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你死我活的眾人轉眼間就心平氣和坐在一起吃東西。
韓山低調無比,撿了條掉在地上的烤魚吃,邊吃邊感動得眼含熱淚。
太久了,太久沒吃到這么正常的食物了。
已經一言不發處理完傷口的宋聞歲坐在了南潯對面填飽肚子,外表平靜,像是在醞釀些什麼。
另一邊。
明若瑤拿著僱傭兵遞來的藥和紗布無從下手,一邊掉眼淚一邊眼神嫉恨看向那個悠閒自在的人。
「再不處理會惡化。」
關州抱臂站在一旁,冷淡提醒。
「我怎麼處理,你是幹什麼吃的,就不能幫幫我嗎?」
「精神損失費,得加錢。」
「加啊!我加就是了,你要多少我出去之後給你。」
「只接受現金。」
「我哪有現金給你!」
關州的眼神不聚焦,也沒回答她。
他就是故意的,根本不想為她處理傷口。
這已經是在違反規則的邊緣,但任務可沒有詳細要求要怎麼幫助僱主,所以這也在合理範圍內。
只要保證她不死就行。
明若瑤見勢不對也終於開始示弱,「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死的,求求你了。」
她也是會撒嬌的,甚至當初病弱時期很容易對她產生愛憐。
只是,以如今有礙觀瞻的樣子撒嬌,效果和她還是大小姐的時候能一樣嗎。
「嘶——你。」關州捂住眼睛,臉上表情一言難盡。
「要不你現在就賠我精神損失費吧。」
「你!」
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直白嫌棄過外貌,明若瑤委屈落淚。
「喂,你。」
南潯抬抬下巴。
「我?」
「就是你,幫她包紮。」
韓山百般不情願,但是看到她腿上的武器,頓時歇了火。
各種怨懟和恨意嫉妒積攢在心中,等待爆發。
直播間在此時閃過彈幕: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很久了,為什麼十四這麼聽明若瑤的話】
【巧了嗎不是,剛出他的身份信息】
【哇,什麼什麼冠軍?一大串信息看得我眼花繚亂,他這麼厲害的嗎】
【信息上好像說他倆認識】
【朋友?那她態度還這麼惡劣,路轉黑了】
總控室的策劃發完身份信息罵得正起勁。
「這個明若瑤連掩飾都不帶掩飾,就差明說她走後門了,服了!」
「原本不打算公布這人身份信息的,現在也只能啟動備案。」
「還好後面於滿的操作拉回了其他觀眾的注意力。」
「總導演,這邊有電話找,是那位。」
遠處的高聲呼喚讓聊得起勁的人們噤聲。
那位?不會是來興師問罪了吧。
「好。」
總導演在眾人的矚目中過去接了電話。
「確定嗎?」
「嗯,好,我知道了。」
她看向旁邊的屏幕,眸中有淡淡訝異。
*
天色逐漸變黑,沒多少說話聲,大家聚在一起看著面前的篝火。
「滿滿,你想吃什麼?自己挑。」
賀照是所有人里最不受影響的,只要不被討厭就已經滿足。
他獻寶似的拿出自己的存貨。
誰能想到他前一個小時還差點斷了韓山的手,就因為他多看了一眼那些食物。
他依舊自私,但只對她一個無私奉獻。
想變得「有用」。
這是他唯一的優勢了。
不對,還有臉。
賀照殷勤地把糖果遞到她嘴邊,她卻沒吃,而是若有所思開口:
「你們說,我們還有得救的機會嗎。」
明若瑤在心裡冷哼一聲。
原來她根本不知道這是直播,還想著獲救,真蠢。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節目將會持續一個月之久,而她會趁剩下的時間——
「噹噹噹噹!」南潯歡快拿出一本日記,「我在裡面發現這島上曾經有人住,只要順著地圖去就能找到他們留下的衛星電話,也就能夠獲救啦。」
「驚不驚喜?」
她特意看向明若瑤,「意不意外?」
節目組的人員也慌了。
「這是……?」
「先別急。」總導演鎮定自若,繼續看直播畫面。
「居然還有這種東西!你好厲害,不像我這麼沒用。」賀照第一個捧場。
「死綠茶。」
關州罵了一句。
「總比你好,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腦子是不是全用來長肌肉了,像狗一樣被那個野人呼來喝去,怪不得我們滿滿不喜歡你。」
他沉默。
「你說誰是野人?!」明若瑤一口氣沒上來,勉強包紮好的傷口又被氣崩流血。
「那本日記本,可信度高嗎?」
也只有宋聞歲是在認真考慮可行性了,一堆人里他向來是那個最認真縝密的人。
「你確定我們可以離開?」
聽起來就像質疑,但是,南潯卻從中聽出了其他的東西。
他……察覺直播真相了?
「無論怎樣總得先試試不是麼?」
她坦然笑笑,看了某處攝像頭一眼。
「我有事先離開一下。」
「滿滿注意安全,要不要我陪你?」
賀照站起來。
「滾。」
「好。」
賀照坐下。
「死舔狗。」關州罵了一句,下一秒就衝著南潯離去的背影說:
「要不然還是讓我陪你?」
「你也滾。」
「那行,有事叫我。」
明若瑤一邊痛一邊無語地直翻白眼。
無人在意的某個微型攝像頭跟著南潯飛了出去。
直到她的腳步停下。
「聽說你想直接和我對話?那個日記本是真的還是假的。」
來自於總導演的女聲從攝像頭傳出。
「當然是真的,但是呢,給他們一個念想而已。」
「什麼意思?」
「尊敬的總導演,你不覺得現在太平淡了嗎?」
「那你有什麼見解?」
「我的見解嘛,節目組神通廣大,甚至可以控制天氣對吧。」
她笑容愈發擴大,有趣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