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過輕薄的紗簾,宛如一個俏皮的精靈,悄悄溜進房間,輕柔地撫摸著歐陽飛雪的臉龐。
她緩緩睜開雙眼,那雙眼布滿了血絲,昨晚的淚水似乎還未乾透,眼眶周圍微微紅腫,仿佛一朵遭受風雨摧殘的嬌花。
望著身旁空蕩蕩的位置,那冰冷的床單好似在無聲地嘲笑著她,她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仿佛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她木然地起身,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的瞬間,陽光迫不及待地涌了進來,有些刺眼,她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窗外的街道上,人們行色匆匆,有的神色焦急,有的面帶疲憊;車輛川流不息,鳴笛聲此起彼伏。
她呆呆地看著這一切,思緒卻如斷了線的風箏,飄向了遠方。
想起林曉萱那充滿挑釁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鋒利的刀刃,無情地刺痛著她的心。
「歐陽飛雪,你以為言大哥真的愛你?別傻了!」那尖刻的語氣,那輕蔑的眼神,至今仍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還有言語戈急切解釋卻又略顯無奈的神情,他那焦急的模樣,那欲言又止的神態,讓她感到無比的迷茫。
「飛雪,你要相信我,這都是誤會。」他的聲音在她耳邊迴響,然而此刻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歐陽飛雪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越攥越緊,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不知道該相信誰,不知道這段感情是否還值得堅守。是該相信林曉萱那充滿惡意的挑撥,還是該相信言語戈那看似真誠的解釋?
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問著自己,卻始終找不到答案。
她如同行屍走肉般在房間裡徘徊,雙手無意識地揪著衣角,嘴唇緊抿。
房間裡的每一件物品似乎都在默默地注視著她,見證著她內心的痛苦與掙扎。
她的目光落在了床頭的那張合影上,照片中的他們笑得那般甜蜜,可如今卻只剩下無盡的苦澀。
終於,她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緩緩地走向衣櫃。她的動作遲緩而機械,打開衣櫃,隨意地挑選著衣服。
穿上衣服後,她來到洗漱台前,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撲在臉上,卻無法澆滅心中的煩悶。
她拿起毛巾,胡亂地擦了擦臉,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面容憔悴,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出去走走,或許能讓自己的心平靜一些。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變得陌生起來。街邊的花店,那嬌艷欲滴的花朵,曾經讓她滿心歡喜,如今卻也無法勾起她的一絲笑容。
那花瓣上晶瑩的水珠,宛如悲傷的淚滴,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卻無法照亮她此刻灰暗的心。
她的目光只是匆匆掃過,仿佛那些花朵是遙不可及的幻夢。
路過一家咖啡店,她記得曾經和言語戈在這裡度過了許多溫馨的時光。
那時,他們會選一個靠窗的位置,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彼此的臉上,溫暖而愜意。
言語戈會細心地為她點一杯她最愛的拿鐵,看著她滿足地輕啜一口,他的眼中滿是溫柔與寵溺。
而如今,那些回憶卻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著她的心。她仿佛還能看到他們曾經坐過的位置,想像著當時的歡聲笑語,然而這一切都已如過眼雲煙。
不知不覺,她來到了公園。公園裡綠樹成蔭,鳥兒在枝頭歡快地歌唱。
她找了一張長椅坐下,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有一對年輕的情侶手牽著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女孩微微仰著頭,望著男孩,眼中滿是崇拜和依戀,男孩則緊緊握著女孩的手,仿佛生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他們輕聲細語地交談著,偶爾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那笑聲在空氣中飄蕩,像一串靈動的音符。
有一位老人牽著孫子的手,耐心地給他講故事。老人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但眼神中卻透著慈祥與溫和。
孫子眨著天真的大眼睛,聽得入神,時不時地提出一些稚嫩的問題,老人則不厭其煩地解答著,那畫面溫馨而美好。
還有一群孩子在草地上嬉笑打鬧。他們奔跑著,歡叫著,仿佛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遊樂場。
一個小男孩不小心摔倒了,卻沒有哭,而是迅速爬起來,繼續加入到遊戲中。
他們的笑聲如同春天的微風,輕輕拂過歐陽飛雪的心頭,卻無法驅散她心中的陰霾。
歐陽飛雪的眼神中充滿了羨慕和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和言語戈是否還能擁有這樣簡單而純粹的幸福。
曾經,她也以為他們的愛情會像這些美好的場景一樣,充滿溫暖和甜蜜。
可如今,一切都變得如此複雜和難以捉摸。
這時,她看到不遠處的言語戈正朝著她的方向走來。他的步伐有些急促,臉上帶著一絲焦慮。
他的頭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顯然是一路匆忙趕來的。
他的眼神緊緊鎖定著她,仿佛她是他在這茫茫人海中唯一的目標。
歐陽飛雪下意識地站起身,想要離開,卻又停住了腳步。她的內心在掙扎,一方面她不想面對言語戈,害怕再次受到傷害;另一方面,她又渴望聽到他的解釋,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誤會。
言語戈走到她面前,眼神中充滿了關切:「飛雪,我找了你好久。」
歐陽飛雪別過頭,不去看他的眼睛:「你找我做什麼?」
言語戈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心裡還在懷疑我,可我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他的目光里滿是急切與誠懇,眉頭緊緊地鎖著,仿佛那是一道解不開的心結。
「飛雪,你仔細想想,咱們相識相知這麼久,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
歐陽飛雪咬了咬嘴唇:「那林曉萱說的那些話又怎麼解釋?」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迷茫,那紅潤的嘴唇被咬出了一道淺淺的白痕。
言語戈皺起眉頭:「她是故意挑撥我們的關係,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額頭上的青筋也隱隱跳動,「林曉萱一直對我心懷不軌,她見不得咱們好,總是想方設法地破壞咱們的感情。」
歐陽飛雪冷笑一聲:「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她的聲音冰冷而決絕,仿佛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
她轉過頭去,不再看言語戈,那纖細的身軀在微微顫抖,像是在強忍著內心的悲痛。
言語戈的聲音提高了幾分:「飛雪,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我對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
他的雙眼通紅,眼眶裡蓄滿了淚水,「我每天都在想著怎麼讓你開心,怎麼給你更好的生活。
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可你現在卻這樣懷疑我。」
歐陽飛雪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相信誰。」她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順著那白皙的臉頰流淌,像是斷了線的珍珠。
「林曉萱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我……我心裡亂極了。」
言語戈伸手想要拉住她,卻被她躲開:「別碰我!」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向後退了幾步。
言語戈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中充滿了失落:「飛雪,我……」他的嘴唇抖動著,卻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就在這時,林曉萱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她穿著一條修身的連衣裙,妝容精緻,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喲,這不是言哥和飛雪嗎?怎麼,又在吵架啊?」林曉萱的聲音帶著幾分嘲諷。
她扭動著腰肢,一步一步地走近他們,那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歐陽飛雪和言語戈的心上。
歐陽飛雪怒視著她:「你來幹什麼?」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厭惡,仿佛眼前的林曉萱是她最大的敵人。
林曉萱笑了笑:「我來看看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啊。」
言語戈怒喝道:「林曉萱,你別太過分!」
只見林曉萱微微仰起頭,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眼神中透著幾分挑釁,慢悠悠地說道:「言哥,你這麼凶幹嘛?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她輕輕甩了一下頭髮,那精心打理過的捲髮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陽光灑在她身上,那修身的連衣裙越發顯得她身姿婀娜,可此刻她這副模樣卻讓言語戈覺得無比厭惡。
歐陽飛雪看著他們你來我往的爭執,心中的懷疑再次加深:「你們……」她的聲音顫抖著,仿佛風中的落葉,單薄又無助。
那雙原本靈動的眼睛此刻滿是迷茫和痛苦,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林曉萱趁機說道:「飛雪,你看,言哥對我還是這麼凶,他心裡其實一直有我。」
她的聲音輕柔,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地刺向歐陽飛雪的心。
言語戈氣得臉色鐵青,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地說道:「林曉萱,你閉嘴!」
他的雙眼瞪得滾圓,目光中仿佛能噴出火來。雙手緊緊握成拳頭,骨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歐陽飛雪轉身跑開,那白色的裙擺隨風飄動,像是一朵被狂風摧殘的百合。
言語戈想要追上去,卻被林曉萱攔住:「言哥,你還是跟我在一起吧,她根本就不適合你。」
她伸出手試圖拉住言語戈的胳膊,塗著鮮艷蔻丹的指甲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言語戈一把推開她,力氣大得讓林曉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滾開!」
他怒吼著,聲音響徹整個街道。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歐陽飛雪離去的背影,心裡滿是焦急和擔憂。
他朝著歐陽飛雪離開的方向追去,留下林曉萱在原地跺腳。她氣得臉色發紅,跺著腳咒罵道:「言語戈,你會後悔的!」
歐陽飛雪拼命地跑著,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只覺得心中充滿了絕望。
街道上的人來人往,喧鬧聲在她耳邊嗡嗡作響,可她卻仿佛置身於一個孤獨的世界。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一把刀在割著她的心。
她的鞋子跑掉了一隻,腳掌被路上的石子硌得生疼,可她卻渾然不覺。
言語戈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喊:「飛雪,等等我!」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焦急和懊悔。
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流下,浸濕了他的衣領。他的眼神中滿是恐懼,害怕就此失去心愛的人。
歐陽飛雪跑到了一條小巷子裡,停了下來,靠著牆壁,緩緩蹲下身子,抱頭痛哭。
她的哭聲在寂靜的小巷中迴蕩,顯得格外悽慘。肩膀不停地顫抖著,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打濕了她的衣衫。
牆壁上的青苔在她的淚水滴落下微微顫抖,仿佛也在為她感到悲傷。
言語戈終於找到了她,他走到她身邊,蹲下身子,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飛雪,別哭了,都是我的錯。」
歐陽飛雪抬起頭,看著他:「你到底愛不愛我?」
言語戈眼神堅定地說:「我愛你,飛雪,一直都愛。」
歐陽飛雪看著他的眼睛,想要從中找到一絲虛假,可看到的只有滿滿的真誠和深情。
她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游移,試圖從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中確認這份愛的真實。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然而,就在這時,歐陽飛雪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那鈴聲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仿佛預示著某種不祥。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歐陽飛雪,你別傻了,言語戈一直在騙你。」
這聲音尖銳而刻薄,猶如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歐陽飛雪的心。
歐陽飛雪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看向言語戈,眼神中再次充滿了懷疑。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緊閉,原本因為愛情而泛起的紅暈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言語戈一臉茫然:「怎麼了?」他的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疑惑和擔憂,急切地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
歐陽飛雪把手機遞給他:「你自己聽!」她的聲音帶著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言語戈接過手機,聽了一會兒,臉色變得陰沉。他的嘴角微微抽搐,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憤怒地吼道:「你是誰?
為什麼要胡說?」他的聲音在這狹窄的小巷中迴蕩,帶著無盡的憤怒和不解。
電話那頭的女人笑了起來:「言哥,這麼快就把我忘了?」那笑聲充滿了嘲諷和得意,讓言語戈的怒火更加旺盛。
言語戈憤怒地掛斷電話,看著歐陽飛雪:「飛雪,這是林曉萱搞的鬼,她找人故意打電話來破壞我們。」
他的聲音急切而焦急,恨不得立刻讓歐陽飛雪相信他。
歐陽飛雪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你。」她的眼神變得空洞無神,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如同風中的落葉,隨時都可能飄落。
言語戈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飛雪,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他的手用力地握著,仿佛這一握就能留住她的心。
歐陽飛雪掙脫他的手:「給我時間,讓我想一想。」她的聲音帶著決絕,轉身離開了小巷。
她的腳步凌亂而急促,那白色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飄動,卻顯得那麼無力和悲傷。
言語戈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痛苦。他的身體仿佛被抽乾了力氣,無力地靠在牆上。
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喊住她,卻最終沒有發出聲音。他的手緩緩地垂了下來,那緊握的拳頭也慢慢地鬆開。
小巷裡的風輕輕地吹過,吹動了地上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言語戈的頭髮被風吹亂,他卻渾然不覺。
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歐陽飛雪那充滿懷疑和痛苦的眼神,心中猶如被千萬把刀割著。
他緩緩地蹲下身子,雙手抱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想起了和歐陽飛雪相識相知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時光如今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蒙上了陰影。
他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歐陽飛雪相信自己,不知道他們的愛情是否還能繼續。
此時,天空中漸漸飄來了幾朵烏雲,遮住了原本燦爛的陽光。小巷裡變得更加陰暗,仿佛也在為他們的愛情感到悲哀。
言語戈就那樣蹲在那裡,一動不動,仿佛一尊失去了靈魂的雕像。
過了好久好久,言語戈才慢慢地站起身來。他的眼神變得堅定,他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找到辦法挽回歐陽飛雪的心。
他深吸一口氣,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小巷。
陽光漸漸西斜,將歐陽飛雪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她的心如同這落日一般,漸漸沉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