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二更) 她會對我好,想……

  一個男人緊隨在夏夭夭身後,從客棧里衝出來,撕心裂肺地喊道:「夭夭,你別走,我真的只把她當做妹妹,你聽我解釋!」

  二樓窗邊倚著一名女子,氣急敗壞道:「好,陸言生,你今日若是跟她走了,你我便恩斷義絕。」

  好一出三角大戲,羅不息一時間都忘了自己被人踩一腳的事。

  夏夭夭回眸瞥二樓女子一眼,輕笑一聲,轉身對羅不息盈盈一拜,向他了道歉,又轉眸在宴月亭和褚珀身上來回掃過,似乎看出了點什麼。

  她身上有一股令人沉醉的香風,隨著紅紗輕舞,甜膩的香氣彌散開。宴月亭皺起眉上前一步,擋在褚珀面前,揮動袖擺拂開襲來的香氣。

  夏夭夭曖昧地勾唇一笑,瀲灩的眸光落入宴月亭眼裡,蜻蜓點水一般轉瞬收回,從兩人身旁掠過。

  男人追至此處,狠狠瞪了羅不息一眼,頭也不回地追著夏夭夭那一抹紅影而去。

  羅不息平白無故被人踩一腳,還被人瞪,都要委屈哭了,「下次見面我絕不會放過他們!」他轉頭看到宴月亭,噎了一下,訕訕道,「算了算了。」

  「羅師弟,辛苦了。」褚珀取出一條手帕遞給他,「擦擦臉。」

  三人往客棧里走去,還沒進門,又有一名女子掩面邊哭邊向外跑來,在跨出門時,被門檻一絆跌到地上,她低垂著頭,肩膀微微顫動,半天都沒爬起來。

  褚珀認出她就是方才在二樓放狠話的女子。

  他們就站在她面前,實在難以裝作看不見,褚珀彎腰向她伸出手,「姑娘,你沒事吧?」

  那女子抬頭看她一眼,抓住她的手,忽然放聲大哭。

  「啊,你、你別哭啊,是不是摔疼了?我扶你起來進去坐一會兒。」褚珀手足無措,忙伸手拉起她,將人帶進客棧,找了一處桌子坐下。

  羅不息去找掌柜開房間,順便要了一些茶水過來。

  女子抱著褚珀的手臂,啜泣了好半晌,才漸漸止住哭聲,紅著眼向他們道謝。

  褚珀遞了杯茶給她,「你先喝口茶潤潤嗓子。」哭了這麼久,嗓子都啞了。

  女子喝過水,平復了一會兒心情,說道:「我剛剛看見你們撞上夏夭夭了?就是那個紅衣女子。」

  羅不息哼一聲,「可不是!」他現在腦門都還是紅的呢。

  女子猶豫片刻,輕輕握住褚珀的手,「姑娘,你是個好人,你可一定要當心她。她是合歡宗的妖女,慣會勾引男人,且偏生喜歡對有心有所屬的男子出手。」

  她說到傷心處,眼角又開始垂淚,「我和陸言生青梅竹馬,早已經定了親,可到這裡才不過一個月,他就被那妖女迷得暈頭轉向,要為了她與我退婚……」

  褚珀默默和羅不息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疑惑。怎麼回事,硃砂痣怎麼是這個畫風?

  宴月亭將他們的眼神交流收入眼底,什麼話都沒說。

  褚珀安慰了那女子好半天,對方才冷靜下來,向他們道完謝離開。

  「小師姐,來的路上我看到有賣糖酥煎餅,是這裡的特色美食,你先上去休息,我去給你買。」自遷林關開始,宴月亭似乎點亮了什麼奇怪的技能,什麼地方有什麼好吃的,他門兒清,而且致力於投餵小師姐。

  褚珀原本想制止他,畢竟天都快黑了,大晚上吃這種東西,很容易長胖的呀。

  不過又想了想,點頭同意。

  宴月亭搖著尾巴出門了。

  他一走,褚珀和羅不息正好可以說悄悄話,「夏夭夭,真的是他的硃砂痣嗎?」

  羅不息的語氣也有些動搖,「是吧,你看她出場的時候,旁白激動成那個鬼樣子。」他說著,掏出小本子,將剛剛聽到的旁白音記錄下來。

  「喜歡對心有所屬的男子下手。」羅不息琢磨道,「這也對,原著里男主叛出巽風派時,心裡不是裝著白月光嘛,夏夭夭必定是看出了這點,所以在涿鹿期間才對他百般示好,最後終於還是撬動了他的心,成了他的硃砂痣。」

  褚珀想起擦肩而過時,夏夭夭看他們的眼神,「百般示好,如何百般示好?」

  「啊?」羅不息沒想到她問得這麼細,努力回憶了片刻,「我記得比試的時候,他們會對上,好像是從那一局後,他們的關係就近了許多,進入涿鹿之後,也一路同行。」

  「褚師姐,我都穿進書里快三年了,秦如霜的劇情會記得那麼清楚,是因為我從變成『羅不息』開始,每天都會回顧一遍這段劇情,防止自己忘記,其他的嘛,就只能想起個大概。」

  褚珀表示理解。

  羅不息見她沉默,便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褚珀反問。

  「任由她接近男主嗎?」

  褚珀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道:「不然呢?」她也沒有權利代替他做選擇呀。

  大街上,宴月亭通過影魔將他們的對話全數收入耳中,此時天色已經暗了,街面上行人漸少,他提著油酥煎餅往回走,一團小小的黑影趴在他肩上。

  影魔一頭霧水,「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宴月亭面無表情,低著頭一步一步往回走,影魔從小將他帶大,太清楚他的情緒反應了,有些驚慌道:「怎麼了嗎?」它分出一縷黑影去摸宴月亭的臉,「你別是要哭鼻子了吧?」

  宴月亭的眼睫乾乾的,在它的觸碰下眨了眨,語氣中沒有半點情緒,「看到他手裡的本子了麼,我要知道裡面都記錄了什麼。」

  影魔縮回爪子,「本子上有禁制,若是我動了,他立刻就會察覺。」

  「那就在他每次取出來時,你留意。」

  「好,聽你的。」影魔知道他心情不好,特別好說話,分出一縷影子安撫地在他頭上摸了摸。

  宴月亭的腳步忽然一頓,抬眸朝斜前方看去,黑影被他極快地扯入袖中。

  夏夭夭從另一條街口走出來,看到他時,眼眸倏地一亮,掩唇笑了笑,語氣輕而緩,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心,溫柔又繾綣地呢喃,「公子,我們又見面了,你怎麼一個人在街上?」

  她看向他手中的油紙,抬手似有意似無意地拂過朱唇,嗔道:「真是個呆子,這麼晚了,你怎麼給姑娘家買這個。」

  說話間,夏夭夭慢慢朝他走去,那搖曳的身姿仿如她身後的垂柳,紅紗從肩上滑落,露出泛著光澤的圓潤肩頭。

  甜膩的香氣拂到鼻息間,宴月亭看著她盈盈的眼波,神情微微怔住,流露出一絲茫然。

  夏夭夭唇角的笑意擴大,「公子,我知道姑娘喜歡吃什麼,你隨我來。」她伸出蔥白的手指,去勾他的袖擺。

  餘光忽然掃見一抹黑影從他袖口竄出,如蛇一般,差點一口咬在她手上。

  夏夭夭驚慌地收回手,往後退去,眼前的人忽然動了,他飛快逼近,冰涼的指腹壓在她脖頸要害處。

  宴月亭眼神冷得像冰,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你的媚術對我沒用。」

  他只有指尖抵在她脖頸,但殺意卻冰冷地竄過她全身,夏夭夭一點都不敢動彈,心臟恐懼地緊縮在一起,又強迫自己放鬆。

  不能害怕,一旦產生了怯意,媚術就徹底無用了。

  近距離下,她凝視著那雙深藍的眼眸,望進他眼底,糾纏住冰冷的視線,不讓他躲開。

  【他們兩人挨得極近,夏夭夭身上的甜香盈滿他鼻間,在昏黃的光源下,那雙眼眸里漸漸沁出委屈之意,宴月亭渾身逼人的氣息,不由地收斂了些許。】

  夏夭夭察覺到對方的氣息有一絲細不可聞的混亂,她睫毛脆弱地顫動,輕聲道:「公子,對不起,是我冒犯了,但是……你嚇到我了。」

  宴月亭眯起眼睛,良久後,按在她脖頸上的手收了回去,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夏夭夭看著他的身影融入夜色,伸手撫上自己側頸,挑了下纖細的眉,「誰說沒有用呢。」

  宴月亭抬手聞了聞身上的味道,掐指給自己施展了一個清潔術,清除掉身上沾染的香氣。

  影魔從他袖子鑽出來,有氣無力道:「沒必要了,小師姐已經知道了。」它把羅不息新寫到紙上的話,轉述給他。

  宴月亭腳步停了停,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

  「怎麼回事,他們說的旁白到底是什麼?是不是也在你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可以監視你的一舉一動?」

  宴月亭搖頭,「如果真是這樣,你藏在羅不息身上的影子會在第一時刻就被發現。」

  「說的也是。」影魔在他肩上翻來覆去,實在想不明白,沒好氣道,「你們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麼,非要這樣試探來試探去?」

  「偷聽就算了,聽完了還要傷心。」影魔嘀咕,「有些時候,知道的太清楚,不是個好事,稀里糊塗一點,大家都開心。」

  它偷偷觀望宴月亭的臉色,小心地試探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她也和以前那些人一樣……」要麼靠近他是別有所圖,要麼最後如同那對農戶一樣推開他。

  影魔忽然有些擔憂,「她的魂魄真的已經換了嗎?」

  如果是以前的那個小師姐,在出巽風派的時候,它就會勒死她!

  宴月亭撓了下它,「換了。」

  客棧就在前方,大堂里燈火通明,從窗口望進去,能看到小師姐纖細的側影,她抿了一口茶,轉頭望門外望來,似乎在等他回去。

  「她會對我好,想來是因為我是男主。」

  影魔彎成一個問號,被宴月亭扯回袖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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