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屋內安靜了……

  屋內安靜了一瞬,塗西奉縮縮脖子,用一種莫名奇妙又帶了幾分憐憫的眼神看著趙遠山。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仿佛他說了一句什麼了不得的話一樣

  趙遠山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他面前站著的阿青神色倒是沒什麼變化,她臉上笑意不減,只是眼神漠然,帶了幾分寒意,讓人無端地覺得可怕:「你讓我去京都,跪拜你們的皇帝?」

  阿青的用詞有些奇怪,但也讓趙遠山心下一凜。

  他突然意識到面前這個女人並不打算臣服於朝廷,臣服於皇上。

  這時關於這個女人的傳聞,一下子湧現在他腦子裡。

  趙遠山不知道傳聞有幾分真幾分假。應青這人又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但是他知道他接下來必須要小心應對了。

  他頂著一股莫名的壓力,點點頭道:「是,有了皇上的聖旨,你接管應城才是名正言順。各路諸侯也不敢輕易對你不利。

  所以應城主,你理應去京都向皇上謝恩!」

  這話說到最後不知為何趙遠山莫名有些軟,好似這話並不應該這麼說。

  阿青聽完這話後,臉上的笑意卻更深了。

  一旁的塗西奉瞧著阿青的笑就頭皮發麻,上次阿青也是這麼笑著折斷了王景的手。

  還有之前在客棧里用筷子直接在土匪的手心戳了三個洞。

  反正她越這麼笑,他就越覺得面前這個趙遠山恐怕就沒什麼好下場了。

  也不知道,城主這會是要弄斷他的手,還是直接擰斷他的腦袋。

  畢竟他敢讓阿青去下跪,即使是皇帝也實在難以想像。

  塗西奉試著想了一下,阿青下跪這幅場景他怎麼越想越瘮得慌。

  這般想著塗西奉看向趙遠山的眼神更為同情了。

  正當塗西奉心下憂慮,以為趙遠山小命危矣時,阿青卻突然轉身坐回椅子上,笑吟吟道:「好啊!」

  意料之中的場景沒有出現,而對於入京之事,阿青又答應的如此乾脆。

  塗西奉驚訝地陡然間睜大眼睛,看著阿青,神色漸漸變得頗為古怪。

  趙遠山不知其中內里,身上的壓力驟減,又見阿青面帶笑意滿口答應,雖是心裡有瞬間的發毛,覺得好似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但他還是鬆了一口氣,忽略了那絲異樣,丞相交於他的任務總歸是完成了。

  這時他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了一遭。

  而等到日後他再回想起今日之事時,恨不得直接扇自己兩個耳刮子,也十分後悔將這個煞星帶到了京都。

  但此時,自覺已經完成了任務的趙遠山終於放下了心裡的那塊大石。

  而後他將兩名探子贖了,帶著他們回了客棧。

  待人走後,揮退了其他人,屋內只剩下他們兩人時。塗西奉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阿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上前問到:「城主,你真要去京都?」

  阿青疏懶著身子靠在椅背上道:「嗯,去。」

  塗西奉對阿青的用意有所懷疑,他試探地問:「城主去京都是,另有打算?」

  阿青抬眼看向他,倏地眉梢一揚,滿眼都是笑,與剛才不一樣,這會兒是顯得實打實的愉悅。

  她將手搭在了扶手上,緩聲說:「聽說,京都皇城的那把龍椅天下人都想去坐坐。

  誰都想坐,我當然也要去坐坐!」

  阿青這話來得輕描淡寫,好似說,這塊肉好吃,所以她也要吃。

  塗西奉聞言卻是極為駭然,這話在他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但很快,另一種打骨子裡升起的顫慄興奮之感充斥了他全身,塗西奉只覺得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再看面前坐著的女人,塗西奉控制不住紅了眼,他多年來的抱負終於能得以施展了。

  此時塗西奉一點也不懷疑阿青話里的真實性,既然她敢說,就一定會做到。

  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塗西奉走到阿青面前一掀衣袍跪在地上,一頭磕在硬邦邦的地上,啞著聲音道:「屬下,唯城主馬首是瞻。」

  阿青垂眼看了一眼匍匐在她腳下的塗西奉,眼神平淡,無一絲波動。

  ……

  阿青要去京城的消息不脛而走,現在面臨的問題就是她要帶誰一同去。

  這下城中有人的心思開始浮動了。

  當然這裡面除了塗西奉,無人知道阿青的心思還以為這是什麼美差,便爭破了頭,要想跟著去。

  而龜縮已久的連侯瞧准了機會,將女兒連珍拉到身前來好好交代了一番:「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城主身邊沒有人伺候,你去了一定要放下小姐架子,可明白了?」

  連珍有些不情願地點點頭。

  任誰突然從被人伺候的嬌小姐一躍成了伺候的人婢女都難開心得起來。

  連侯看著連珍,良久嘆了一口氣:「珍兒,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爹在應城早已沒了往日的風光。

  在城主面前也沒甚地位,處境也越發艱難,連府里的體面也只是勉強維持。

  是爹沒用,連累了你和你娘。現在機會難得也只能委屈你了。」

  連珍搖搖連侯的手,親昵地說:「爹,不委屈,我一定會好好把握住這次機會的。」

  連珍雖是不願意去伺候阿青,但京都她是一定要去的,只因她對此別有打算。

  連珍她已到了說人家的年紀,相比應城這麼個小城,京中多得是高門顯貴的公子。要是她能趁此機會找到個如意郎君,嫁入高門。到時候不僅是杭箏,就連應青也必得被她踩在腳下。

  這般想著,連珍的眼裡露出野心勃勃的光來。

  與此同時,杭拾甫對阿青入京一事卻頗為憂心。

  從一開始得到這個消息,他心裡便有一絲不詳的預感。

  他總覺得以阿青的性子不可能是要去謝什麼恩,更有可能是要鬧出什麼更大動靜出來。

  所以他總覺得不安。

  日子轉瞬即逝,很快便到了出發的日子。

  這段時日連珍沒少想方設法到阿青面前露臉。

  見阿青雖然不怎麼理會她,但也沒趕過她,所以連珍以為進京之事已經十拿九穩出不了錯。

  為此連家這幾日可是過得高興了。

  隨著時間越來越近,連珍已經開始收拾行李了。

  然而真到了那天,阿青出口點出來的人卻驚掉了一地的下巴。

  她帶上的人中除了塗西奉和一隊俘兵營里的人外,還有兩個讓人十分意外的人選。

  一個是戲園子裡當初為阿青唱戲的細娘,另一個便是杭箏。

  等杭箏一臉懵地被她爹放出來,又見娘紅著眼睛給她整理包袱。

  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時,又被她爹拉到書房交代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杭箏被弄得雲裡霧裡的。

  直到她被送出城門口,看著已經列隊準備好的車隊,以及他爹路上憂心忡忡地告訴她,城主要帶她去京都時,杭箏才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杭箏抱著包袱下了車,剛扭頭就對上了連珍怨懟的眼神。

  杭箏與連珍兩人不對付這麼多年,一看杭箏的表情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想起以前在連珍手邊吃了那麼多虧,杭箏沒忍住沖她露出一個得意又挑釁地笑來。

  看著連珍瞬間變了的臉色,杭箏更高興了。

  「愣著幹嘛,還不上來?」

  杭箏抬眼望去,見是阿青掀起車簾,正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她。

  杭箏臉上得意的笑瞬間消失,她頭皮發麻立刻訕笑著跑上前鑽進了馬車。

  一進馬車她才看見裡面除了阿青外還有另外一個容貌清秀的姑娘。

  馬車裡寬敞,裡面鋪著厚厚地地毯,地毯上擺著一個小几。

  而那姑娘正煮著茶。

  她看見杭箏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向杭箏行禮道:「杭姑娘。」

  杭箏聽著這聲音耳熟,又想不起在哪兒聽過,便道:「姑娘是?」

  「奴家細娘。」

  細娘笑著道。

  於細娘而言,她身份低賤,原本與阿青唱了幾齣戲也沒生出什麼妄想來。但沒想到此番城主上京居然會點名要她跟隨,她自是榮幸。

  所以她也明白她能在此處也不過是給城主解悶和伺候人的。

  細娘將手裡煮好的茶倒了一杯遞給杭箏。

  杭箏接過茶,喝了一口。

  突然她指著細娘道:「你是戲園子的那位……」

  剩下的話消失了,杭箏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這戲園子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從戲園子出來的細娘自然算不得什麼好出身。她這當著人面戳別人底,有些不大好呀。

  細娘似是瞧出了杭箏的不好意思。

  她溫柔地笑了笑說:「杭姑娘,聽過細娘的戲嗎?」

  杭箏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她猛點頭:「是啊,我以前背著我爹偷偷去過,你唱得真好。」

  杭箏當初第一次聽細娘的戲時,可是如痴如醉,回去遲了還被她爹發現給罰了。

  這些事說起來也是年少不懂事乾的傻事,現在想起來還怪不好意思的。

  細娘見杭箏滿眼真心的讚嘆,臉上的表情更加柔和了。

  兩人說話間,馬車緩緩動了,他們正是要趕往京都而去了。

  坐在一旁的阿青懶洋洋地靠在一旁,手裡捏著茶杯聽兩人說話抿了一口。

  她道:「京都的趣事說來聽聽。」

  杭箏和細娘同時轉頭看向阿青。

  杭箏這才想起給阿青行了一個禮,然後喜氣洋洋地喚了一聲:「城主。」

  阿青應了一聲。

  杭箏這會兒可是真得太高興了,她是真沒想到阿青去京城會帶上她。

  一想到剛才城門口連珍那張臉她就想笑。

  如今看著阿青,她決定她更喜歡城主了。

  「城主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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