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阿青搶了慶平長公主腰間的香薰球後,她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頹廢下去。Google搜索
她扶著椅子坐在那兒,呆呆地看著虛空中的某一點,沉默著。
慶平長公主不同以往的模樣並未引起多大的注意力。畢竟今天受了刺激,受了驚嚇的不是只有她一個人。
現在眾人都是自顧不暇,又有誰注意的到她的異樣。
阿青一下又一下地拋著香薰球玩,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眉目間都染上了愉悅。
一邊把玩著香薰球,一邊提步往外走去。
剛剛躲起來的塗西奉見狀,立馬都拖著兩個丫頭跟了上去。
阿青瞄了他們一眼,也未曾說什麼。
倒是塗西奉捋捋鬍鬚,也不對剛才主人打架,他躲起來的行為感到羞恥,反而笑呵呵地問:「城主今日的這番消遣可是滿意?」
阿青倒也不計較,只笑著點點頭道:「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即是如此咱們也可打道回府了。」
說罷四人踏步而歸,看起來就跟平日裡看完戲從孟棠苑返回驛館別無分別。
他們正往外走時,一個衣著與長公主府完全不一樣的僕人突然急奔入園中。
他神色慌張初時見著園中滿地的狼藉也是一愣,但隨即他目光看到李夫人後,就再也顧不得其他。
僕人直奔到李夫人面前跪倒,痛哭流涕地說:「夫人不好了,公子出事了,快,快不行了。」
這一句不行了,直接嚇住了李夫人。她猛的看向僕人,臉色大變,哆嗦著站起來問:「你,你說什麼?」
她出門時還好好的人,怎麼就不行了?
僕人埋著頭,不敢看她的臉色只一骨碌地將事情通通說出:「公子在街上撞上了那應城來的,與那個女人起了衝突,她便將公子打得七竅流血。
府里請的大夫讓,讓奴才們準備後事,這會兒已經走了。
夫人,管家已經命人去請老爺回府了。他命奴才來請夫人速速回府,好拿了帖子去請太醫。公子還有一線生機。」
李夫人身體搖晃了一下險些站不住腳。
旋即她紅著眼轉頭仇恨地瞪向阿青,那張敦厚溫和的臉上此時全是猙獰。
「是你。」
阿青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挑眉道:「原來,那個蠢貨,是你的兒子啊!」
這話一出,顯然就是承認了,阿青就是對她的兒子動手了。
阿青彈了一下舌,接著道:「放心吧,你兒子應該是死不了。」
只不過往後還不如死了乾脆,就是不知道最後會是傻了,還是癱在床上。
原來這位李夫人正是那太尉公子的母親,正是無巧不成書。
小的要撞她手裡,老的也要撞進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李夫人縱使對阿青有再多的恨,也無能為力。這個女人有多厲害她剛才已經見識到了,可恨她現在無法為兒子報仇。
李夫人此時不得不壓下心中滔天的恨意,如今當務之急是要保住她的兒子。
李夫人看了看形容狼狽的慶平長公主,又見園中滿地狼藉,最走出來對慶平長公主行了一個禮:「家中還有要事在身,臣婦先行告退。」
說罷也不等慶平長公主反應,她便轉身離開。
她步子急促,也顧得不什麼儀態了。要知道,現在什麼比不上她兒子重要。李夫人心中焦急萬分恨不得立刻飛回去。
只是在與阿青擦肩而過時,她垂在身側的手掌緊握成了拳,側頭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阿青。
總有一天,她要這個女人付出代價!
……
在回程的路上,阿青疏懶著身子,手裡把玩著從慶平長公主那搶來的香薰球。
杭箏坐在車裡吸了吸鼻子,臉上浮現了一絲疑惑。她張了張嘴想問問什麼,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話又咽了回去。
因著這場宴席確實沒吃到什麼東西,所以他們又調轉馬頭去了京都最有名的一家酒樓吃到。
而正當阿青正好酒好菜用著的時候,長公主府的事以最快的速度傳開了。
彼時趙遠山在去往丞相府的途中有事耽擱了一會兒,所以這會兒剛解決完事情,卻在半道上就接到了這個消息。
他喉頭一哽,心裡跟堵了一坨棉花一樣不上不小的難受。
只覺得這應青簡直成了燙手的山芋,這才過了多久,太尉公子的事還沒解決,怎麼又惹上了長公主?
趙遠山坐在轎子裡唉聲嘆氣,應青是他接來的,人也是丞相讓他看著的。結果這事一出一出的,沒完沒了。
如今趙遠山完全被磨來沒有脾氣了。
不多時丞相府到了,趙遠山下了轎子就匆匆往府里趕。
書房內,趙遠山先是將太尉嫡公子攔街一事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不偏不倚沒有偏向任何一方。
陶瓚聽後問:「李洪德怎麼樣了?」
李洪德就是那位太尉嫡公子,被阿青打廢的那人。
趙遠山拱手道:「這李公子怕是不大好了,當時下官要是去遲了一步恐怕連命都沒了。」
李洪德原本是個紈絝子弟,往日就愛到處招惹是非,名聲素來不好。
這事說來也是李洪德自己蠢。
探子一事本就是多方對應青的試探和兩方的博弈。在此事中被打了臉的也不止他太尉府一家,可除了慶平長公主,誰又出手了。
他自己看不清,腦袋空空混不吝地冒頭出手,還被人當街給打成這樣,說起來也是他該。
所以陶瓚對他也無多大的同情,更沒在這事上過多的糾纏,只道了一句:「讓太醫上點心,把命給他保住了。」
人畢竟是他弄到京都來的,要是真把兒子給太尉給弄死了這事也夠他頭疼了。
陶瓚揉揉眉心,又問到:「公主府呢?有沒有出什麼事?」
趙遠山頭埋得更低了,然而將公主府中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而向陶瓚稟告。
這一次陶瓚卻是有些驚訝:「沒傷人?就搶了個香薰球走?」
趙遠山點點頭:「是,就搶了個那東西,砸壞了張桌子。就連那李太尉的夫人臉上的傷也只是被飛濺的木屑劃傷的。
這一次確實沒有動手傷人。」
陶瓚心下奇怪,那應青雖是未曾主動惹過事但凡是犯在她手上的,沒一個能全須全尾地全身而退。
連李洪德她都把人打得半死不活的,怎麼今日被長公主找上門的羞辱,就砸張桌子,搶個東西就完了?
趙遠山抬眼看向陶瓚,猶豫了一會兒說:「丞相,應青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得拿個章程出來了。」
他怕再拖下去,真的出事。
陶瓚聞言沉吟不語,屋內安靜了下來。
半響他終於開口了:「七天後我會向皇上稟告,招她上殿覲見。」
這就是要拉攏了?
也是這麼多天看來,應青這人也不是全無不知好歹。
此人雖是行事肆意妄為了些,但功夫極高。從她能救下應城來說,也看得出來頗具才能,比起其他諸侯和聞肇。
應青沒有根基,確實更值得拉攏。
趙遠山的心總算落到了實處,他臉上的表情也輕鬆了不少:「是,下官等會兒就去驛館通傳消息。」
「下去吧。」
「是,下官告退。」
趙遠山走後,陶瓚又在書房坐了一會兒後,突然朗聲喊到:「來人!」
守在書房的僕人進來了,躬身而立。
「去把禁軍統領給我叫來。」
不知為何,陶瓚對於召見應青上殿一事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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