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靠男人不如靠自己

  聞言,葉三面色不變:「我既認定襄陽侯府,自將目前形勢理了透,依我之見,太子雖略處頹勢,但奪嫡之爭,除去勢力強弱,當今態度亦重,太子占正統大義,又得當今疼愛鋪路,料想登位無憂。」

  頓了頓,她看著雲渠道:「我不知姑娘與太子有何恩怨,可若只因男女之情交惡而將自己與家族置於險境,並非明智之舉,你若現在收手,尚不算晚。」

  聞言,雲渠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溫度,含笑開口:「多謝姑娘勸告。」

  見她並未再多說,葉三也不再勸。

  正當她琢磨著告辭時,雲渠卻繼續道:「當今寵愛太子,只因元後之故,他自覺與元後夫妻情深,又因後者早亡,更成了他心頭白月光,經年不休,可若有朝一日,他發現所謂白月光不過是機關算盡的蛇蠍女,不知要如何自處?」

  聞言,葉三臉色瞬間變了。

  「元後玉潔松貞,行若由夷,姑娘不可妄議!」

  「我能與你開口,便有足夠證據倚仗。」

  見葉三眼神震驚,猶疑不定,雲渠問道:「姑娘覺得,屆時當今對太子感情仍存幾分?而依附於他,與他利益捆綁極深的襄陽侯府又會是如何下場?」

  「……」

  百年世家傾覆,也不過在上位者一念之間。

  但前提是太子當真沒了贏面。

  葉三內心天人交戰,半晌未言。

  最後,她慎重道:「若僅為姑娘一面之詞,我恐難信服。」

  聞言,雲渠也並未生氣。

  葉三越是慎重,以後就越會對她們的合作報以十足誠意。

  「元後當年與當今相遇並非偶然,而是蓄謀已久。」她道,「元後身邊早年有一丫鬟,當年她是如何托人弄到當今畫像,又如何買通人打聽到當今行蹤,那丫鬟皆存有證據,後來她雖被滅口,但證據都保留了下來。」

  葉三問道:「證據如今在姑娘這裡?」

  雲渠沒有回答,又道:「元後有一竹馬,姓荊名意遠,如今在行商,每年奉大半家產進承恩公府,更與太子往來隱秘,他與元後早年曾定過親,知道此事之人極少,但他身上存有元後親手所做的荷包與情詩,即便沒有前頭的證據,只一個荊意遠就能叫元後身後名盡毀,叫當今對她猜忌萬分。」

  「荊意遠……」

  「在我手裡。」

  這也是假話。

  但她與穆庭目標一致,都為搞死太子,證人在誰手裡並無區別。

  而那丫鬟存留的證據她也沒有告訴穆庭,只私底下派人去找了,有她提供的線索,想來很快就能拿到。

  原書中此事直到太子掌權後才被三皇子挑出了苗頭,但由於太子大權在握,正元帝不知是忌憚還是真對這個兒子有了感情,他對元後痛恨不已,口裡卻直道太子被元後算計出生,全無母愛,因此對後者更憐惜了幾分,那時父子情深,博了讀者好一場眼淚。

  但現在證據先落在了她與穆庭手裡。

  待正元帝一而再地對太子失望之時,便是將此事大白於天下之日。

  見葉三眉頭緊鎖,她道:「太子倒台,襄陽侯必定不得善終,世子與二公子也難倖免,你若應,屆時我可保你兒子襲爵……無論是你親子還是養子。」

  說完,她笑了笑:「靠男人不如靠自己,侯府老封君,有地位有尊榮有誥命,難道不比仰人鼻息要自在得多?」

  葉三終於開口:「能居高位者手上沒有乾淨的,襄陽侯作為太子心腹,想來把柄罪行重重,屆時若被奪爵,你如何保我母子穩居侯府?」

  「你若檢舉有功,無論是當今亦或旁的人,總不吝於給你榮光,以示天恩浩蕩。」

  「姑娘今日與我交底,我已可拿此作為投名狀,嫁入襄陽侯府。」葉三抿了口茶,「再不濟,我假意應你,卻做內應助太子先下手為強,待他成事,我一樣可保全自身。」

  「太子涼薄寡恩,姑娘不會看不透。」雲渠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姑娘是聰明人,該明白我與太子,誰能給你更多,覆巢之下,誰又能護你無虞。」

  鎮北侯與祝太傅護太子十五年,從來堅定站他,他一樣能僅因情愛給雲渠沒臉,與鎮北侯與祝太傅翻臉。

  而無權無勢沒有依仗的葉三,被太子利用過後,能安分待在襄陽侯府相夫教子都算運氣好了,若一著不慎,被鳥盡弓藏都不奇怪。

  她不會看不明白。

  雲渠最後道:「姑娘盡可考慮,我等你的消息。」

  葉三陷入沉思,手指不自覺攥了起來。

  良久後,她抬眸對雲渠道:「事關重大,我需要考慮一二。」話落,她又苦笑一聲,「我今日能坐在這裡,能聽到這般秘辛,也已毫無退路。」

  她不信雲渠真如傳聞般慈悲善良,甚至能容她帶著這般秘密嫁去襄陽侯府。

  但事關餘生命運,她實在無法立刻就下決定。

  雲渠溫聲開口:「姑娘盡可放心,即便你拒絕,我也不會對你如何。」

  葉三笑了笑,沒說什麼。

  她起身道過別,便披上大氅遮住頭,蒙上面紗匆匆離開。

  司棋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問雲渠道:「姑娘,您覺得葉三姑娘會答應麼?」

  「會,她別無選擇。」

  侯府爵位的誘惑太大,再有太子那樣大的把柄在後,以葉三的心性,實在不難選擇。

  送走葉三後,彭舉人那邊的問題也解決了,雲渠便準備回京。

  而同一時間,在刑部侍郎與齊御史的努力下,直隸總督很快就栽了——或許是他身後的人見實在兜不住,便只得棄車保帥。

  刑部侍郎兩人也沒查出來旁的,便將直隸總督與其在直隸的下屬便被連根拔起。

  短短三日間,他就被押回京革職查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