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傷心欲絕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如泣如訴。歐陽飛雪獨自走在這濕漉漉的街道上,那雨水似乎帶著無盡的哀愁,肆意地拍打著她的身軀。

  她的髮絲早已被雨水打濕,一縷縷緊緊地貼在臉頰兩側,仿佛是無情的繩索,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的雙眼紅腫得厲害,就像兩顆熟透了卻無人採摘的桃子,眼神空洞而絕望,每一滴落下的雨水似乎都在嘲笑著她的狼狽,無情地在她臉上肆意流淌。

  街道兩旁的店鋪燈火闌珊,那些溫暖的光線透過窗戶灑在濕滑的地面上,卻無法溫暖她那顆已冰冷的心。

  她的腳步虛浮,仿佛失去了靈魂,只是機械地向前走著。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濺起的水花弄髒了她的裙擺,可她卻渾然不覺。

  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打著傘從她身邊經過。有的好奇地瞥她一眼,那目光仿佛在探究她的悲傷;有的則冷漠地轉過頭去,自顧自地趕路。

  但她全然不在意,似乎整個世界都與她隔絕開來。

  她的手中緊緊攥著一塊手帕,那是曾經言語戈送給她的定情之物。如今,手帕已被雨水浸濕,上面繡著的鴛鴦圖案也變得模糊不清。

  她想起他們曾經一起在這街道上漫步,那時的天空是湛藍的,陽光是溫暖的,他們的笑聲如同銀鈴般清脆,迴蕩在每一個角落。

  她還記得有一次,言語戈為了給她買一束她最愛的鮮花,跑遍了整個城市。

  當他把花遞到她手中時,她的心中充滿了幸福和甜蜜。他們一起在公園的長椅上,看著夕陽慢慢落下,彼此許下了永恆的誓言。

  然而,一切都已成為過眼雲煙。如今的她,獨自一人走在這冰冷的雨幕中,回憶著曾經的美好,心中卻滿是傷痛。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命運要如此對待她。

  不知不覺,她路過一家咖啡店,透過窗戶,看到裡面一對情侶正相依而坐,彼此的眼中只有對方,那甜蜜的笑容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不禁想起曾經與言語戈的那些美好時光,那時的他們也曾如此甜蜜,可如今卻只剩下滿心的傷痛。

  歐陽飛雪繼續前行,腳下的積水濺濕了她的裙擺。

  那濺起的水花,仿佛是她破碎的心在這濕漉漉的世界裡發出的無力抗爭。

  她停在一個十字路口,紅綠燈不斷地交替閃爍,車輛川流不息。她望著眼前的景象,心中一片迷茫,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她的目光呆滯,紅綠燈的光芒映在她紅腫的眼眸中,卻無法照亮她心底的黑暗。

  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那些車輛好似一群匆匆過客,與她毫無關聯。

  她就那樣愣愣地站著,周圍的喧囂仿佛都與她隔絕開來。

  雨越下越大,打在她的身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豆大的雨點無情地砸向她,每一滴都像是命運的重錘。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卻感覺不到一絲寒冷,因為內心的痛苦早已讓她麻木。

  她的衣裳濕透,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她那瘦弱而又無助的身軀。

  雨水順著她的髮絲流下,划過她蒼白的臉頰,混合著淚水,一同滴落在腳下的積水中。

  她拖著沉重的腳步,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走著,來到了一個公園的角落,那裡有一張長椅,她緩緩坐下,身體蜷縮成一團。

  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喃喃自語道:「為什麼?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的聲音細若遊絲,被雨聲無情地吞噬。

  周圍的樹木在風雨中搖曳,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為她的悲傷伴奏。

  那樹枝在風中胡亂地舞動著,像是被無形的大手肆意擺弄。樹葉上的水滴紛紛墜落,打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一隻孤獨的小鳥在枝頭瑟瑟發抖,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小鳥的羽毛被雨水打濕,它縮著脖子,眼神中滿是驚恐和無助,就像此刻的歐陽飛雪一般。

  歐陽飛雪抱緊自己的雙臂,試圖尋找一絲溫暖。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言語戈和林悅在一起的畫面。

  他們手牽著手,在花前月下漫步,那甜蜜的笑容如同鋒利的刀刃,一次次割破她的心。

  她想起有一次,她在言語戈的衣兜里發現了一張寫給林悅的紙條,上面那深情的字句,本應是屬於她的。

  還有一次,她親眼看到言語戈和林悅在咖啡館裡親密地交談,言語戈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柔和關懷,那是他從未對自己展現過的。

  每一次回想都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痛她的心。

  她想起曾經與言語戈一起度過的那些美好時光。那時候,他們會在清晨一起去公園散步,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愜意。

  言語戈會為她採下路邊的野花,輕輕地別在她的發間,稱讚她比花還要美麗。

  他們會在傍晚坐在河邊,看著夕陽慢慢落下,言語戈會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

  可如今,這一切都已化為泡影,只剩下無盡的痛苦和回憶。

  歐陽飛雪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她的牙齒緊緊咬著嘴唇,咬出了深深的印痕。

  她的眼神空洞無神,仿佛靈魂已經離開了她的軀體。雨水依舊不停地下著,打在她身上,也打在她那顆破碎的心上。

  「他怎麼能這樣對我?難道我們曾經的誓言都是假的嗎?」她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哀怨和絕望。

  這時,一道閃電划過天空,緊接著是一陣沉悶的雷聲。歐陽飛雪被嚇得渾身一顫,但她沒有躲避,只是呆呆地望著天空。

  那閃電像是要將這黑暗的天幕撕裂開來,短暫而耀眼的光芒映照著歐陽飛雪蒼白的面容。

  她的髮絲被雨水打濕,一縷縷貼在臉頰上,顯得狼狽不堪。雷聲在耳邊轟鳴,仿佛是老天在為她的不幸而怒吼。

  她的視線被雨水模糊,眼前的世界變得朦朧而虛幻。雨幕中,她看到一對情侶手牽著手在雨中奔跑,笑聲在空氣中迴蕩。

  那女孩嬌嗔地躲在男孩的懷裡,男孩則用寬大的臂膀為她遮擋著風雨。

  他們的鞋跟濺起的水花,仿佛都是快樂的音符。而這一切,對於此刻的歐陽飛雪來說,卻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直直地刺進她的心裡。

  她低下頭,雙手捂住臉,放聲大哭起來。哭聲在雨中顯得那麼悽慘,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宣洩出來。

  她的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順著指縫流淌。她想起曾經和言語戈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甜蜜的時光如今都成了最鋒利的箭,一次次刺痛她的心。

  他們曾一起漫步在春日的花海,微風輕拂,花瓣如雪般飄落,言語戈會輕輕地為她拂去落在發間的花瓣,眼神里滿是溫柔與愛意。

  他們也曾在夏日的夜晚,躺在草坪上仰望星空,數著天上的星星,許下相伴一生的諾言。

  秋日裡,他們並肩走過鋪滿落葉的小徑,聽著腳下沙沙的聲響,仿佛那是他們愛的旋律。

  而冬日的爐火旁,他們相擁取暖,分享著彼此的夢想和憧憬。

  可如今,這一切都已化為泡影。「我那麼愛他,全心全意地信任他,可他卻背叛了我。」

  她的聲音被雨聲淹沒。她的雙肩不停地顫抖著,仿佛承受著整個世界的重量。

  不知哭了多久,歐陽飛雪的聲音漸漸變得沙啞。她抬起頭,望著遠方,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迷茫。

  她的眼前仿佛出現了幻覺,看到了曾經與言語戈一起規劃的未來,那座充滿溫馨的小屋,那個充滿歡聲笑語的庭院,還有他們說好要一起養育的孩子。

  然而,這美好的幻想瞬間被冰冷的雨水澆滅,只剩下無盡的黑暗和絕望。

  風依舊在吹,雨依舊在下,而歐陽飛雪的心卻已經破碎成了無數片,在這冰冷的雨水中漸漸沉淪。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片無根的浮萍,在這茫茫的世界裡漂泊,找不到依靠和方向。

  突然,她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言語戈!他正焦急地四處尋找著什麼。

  歐陽飛雪的心中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她既渴望見到他,又害怕面對他。

  她下意識地想要躲起來,但身體卻像被定住了一般無法動彈。

  言語戈看到了她,快步跑了過來。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淌,他的衣服濕透了,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他略顯瘦削的身形。

  頭髮凌亂地貼在額頭上,水珠不斷地滴落,他也顧不得去擦拭,眼中滿是關切和愧疚。

  「飛雪,我終於找到你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那顫抖中似乎還夾雜著不安與急切。

  他大口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仿佛這一路的奔跑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歐陽飛雪別過頭去,不想看他。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冷漠和決絕,淚水和雨水在她的臉上交織,讓她的面容顯得更加淒楚。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強行忍住了。

  言語戈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輕輕地握住她的手,「飛雪,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從心底深處擠出來的一般。他的手有些冰涼,但卻握得很緊,似乎害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歐陽飛雪用力甩開他的手,「別碰我!你的道歉太晚了。」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那憤怒如同燃燒的火焰,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噬。

  她的身體也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仿佛風中的落葉,隨時都可能飄落。

  言語戈無奈地嘆了口氣,「飛雪,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哀求,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他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那是他內心痛苦的體現。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怎樣?我親眼看到你們那麼親密!」歐陽飛雪大聲吼道。

  她的聲音在雨中迴蕩,帶著無盡的痛苦和悲憤。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心碎。

  她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肉里,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言語戈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林悅她只是在工作上對我比較主動,但我對她從來沒有過別的想法。

  我愛的一直是你,只有你。」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和真誠,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絲堅決。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歐陽飛雪,希望她能從自己的眼神中看到自己的真心。

  歐陽飛雪冷笑一聲,「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的話嗎?」她的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和自嘲,那是對自己曾經的信任的一種嘲笑。

  她的頭髮在風中飛舞,遮住了她的半張臉,讓她的表情顯得更加模糊不清。

  言語戈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飛雪,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可能都不會相信,但我會用行動來證明我的真心。」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決絕,仿佛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那是他對未來的期許,也是對他們感情的堅守。

  他緩緩站起身來,身體有些搖晃,但還是努力站穩了。他伸出手,想要再次觸碰歐陽飛雪,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了,仿佛害怕再次遭到拒絕。

  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雨還在不停地下著,打在他們的身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言語戈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歐陽飛雪,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傷。

  他的衣服已經濕透了,雨水順著衣角不停地滴落,但他卻渾然不覺。

  歐陽飛雪依舊別過頭去,不願意看他。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內心的痛苦。

  她的牙齒緊緊咬著嘴唇,咬出了一排深深的牙印。

  言語戈深吸一口氣,仿佛在給自己鼓勁。他向前邁了一步,靠近歐陽飛雪,聲音輕柔地說道:「飛雪,不管你現在怎麼想,我都不會放棄的。

  我會一直等你,直到你願意相信我為止。」他的聲音在雨中顯得有些飄渺,但卻充滿了力量。

  歐陽飛雪的身體微微一震,但還是沒有說話。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被冷漠所取代。

  言語戈看著她,心中充滿了愧疚和心疼。他知道自己的錯誤給她帶來了巨大的傷害,他願意用一生的時間來彌補。

  說完,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歐陽飛雪的身上。

  歐陽飛雪想要拒絕,但言語戈卻緊緊地按住了外套,「別著涼了。」

  歐陽飛雪的手剛抬起,想要把那件外套扯下來,可言語戈的力氣使得極大,她掙了兩下沒能掙脫。

  她的眼神愈發憤怒,狠狠地瞪著言語戈,嘴唇顫抖著說道:「別假惺惺的了。」

  可那一瞬間,她的心裡卻又分明有那麼一絲的觸動,就像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小小的石子,泛起了一圈圈細微的漣漪。

  然而,這微弱的漣漪瞬間就被洶湧的憤怒浪潮所淹沒。

  言語戈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影在雨中顯得有些落寞。他的頭髮濕漉漉地貼在頭皮上,雨水順著臉頰不斷流淌,可他的目光卻堅定地望著歐陽飛雪,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飛雪,不管你怎麼想,我都不會放棄的。」

  他的聲音在雨中迴蕩,帶著無盡的執著和深情。說完,他轉身走進了雨中。

  他的腳步沉重而緩慢,每一步都仿佛帶著深深的無奈和痛楚。雨水無情地打在他身上,那件原本就濕透的衣服此刻更是緊緊地貼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略顯疲憊的身形。

  他的肩膀微微下垂,似乎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但他的脊背卻始終挺得筆直,仿佛在告訴歐陽飛雪,他的決心絕不會輕易動搖。

  歐陽飛雪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雨水依舊不停地落下,打在她的身上,她卻仿佛失去了知覺。

  她的思緒如同亂麻,過往的甜蜜與如今的痛苦交織在一起,讓她的心愈發沉重。

  她想起曾經與言語戈一起漫步在街頭巷尾,那些歡聲笑語仿佛還在耳邊迴蕩。

  可如今,一切都變得如此陌生,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份已經破碎的感情。

  「我到底該怎麼辦?」她喃喃自語道。

  夜越來越深,雨也漸漸停了。歐陽飛雪依舊坐在長椅上,呆呆地望著天空。

  月光透過雲層灑下,照亮了她那滿是淚痕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