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甦醒的希望

  歐陽飛雪靜靜地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那瘦弱的身軀仿佛被無盡的憂慮壓彎了脊樑。

  她雙眼布滿了血絲,紅腫的眼皮昭示著她多日來未曾有過的安穩睡眠。

  神情疲憊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期待,手中緊握著那杯已經微涼的咖啡杯,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窗外,晨曦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細碎的光影。那些光影落在她的腳邊,像是給這陰沉的世界帶來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可她的目光卻並未被這光影吸引,只是呆呆地凝視著前方,思緒仿佛還沉浸在昨夜的擔憂與恐懼之中。

  昨夜,那漫長的黑暗時刻,她守在病房外,聽著病房裡儀器發出的冰冷聲響,每一聲都像是無情的重錘,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她的心上。

  她不敢閉眼,害怕一閉眼,就會失去最後的希望。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那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中迴響,一下一下,如同鼓點,重重地敲在歐陽飛雪的心上。

  她猛地抬起頭,看到醫生正朝著她走來。那一刻,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喉嚨里蹦出來。

  醫生的步伐很快,白色的大褂在風中微微擺動。歐陽飛雪死死地盯著醫生的臉,試圖從那上面找到哪怕一絲一毫的線索。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胸口隨著呼吸劇烈地起伏著。

  醫生越走越近,歐陽飛雪甚至能看到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在晨曦的映照下,閃著微弱的光芒。

  那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讓她不由得眯起了雙眸。

  醫生終於停在了她的面前,歐陽飛雪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只是用那充滿了渴望和恐懼的眼神直直地看著醫生。

  醫生的臉上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那笑容在他嚴肅的面容上顯得尤為珍貴。

  「歐陽小姐,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醫生的聲音雖然平穩,但歐陽飛雪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那一絲隱藏在其中的喜悅。

  「什麼?醫生,您快說!」歐陽飛雪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手中的咖啡杯險些滑落。

  那咖啡杯在她的手中晃蕩了幾下,終是穩住了,可杯中的咖啡卻濺出了一些,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卻渾然不覺,只是瞪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醫生,眼中滿是急切與渴望。

  醫生微微頷首,目光中透著一絲欣慰:「言語戈先生有甦醒的跡象了。」

  這簡短的一句話,如同春天裡的第一縷陽光,瞬間驅散了歐陽飛雪心中多日的陰霾。

  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淚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中打轉。那淚水在她的眼眶中越聚越多,仿佛隨時都會決堤而出。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因為激動而發不出完整的聲音。

  「真的嗎?醫生,這是真的嗎?」她的聲音顫抖著,雙手緊緊抓住醫生的胳膊,仿佛生怕這只是一場虛幻的夢。

  她抓得是那樣緊,以至於醫生的衣袖都被她攥出了褶皺。醫生能感覺到她的手在不停地顫抖,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激動和緊張。

  醫生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是真的,但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歐陽飛雪鬆開醫生的胳膊,腳步有些踉蹌地朝著病房走去。她的腳步虛浮,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

  走廊里的燈光有些昏暗,她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那樣單薄和無助。她的髮絲有些凌亂,幾縷頭髮貼在她的臉頰上,被淚水沾濕。

  她的嘴唇緊緊抿著,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病房的門緩緩打開,她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言語戈,依舊安靜地睡著,只是那蒼白的臉上似乎多了一絲生機。

  她的目光在接觸到言語戈面容的那一刻,瞬間變得無比溫柔。她輕手輕腳地走進病房,仿佛生怕自己的動作會驚擾到他。

  病房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那味道刺激著她的鼻腔,可她卻全然不在意。

  她走到床邊,緩緩坐下,目光一刻也不捨得從言語戈的臉上移開。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龐,感受著那熟悉的溫度。

  她的手指輕輕划過他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後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她的動作是那樣輕柔,仿佛在撫摸一件珍貴的寶物。

  她的目光落在言語戈的手上,那隻手靜靜地放在床邊,她輕輕地握住,將自己的臉貼在上面。

  她感受著他手上的溫度,回憶著他們曾經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那些時光如同電影畫面一般在她的腦海中閃過,每一個瞬間都讓她感到無比溫暖。

  她抬起頭,再次看向言語戈的臉,輕聲說道:「言戈,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每天都在祈禱,祈禱你能快點醒來。

  我跟你說過的那些話,你一定要聽到啊。」她的聲音輕柔而又堅定,仿佛在向言語戈傳遞著一種無形的力量。

  她想起了他們一起漫步在公園的情景,陽光灑在他們身上,他們的笑聲在空氣中迴蕩。

  她想起了他們一起看電影時,他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她想起了他們一起做飯時,他手忙腳亂卻又無比認真的樣子。

  「言戈,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我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一起做呢。我們還要一起去看日出,一起去旅行,一起去實現我們的夢想。」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雙眼。

  她就這樣坐在床邊,不停地說著話,仿佛要把這段時間積攢的所有思念都傾訴出來。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病房裡迴蕩,充滿了無盡的愛意和期待。

  「言戈,你聽到了嗎?你要醒過來了,我一直在等著你。」她輕聲呢喃著,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溫柔和期待。

  此時,病房裡的陽光愈發溫暖,

  灑在他們身上,仿佛為他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巾。歐陽飛雪靜靜地凝視著言語戈,回憶著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

  那些一起漫步街頭的時光,像老電影般在她腦海中緩緩放映。春日的微風中,他們手牽著手,走過大街小巷,街頭巷尾的花香似乎還縈繞在鼻尖。

  夏日的夜晚,他們躺在公園的草坪上,仰望著璀璨星空,言語戈指著那顆最亮的星,說那是他們未來的指引。

  秋日的楓葉林中,紅葉紛紛飄落,他們在林間嬉戲,笑聲驚起了一群歸巢的鳥兒。

  冬日的爐火旁,他們相擁而坐,分享著彼此的夢想和憧憬。

  就在這時,言語戈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歐陽飛雪的心猛地一跳,她緊張地盯著他的手,生怕這只是自己的錯覺。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只要她稍一疏忽,這細微的希望就會溜走。

  那微微顫動的手指,像是黑暗中乍現的一絲曙光,讓她的心瞬間燃起了無盡的期待。

  「言戈,言戈,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她的聲音愈發急切。每一個字都帶著顫抖,飽含著她多日來的擔憂與渴望。

  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言語戈的臉上,希望能從那蒼白的面容上捕捉到哪怕一絲回應。

  言語戈的眉頭輕輕皺了皺,嘴唇也微微動了動。歐陽飛雪激動得差點叫出聲來,她趕緊按下呼叫按鈕,醫生和護士們迅速趕來。

  她的手在按按鈕時甚至有些顫抖,那急促的鈴聲在安靜的病房裡顯得格外刺耳。

  醫生和護士們的腳步聲紛沓而至,那急促的步伐仿佛是歐陽飛雪內心急切的迴響。

  醫生迅速走到床邊,神情專注而嚴肅,他手中的聽診器就像是能解開所有謎題的鑰匙。

  護士們則有條不紊地圍繞在床邊,有的查看儀器數據,有的準備著可能需要的藥品和工具。

  歐陽飛雪在一旁緊張地看著,雙手緊緊絞在一起。她的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卻渾然不覺。

  她的目光在醫生的臉上、言語戈的身上來回遊移,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

  病房裡安靜得只剩下儀器的輕微聲響和眾人的呼吸聲,每一秒都顯得如此漫長。

  「目前來看,情況很樂觀,他的意識正在逐漸恢復。」醫生的話讓歐陽飛雪高懸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她緊繃的身體瞬間鬆弛下來,仿佛一直壓在心頭的巨石被稍稍挪開了一點。

  她的眼中閃爍著淚花,那是喜悅與希望交織的光芒。

  護士們開始忙碌地調整著儀器,有的輕輕轉動著旋鈕,有的更換著輸液瓶,動作熟練而輕柔。

  歐陽飛雪則目不轉睛地盯著言語戈,生怕錯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

  她的眼睛酸澀腫脹,但卻不願眨一下,仿佛只要她一直看著,言語戈就能更快地好起來。

  此時,病房裡的陽光斜斜地照在牆上,光影斑駁。歐陽飛雪的目光落在那片光影上,恍惚間想起了他們曾經一起在陽光下手牽手的畫面。

  那時的他們,充滿了活力與歡笑,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期待。而現在,她多麼希望言語戈能再次與她一同沐浴在這溫暖的陽光下,去續寫他們美好的未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歐陽飛雪感覺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終於,言語戈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迷茫而又虛弱的眼睛,但在看到歐陽飛雪的瞬間,卻閃過了一絲驚喜和溫柔。

  那雙眼,像是蒙了塵的明珠,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卻仍努力在塵埃中綻放出微弱的光芒。

  眼珠緩緩轉動,試圖聚焦在歐陽飛雪的臉上,每一次眨眼都顯得那般吃力。

  眼皮沉重地耷拉著,卻又不甘心地一次次抬起,只為多瞧一眼面前的人兒。

  「飛雪……」他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但歐陽飛雪卻清晰地聽到了。

  那聲音仿佛是從幽深的山谷底部傳來,帶著無盡的疲憊與虛弱,又好似被風撕扯得破碎不堪的一縷輕煙,縹緲而又讓人心疼。

  「言戈,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歐陽飛雪的淚水奪眶而出,她緊緊握住言語戈的手,仿佛一鬆手他就會再次消失。

  她的手在顫抖,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那雙手,曾經是那般柔軟纖細,如今卻因為緊張和擔憂而變得粗糙。

  她的淚水滴落在言語戈的手背上,滾燙而又急促,就像她此刻慌亂的心。

  言語戈努力地擠出一絲微笑:「別哭,我沒事……」他的嘴唇乾裂,每吐出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那笑容是如此的無力,卻又帶著無盡的安慰。他試圖抬起手,為歐陽飛雪拭去淚水,可那隻手只是微微動了動,便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歐陽飛雪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笑著說:「你嚇死我了,我以為……我以為……」她說不下去了,只是不停地抽泣著。

  她的肩膀抖動著,哭聲在安靜的病房裡迴蕩。她的頭髮凌亂地散在臉頰兩側,幾縷髮絲被淚水粘在了臉上,她卻顧不得去整理。

  這時,病房裡的氣氛變得溫馨而又感人。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身上,仿佛在為他們的重逢而歡呼。

  那陽光像是一層輕柔的薄紗,緩緩地覆蓋在他們身上,給他們帶來了一絲溫暖和希望。

  陽光中的塵埃在飛舞,它們似乎也被這一幕所感動,輕輕地跳躍著,為這對有情人增添了幾分浪漫的氛圍。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都是你。」言語戈的聲音雖然虛弱,但卻充滿了深情。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仿佛又陷入了那漫長的夢境之中。「在夢裡,我們一起走過了無數的山川河流,看過了春日的繁花似錦,夏日的繁星點點,秋日的金黃麥浪,冬日的皚皚白雪。

  我們在海邊漫步,聽著海浪的聲音,感受著海風的輕撫。我們在山頂相擁,望著腳下的雲海翻騰,憧憬著未來的美好。」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每一個字都需要耗費他極大的精力。

  歐陽飛雪含著淚笑了:「不管是夢還是現實,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

  她的聲音堅定而又溫柔,仿佛是在許下一個永恆的誓言。她靠近言語戈,輕輕地在他耳邊低語:「言戈,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我們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沒有一起做呢。

  我們要一起去看日出日落,一起去品嘗世間的美食,一起去經歷生活中的喜怒哀樂。」

  言語戈微微點了點頭,又緩緩閉上了眼睛。他的呼吸變得平穩而又均勻,臉上還帶著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歐陽飛雪緊張地看向醫生,醫生微笑著說:「別擔心,他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

  醫生的聲音沉穩而又讓人安心,他輕輕拍了拍歐陽飛雪的肩膀,示意她放鬆。

  歐陽飛雪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坐在床邊,輕輕地握著言語戈的手,感受著他平穩的呼吸,心中充滿了感恩和幸福。

  病房外的走廊上,歐陽明和林曉萱也得到了消息趕來。

  歐陽明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腳步匆匆,神色焦急,鞋跟在地面上發出急促的聲響。

  林曉萱緊跟其後,她的雙手緊緊攥著衣角,眉頭微微蹙起,眼神中滿是關切。

  「飛雪,言戈怎麼樣了?」歐陽明急切地問道。話語剛落,他便大口喘著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歐陽飛雪轉過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他醒了,哥。」

  林曉萱的眼中也閃著淚花:「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她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像是緊繃的心弦終於得以放鬆。

  三人走進病房,看著沉睡中的言語戈,心中都充滿了希望。

  歐陽明走到床邊,俯身仔細端詳著言語戈的面容,伸出手輕輕整理了一下他有些凌亂的被角。

  他的目光中透著兄長的疼惜,嘴裡喃喃道:「這小子,總算是挺過來了。」

  林曉萱則站在一旁,默默注視著,眼眶紅紅的。她忍不住用手捂住嘴,生怕自己抽泣的聲音會打破這病房中的寧靜。

  歐陽飛雪輕輕地站起身,走到窗邊。窗外的花園裡,鮮花綻放,五彩斑斕。

  微風拂過,花瓣飄落,如同一場美麗的花雨。粉的桃花、白的梨花、紅的海棠,交相輝映,仿佛一幅絢麗的畫卷。

  花間蜜蜂嗡嗡地忙碌著,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歐陽飛雪望著這生機勃勃的景象,思緒萬千。

  想起曾經與言語戈一起漫步在花園中的時光,那些歡聲笑語仿佛還在耳畔迴響。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這久違的美好。她知道,他們的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只要彼此相伴,一切困難都不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