地方的大牢，審訊犯人都是這個步驟。
姜離倒也並不同情這些人，能和崔山、孫慶志做交易，顯然這兩人也是給了對方想要的東西。
「將他們都放出來，朕要親自審問一番。」
獄首頓時面色微變，看向崔山。
姜離挑眉：「怎麼，朕還使喚不動你了？」
獄首一邊打開牢門，一邊解釋說道：「臣就是覺得殿下不信任臣，不過殿下天人之姿，臣有什麼地方疏漏了也是說不準的。」
姜離沒有說什麼，看著獄卒將這些人給吊在架子上。
「去御膳房那些飯菜來。」
獄首連連說道：「是，臣這就去！」
姜離斜睨了他一眼：「你不用去，崔山，孫慶志，你們兩個去。」
崔山和孫慶志一頓，隨即警告性地看了獄首一眼。
「是，臣這就去。」
獄首十分有眼色的給姜離搬來了一把椅子，姜離笑了笑，坐在了一邊。
幾個獄卒嘟嘟囔囔地討論著，不知道這太子究竟要做什麼。
要知道，這些人他們都是審問過了的，一開始他們不說話，後面用了重型之後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毫無隱瞞地都說了出來！
與此同時，孫慶志和崔山帶著人來到了御膳房，聽聞是太子殿下需要膳食，御膳房的人很快就準備好了，讓兩人帶過去。
「咱們要不要動手？」孫慶志看著冒著熱煙有些眼熱，他當然不是眼熱御膳房做出來的飯菜，而是眼熱這一個能將姜離解決的機會！
孫慶志卻搖了搖頭，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帝的脾氣，就算是咱們將毒害太子的名頭推到別人的身上，但這一次是我們兩人親自前來，躲不開的。」
崔山咬著後牙，面色猙獰：「賭一把，現在老皇帝身體不適，要是知道了太子去世，說不定怒急攻心了呢？」
而一旦怒急攻心，要麼就是說不了話，要麼就是直接沒了，無論哪一種，對他們來說都是好事！
孫慶志目光冰冷：「你要行動等我不在的時候，我可不想被清算！」
見孫慶志不配合，崔山也只好歇下了做這件事情的想法。
兩人很快端著飯菜來到了姜離的面前。
「殿下，膳食已經端來了。」
姜離抬手，示意兩人退後，隨即看著這幾人，說道：「將這些飯菜給他們吃。」
眾人驚愕，包括被吊在架子上的這些人，他們原本還以為太子要當著他們的面用膳，沒想到竟然是給他們吃得！
獄首看了崔山河孫慶志一眼，得到他們的准許後，連忙說道：「太子殿下，他們已經用過午膳的。」
姜離笑了笑，這天牢和後世的監獄又不一樣，普通的百姓尚且連飯都沒有辦法吃飽，更別說被關押在大牢中的犯人了。
恐怕這都沒有辦法吃飽。
聞到這些飯菜的香味，被綁在架子上的這些人頓時咽了口口水，目光都牢牢地黏在這些飯菜上面。
他們自幼卑賤，根本沒有機會能吃到太子殿下能吃到的飯菜，更何況他們中午根本沒有用過飯，對這些大牢的獄卒來說，他們都是將死之人，何必再浪費飯菜。
姜離看向獄首：「朕在天牢說的話，難道你們都不用聽了？」
獄首面色微變，點頭哈腰地命令下面的獄卒將姜離吩咐的膳食給這些人餵下。
吃著吃著，被綁在架子上的其中幾人頓時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