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那他們不是成兄妹了?……

  御獸宗宗主收到仙盟送來的信函,拆開一看,這信函里沒寫具體什麼事,落著一個極為顯眼的日期,端端正正的瘦金體,乃是盟主親筆,每頁上都寫著『噓寒問暖』幾個字。御獸宗宗主一頭霧水,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滿篇都寫著兩個字『送禮』。

  生辰禮,是該送的。這種基本的人情往來,宗門內司禮長老都處理得很好。

  問題是,伸手要,跟別人主動送,那是不一樣的概念,以往盟主可從未如此不講究過。仙盟盟主修習衍術,有天授意,御獸宗宗主登時草木皆兵起來,不知道自家宗門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連忙回信,請盟主明示。

  一回生,二回熟,褚珀有了之前融入靈氣的經驗,第二次神識便很輕鬆地隨著靈氣浮出地面。

  她上一回出來被飛雪撲了一臉,這次一出來也是滿眼的白,她起初以為是雪,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千樹萬樹的梨花,和煦的春風攜帶著梨花瓣,從她神識里穿過。

  這裡處在靈脈上方,是天然的洞天福地,靈氣極為充裕。

  山坳里有一座規模極為壯觀的建築,她飄近了才發現是靈獸園,裡面都是幼獸,小老虎,小狼,小豹子,還有許多她認不出來的毛絨絨。

  她在御獸宗的地底下?

  褚珀乘著靈氣在御獸宗里轉了一圈,只要是需要靈氣的地方,不論結界禁制,還是封印符籙,對她而言都形同虛設,她可以去到任何地方,沒有一個人察覺她的存在。

  褚珀在御獸宗的學堂里看到時刻,在心裡算了算,從玄陽宗事件到今日,竟然已經過去了近兩年。

  不知道宴月亭怎麼樣了,知道她還活著嗎?

  她這樣還算活著嗎?

  褚珀遊蕩在御獸宗弟子身邊,想看看能不能探聽到一些消息。

  修真界近來多被人議論的大事,是妖城動亂的平息,褚珀立即支起耳朵,聽一人說道:「鳥族對泠山君一脈還真忠心耿耿,千年都過去了,依然效忠泠山君的徒子徒孫,上一次妖城動亂,也是鳥族力挽狂瀾。」

  「這是自然,泠山君對鳥族有大恩。」另一弟子道,「若非如此,那位半路殺出的鳥妖,完全可以取妖王而代之。」

  褚珀跟在這兩名弟子身邊,聽了一會兒,沒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忽然聽到一個溫和的聲音問道:「你醒了?」

  她起初並不知道對方是在同自己說話,直到那聲音又說道:「你獨自呆在地底靈脈深處,若是寂寥,我可以同你說說話。」

  褚珀陡然一驚,詫異地望向四周,因為這一分神,她的神識飛快地退出御獸宗,縮回了地底深處。

  但那個聲音依然能傳入耳中,對方更加放輕了語氣,「抱歉,我似乎嚇到你了。」

  你是誰?

  褚珀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那聲音繼續道:「某姓傅,字樂謙,是現今的仙盟盟主,你乃天地靈脈所生之靈,天生靈竅洞開,靈識俱全,應是能聽懂我所言。」

  仙盟盟主?啊,那不就是原著里宴月亭的未來老丈人?

  修仙界歷任的仙盟盟主都是未開靈竅的普通人,但又與凡人略有不同,仙盟盟主修行衍術,與天對話,他們壽命天賜。

  換句話說就是,要是天道覺得你這個下屬工作能力還行,便能讓你活得長長久久,不入五衰,壽與天齊,要是覺得你不行,下一刻就能送你入土為安。

  完完全全就是天道的代言人,因為掌握了太多不可泄露的天機,連辭職自由都沒有,辭職即死亡。

  傅樂謙這位仙盟盟主已經在位八百年,想來是挺合天道心意的。

  在褚珀滿心疑慮中,對方很誠懇地將他們是如何發現她,又是如何能與她對話的經過說了。

  在旁白把褚珀搞到蜀中地底靈脈中的同時,仙盟盟主就收到了上天指示。

  仙盟內有一方天池,池中倒映全境山川靈脈,她的心跳一生,天池便起了波瀾。她的一縷神識依託靈氣淌入靈礦打算越獄時,也當場就被逮住,現如今那塊含著她一縷神識的原礦石,就在仙盟里。

  褚珀用心感受了一下自己那縷逃獄的神識,隨即眼前一亮,對上了一雙溫和的眼睛。她看到這雙眼睛的第一眼,就區分出了他與右琴的不同,右琴的溫和實在流於表面,就算是溫和,也帶著居高臨下。

  但眼前的人是用著與她對等的目光,不如說他對世間萬物,一草一木,都平等視之,所以他的眼中有包羅萬象,海納百川之氣象。

  褚珀能看到,能聽到,但她的神念傳不過去,無法同對方交流。

  傅樂謙看上去也不需要與她交流,自顧自和緩地繼續往下說道:「天生靈胎想要孕育出來並不容易,人尚且要懷胎十月才能誕生,你莫要著急,越是急躁反而越容易弄巧成拙,到了合適的時機,你自然可以出來。」

  褚珀:「……」感情旁白所謂的創建新角色,是要天地自己親自懷的?那她以後不就成了真正的天道親閨女,還得喊旁白一聲媽?

  宴月亭作為本書主角,是天道親兒子,她是天道親閨女,那他們不是成兄妹了?

  旁白忽然產生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不得不出聲警告她:

  【勸你適可而止,不要胡思亂想!】

  褚珀:「媽!」

  【……】

  她在心裡樂道:「爹?」

  另一邊,傅樂謙一個人,也可以將聊天從容地繼續下去:「你在御獸宗地下靈脈倒比其他地脈更佳,御獸宗有許多憨態可掬的靈獸,可與你解悶。」

  褚珀心想,旁白爸爸應該不是隨機將她扔在這裡的吧?難道是因為知道她喜歡毛絨絨,才將她安排在御獸宗底下?

  若真是這樣,怎麼說呢,還挺貼心的。

  傅樂謙:「再有一個,你若是想煉化靈胎,修出法身,可以去御獸宗藏經閣內轉轉,那裡應該有你需要的功法。」他頓了片刻,笑道,「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褚珀並不敢相信這位仙盟盟主,她在靈石的靈氣散發範圍內,謹慎掃了一遍他的書房。隨即被桌案後方置物閣上的木盒吸引。

  盒子上落著靈封,裡面按照日期記錄了修真界中發生的大小事件,每七日進行匯總存檔。

  褚珀飛快地掃過這兩年的記錄,神識在宴月亭的名字上停住,關於他的消息並不多,他當日在玄陽宗越級殺化神,入魔天象持續許久,最終沒能墮魔,從玄陽宗消失。之後玄陽宗向外發布誅殺令,斬魂刀曝光。

  半月後屹峰確認他殺害同門親傳弟子,正式將他逐出巽風派。

  有人看到他跨過霧障山,去了妖城,玄陽宗峰主親自去妖城查探,結果如何,就沒有記錄了。

  從盒子裡目前的記錄來看,修真界其他門派並無大動靜,宴月亭未入魔,更未背負無辜殺孽,仙盟似乎沒有要大動干戈的打算。至於他與玄陽宗、巽風派之間的糾葛,那是你宗門之間自己的事。

  總之,宴月亭現在應該沒事。

  畢竟是天道親兒子,旁白還殷殷期盼著他走劇情,維持書中世界的穩定,仙盟盟主一個天道打工仔,應該不會逆天道而行事。

  褚珀心不在焉地聽著盟主嘮嗑,有些想念師父和師兄,巽風派就像是一座桃花源,他們以後再也回不去了。

  滄雲淮三州,都在霧障山西南,這裡被修真界劃為極惡域,是妖魔邪祟的老巢。正道宗門和妖城魔宗還沒有鬧到趕盡殺絕的地步,正道修士一般是不屑於跨越霧障山,來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的。

  當然,沒有一點實力也不敢來,很可能有來無回。

  與修真界相比,這一側全然是亂世,妖城都算得上是這裡秩序比較好的地方了。

  玄陽宗沒能攔下宴月亭,就算明知道宴白就是宴月亭,也不敢請動宗門裡的化神長老出手。化神一旦跨過霧障山,說不得就要驚動什麼陳年老魔頭,若是鬧大,引發雙方大戰,玄陽宗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此時,宴月亭正坐在妖王宮裡,他的一身鳥妖氣息,都來自於離雀羽。鳥族老頭顯然並不知道,他們鳥妖在巽風派後山還有一隻土生土長,混吃等死,從未踏出後山一步的金丹期離雀。

  慕離搖著扇子,小麻雀蹲在他膝蓋上,「鳥族確實可以幫你尋找師家的大司命,不過就算找到了,你現在還能出霧障山,去殺他嗎?」

  玄陽宗,師家、褚家,還有以前跟斬魂刀前主有仇怨的人,可都想殺他。

  「不勞你操心。」

  慕離嘖一聲,垂頭聽小麻雀嘰嘰喳喳叫了一通,用手點了點它的頭,說道:「我看巽風派對外的聲明,塬清只定了你的罪,並沒有定褚珀奪舍之事。」

  宴月亭無動於衷的眼眸終於有了一絲波瀾,冷冰冰的神情緩和下去。

  「本王看她那樣子,也不像是能做出奪舍之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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