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充的命令一下,弓箭手立馬調轉方向,將箭齊齊對準了阿青。Google搜索
須臾,手一松,利箭齊刷刷地射出,直奔著阿青面門去了。
箭雨之中,阿青身子一側,躲過了一支衝著她腦袋來的箭。
但身子剛坐直,一支箭便到跟前,尖利的箭頭閃著寒光,與她的眼珠子之間的距離不過毫釐之間。
索性阿青抬手就握住,眼睛也沒有任何損傷。
她隨手把手裡的箭丟掉,卻又突然一夾馬腹加快了速度朝前奔去。
偶爾有箭矢與她擦身而過,且都是擦著要害的,旁人看了都心驚。
不過這第一陣箭雨並未對阿青造成任何傷害。
李充覺得難以置信,看著離他越來越近的阿青,只吼道:「快,射箭。」
弓箭手慌忙抽出另外一隻箭,搭弓射箭。
然而這一支箭還未射出,阿青搶先一步有了動作。
她竟是從還在奔跑的駿馬上一躍而下。
看著她如此危險的行為,杭拾甫和塗西奉兩人的心都提起來了。
但見她又穩穩落在地上,兩人對視一眼唯有苦笑。
好像擔憂這一詞放在他們家城主身上都是多餘的。
那馬脫離了阿青的鉗制一朝得了自由,立刻就瘋魔了起來。
它橫衝直撞,往李充的人馬里沖,不消片刻就撞散了原本有序的隊伍。
不少人受了不小的傷,口吐鮮血倒在地上半響都起不來。
那弓箭手更不消說首當其衝傷得更厲害。
有被馬撞飛的,也有被馬蹄狠狠踩在身上的。
這會兒別說再搭弓射箭了,就是從地上爬起來都艱難。
李充勒緊韁繩,狼狽躲過撞來的馬匹。
錯身之際抽刀,一刀砍在馬脖子上這才止住了還在四處亂撞宛如瘋魔了的馬。
可此時,馬雖然死了,可他的人遭此一鬧也亂了不少。
他抬眼看著立在不遠處阿青磨了磨後槽牙,又驚又怒。
阿青抬眼看他,眉梢一揚,旋即又抬腳往他們這邊走來。
阿青的步子不緊不慢,但見著她這樣一步一步往這邊走,無端地讓人覺得心底發寒。
眼看著阿青已經走入他們之中,幾人左顧右盼之下實在忍不住了,持刀就將她團團圍住。緊接著便是持刀揮砍而下,那刀鋒帶了一股子狠勁,恨不得一刀就劈了她。
阿青不躲不閃,腳下不停反而迎了上去,抬腳就狠狠踹了過去。
這一下她是真正下了死手的,力道大得驚人。
那人被踹個正著,他聽見咔嚓一聲,緊接著劇痛襲來。
他眼前陣陣發黑身體不受控制地橫飛去。
砰的一聲巨響,他的身體砸在地上,揚起了一層薄薄的灰。
等灰散盡以後,所有人才看到,他落地之後大口大口嘔出的鮮血。
眨眼間這人瞪大的眼睛就灰了下去。
眾人看著他腹部不正常地凹陷都覺得頭皮發麻。
這還是人該有的力氣嗎?
今日原本天氣尚好,一早的時候出了個大太陽,凍得人骨子裡都發冷的陰寒被驅散了。
可好景不長,這會兒不知打哪兒來的厚重得像山一樣的雲徹底遮住了天上的太陽。
此刻再抬頭看去,只看得見陰沉沉的雲,看不見這冬日的暖陽了。
一陣寒風吹來,李充冷得打了個哆嗦。
他好似從未察覺過冬天有這麼冷過。
眾人還未回過神來,阿青又出手了。
她抬手便掐住擋在身前之人的脖子,只聽得咔嚓一聲,那人便斷了氣。
阿青隨手把屍體丟到一邊。
這幅模樣分明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可更讓人驚悚的,從頭到尾,這個女人臉上還掛著笑,那是一個危險至迷人的笑意。
這個女人美得能讓人神魂顛倒,可是她狠辣的手段又讓人心驚擔顫。
看著她,甚至很難讓人身處反抗的心思。
反抗則死,沒有人幾乎沒有想到她的敵人。
因此她緩步向前走去,原本站在她面前的人紛紛讓路。
李充看著幾乎徑直往他走來的女人,目露驚懼,面上一陣紅一陣青。
他回過神來,大吼大叫道:「誰敢讓,誰敢讓本將軍砍了他的腦袋。
還不給本將軍拿下她。」
他這一聲立馬驚醒了其他人,可此時無人敢不知死活上去找死。
可李充的人不敢動,應城的其他人卻動了。
杭拾甫舉劍喊到:「殺!」
說罷他殺氣騰騰率先往前而來,塗西奉緊跟其後。
而後其他人也又再次撲向了李充的人馬。
李充的人不敢對上阿青本人,可其他人卻是不怕的。
他們立時迎戰,很快,兩方人馬又開始了大混戰。
不過這一次李充嘗到了岑懷山吃過的苦頭了。
他也終於理解為什麼岑懷山會說應青的兵都是瘋狗了。
他看著自己的人被按在地上死命揍的模樣面色扭曲了起來,這樣下去,這一仗必輸無疑。
李充焦躁不安,卻束手無策。
但是緊接著他便沒有心思想這些,他滿臉驚駭地看著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他面前的阿青:「應青!」
李充的聲音大得變了調,但這也是他留給人間的最後一句話了。
阿青抬手就將他扯下馬背,李充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這邊他還未起身,阿青已經半蹲在他身邊。
李充是多年老將反應極快,他的刀剛剛被阿青扯下來時掉在了一旁。
這會兒他可以說是手無寸鐵,但他也不可能任人宰割。
李充抬手就沖阿青的要害而去。
阿青身子一側就躲了過去,李充趁著這個機會往旁一滾就起了身。
而他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撿他身後離不遠的刀。
三兩步走上前,他躬身就要撿起地上刀。
噗嗤!
在李充的手指剛剛觸到刀把時,他身子僵住了。
有血一滴一滴落下,滴在了錚亮的刀身上。
李充緩緩低頭看去,知道看到他的胸口伸出一隻沾滿血跡,手指纖長的手。
那是一隻女人的手,若不是沾了血,應是一雙極好看的手。
李充的腦子木了一下後冒出了這個想法。
隨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剜心的疼痛。
這可不是剜心嗎?
阿青利落地把手抽出來,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張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上的血跡。
隨著手原本的膚色顯現出來,可不就如李充所說嗎,這的確是一雙極好看的手。
李充身子晃了晃,便轟然倒下,他艱難地眨了下眼睛,便再也沒有睜開了。
李充一死,眼尖的塗西奉就看見了,他隨機大吼一聲:「李充已死,降者可活!」
這一句話他連喊了三遍,李充的人才完全聽清楚。
他們扭頭看向李充的屍體,猶豫再三還是求生之意占了上風。
他們將手裡的刀一扔,跪在地上老老實實地投降了。
塗西奉噓了一口氣,這打仗比做生意可累多了。
這要是再不停手,他可就要撐不住了,總算是完了。
這時阿青的手也差不多擦乾淨了。
她把沾了血的手帕隨意丟在地上,不甚在意地跨過李充的屍體往前走去。
塗西奉和杭拾甫也趕忙翻身下馬跟上。
「城主,武昌侯應就在府衙,我們可要現在去把人抓起來?」
塗西奉三兩步追上阿青搓搓手笑呵呵地問到。
阿青瞥了他一眼,眉眼一彎忽而笑吟吟地說:「就這麼抓了,不是太無聊了。貓捉老鼠,也要耍著老鼠玩才有趣。」
塗西奉聽這話,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阿青的惡趣味。
他捋捋鬍鬚,失笑地搖搖頭,隨後問到:「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阿青彈了一下舌,笑意不減地說:「派人去給武昌侯通風報信。」
「是。」
塗西奉應聲道。
「我記得,昌州去越州有一條河能直通。」
塗西奉對阿青的也算有一兩分了解,聽她這麼一問,大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屬下這就派人去曲河守著。」
「不,我們都去。」
……
由於阿青的有意而為,李充死了的消息很快傳入了武昌侯耳朵里。
他憤怒地砸碎了桌案上的茶杯。
一旁低眉順眼垂頭不語地岑懷山提著的心卻是鬆了些。
這下侯爺怪不到他身上了,不是他廢物,著實是應青太厲害了。
「點兵,本侯要親自去會會她,本侯倒是要瞧一瞧,這個應青到底能厲害成什麼樣。」
可武昌侯這話一出,卻遭到了其他人的強烈反對。
「侯爺,萬萬不可。」
「侯爺,三思啊。」
還有人直接說到:「侯爺咱們在昌州的兵馬已經所剩無幾了,與其和應青對上,不如先避其鋒芒。」
此話一出立馬就有人附和了:「是啊侯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先退吧。」
武昌侯瞪向說話那人,將桌子拍得砰砰直響:「本侯如何退,她都騎在本侯脖子上來了,還要退?
你是要本侯承認,本侯難道還不如她一個女人嗎?」
這話沒人敢搭腔,可心裡卻暗自嘀咕。
不如這個女人的人多了去了。
陶瓚那麼厲害,還不照樣被她奪了江山,至今還在床上躺著,起不來身。
但心裡這般想著卻不能說出口來。
謀臣心腹們只能竭力寬慰武昌侯:「侯爺與那應青可是不同,侯爺是要做大事的人,今日她雖是占了上風,可往後的事誰也說不準。」
「沒錯侯爺,咱們何必與她掙一時長短。
侯爺現在與她相爭無異於玉石碰了瓦礫最後不管誰輸誰贏,侯爺都是吃虧的一方。」
武昌侯眉頭緊鎖沒有說話,但目光微閃。一波三折個人被他們的話給打動了。
看懂武昌侯神色的人變趁熱打鐵道:「侯爺當務之急是我們先退回去,待開日兵馬齊了再來找應青算帳。」
武昌侯終是被眾人勸服了,不甘不願地點頭應下了。
見此,眾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侯爺現下正門已經被應青給占了,我們只能從曲河走了。」
走水路,坐船從曲河一路直到越州又快又安全。
武昌侯雖是放不下面子,但也知道好歹。
他們說定了便立即開始收拾東西,不多時東西都收拾好了,他們便往曲河而去。
那早就備好了船大大小小有好幾隻,眾人分批次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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