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無趣大小姐(7)

  談玉夢到了白天的醫務室。

  對這是夢境沒有一點認知,他繼續看著書,卻心不在焉盯著門口瞧,仿佛知道會有人進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預感。

  果然,熟悉的人影推開了門。

  亭亭玉立的女孩腿上沒有任何傷口,也不是為了找藥而來,而是直直朝他的方向走。

  「你在這兒啊?」

  她直接掀開了隔簾。

  那雙極其美麗的眼睛含著笑意盯著他,語氣熟稔,他們似乎認識。

  「你怎麼不說話?」

  她坐在他身邊不滿地嘟嘴,花瓣似的唇瑩潤飽滿,讓他微微出神。

  「跟你說話呢。」

  因為他一直沒回應,對方更加不滿,直接將白皙修長的雙腿搭在了他腿上。

  談玉放下書,任由她湊近摟住他,手掌放在她腿彎,掌心肌膚細膩,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

  「怎麼了?」他問。

  「什麼怎麼了,你今天好奇怪,都沒有親我。」

  親、她……

  「算了,反正你一直都這樣不主動,那就我主動。」

  他還沒反應過來,柔軟的唇便貼了上來。

  頓時失去了思考能力。

  不知是何時開始失控,她的行為開始像白天重合。

  談玉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但他卻不能、也不想制止她。

  *

  ……他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早早來到教室的談玉依舊沉浸在自我懷疑當中,看著手中昨天撿到的銘牌發呆。

  班裡一陣騷動他也沒發覺。

  南潯一路走來受到了很多矚目。

  她其實可以完美偽裝成原來的林白宛,但是對方的願望是想要被人看見,她自然不會多此一舉。

  她不再刻意低調、也不總是低頭彎腰,不再散發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

  大家好像第一次認識她、第一次如此仔細觀察她。

  一舉一動都帶著獨特的氣質,當她走進教室時,甚至讓人產生被照亮的錯覺。

  大概是之前他們都忙於自己的交際,所以沒機會注意她吧。

  同班同學自動找好了理由,畢竟誰能想到長相一點沒變化的林白宛是換了一個人才會這樣。

  「早啊,林白宛。」

  開始有人第一個和她打招呼,這個名字也讓談玉回過神。

  於是他轉頭過去時,就看到白玉蘭一般的少女回了聲早,笑容淺淺,婉約美麗。

  因為這聲回應,大家紛紛開始和她打招呼,好些女孩子也圍到了她身邊。

  「白宛,我們可以這麼叫你嗎?」

  「當然了。」

  「怎麼感覺你變了,沒變多少但是好漂亮。」

  「可能是我最近有去美容院做美容吧,皮膚變好了。」

  「是哪家美容院啊,我們放學一起去吧。」

  「中午要一起吃飯嗎?」

  「我把你拉進我們的小群里。」

  當南潯想要獲得誰的好感時,幾乎沒人能夠抵抗。

  她一個一個回復著她們,很會找話題,每一句又總是能說到她們心坎里。

  短短時間內就飛快拉近了和女孩子們之間的關係。

  情商高說話又好聽,很難讓人不喜歡吧。

  她們聊得愈發熱火朝天,南潯也一點都沒有不耐煩,事實上她很喜歡和女孩子們純粹的相處。

  不過,她也注意到了一直注視著自己的視線。

  她們聊了多久,談玉就看了多久。

  但是等她轉頭的時候,他又像個沒事人一樣看自己的書。

  這一切,都被許清清收入眼中。

  怎麼可能……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談玉為什麼要一直注意林白宛,難不成也是被她的改變給吸引了嗎。

  許清清看著他幾近完美的清冷側顏,眼中抑制不住的喜歡,同時心中又極為酸澀。

  她之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向他表白,卻直接被皺眉拒絕了。

  而且後來還被他的愛慕者欺負嘲笑。

  即使是這樣,她對他依舊沒有一點負面情緒,喜歡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

  那都是因為她明確知道談玉是所有人心中的白月光,不會被任何人所染指。

  她觸碰不到他,其他人也一樣。

  可是現在,她卻看見談玉這樣關注林白宛,一個曾經根本無人注意的小透明。

  林白宛之前還以一個下位者的姿態各種討好她想和她做朋友呢。

  她的改變給許清清帶來了極大的危機感。

  原本昨天把她的聯繫方式推給盛越星的時候自己心裡還有些愧疚,怕他去找她麻煩。

  但是現在,許清清卻有些煩躁地想,如果林白宛真的能被教訓一頓就好了。

  自己怎麼能這樣想。

  她被自己的想法一驚,懊惱轉頭在本子上戳戳畫畫。

  上課鈴響起,圍在南潯身邊的大家才依依不捨回到座位上。

  「白宛,下節弓箭課等我們哦,一起去換衣服。」陸芷柔和夏珂手挽手,說了最後一句話。

  「我記得的,柔柔、阿珂。」

  南潯說話輕聲細語,簡簡單單的兩個小名從她口中說出都那麼好聽。

  兩人一起臉紅,同時在心裡想怎麼之前沒有和她交朋友,感覺錯過了好多。

  上課期間,談玉的視線又總是不經意瞥過來。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忍不住去注意她。

  無論是她今天的樣子、還是他記憶中她以前的樣子,都和昨天在醫務室的時候不太一樣。

  至於夢裡……那個太羞恥且荒謬了,他不願意再回憶,一定只是一個意外而已。

  談玉的心緒不穩,罕見的上課出了神,沒有認真聽課。

  手心的銘牌被握得太緊,硌得手疼。

  他不知道該不該還給她。

  這糾結一直持續到弓箭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