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太子是為心頭好討公道來了?

  眾人一靜,不約而同往祝府的方向看去。

  祝太傅笑道:「勞殿下掛心,不過小女玩鬧,未想驚擾了貴人,老臣回府定好生管教。」

  「太傅不必緊張,本宮不過隨口一問。」太子眼神落在雲渠與祝念安身上,在看到前者盛裝之顏時,目露一瞬驚艷,卻轉眼被後者微紅的眼眶吸引了注意力。

  「聽聞祝二姑娘受傷,何故今日參宴,以致傷上加傷?」他聲音輕柔了不少。

  祝念安忙欲起身回話。

  太子擺手道:「你有傷在身,坐下回話便是。」

  這般貼心對待直叫一些心悅太子的貴女紅了眼,對祝太傅羨慕嫉妒的朝臣也更多了。

  祝念安臉色微紅,眼中帶上一絲羞意:「多謝殿下體諒,臣女適前不慎摔傷,雖未好全,卻不好耽誤貴人盛宴,失了敬意,便隨母親一併進宮了。」

  「二姑娘心地純善,有心了。」太子贊她過後,便不悅地對祝母道,「二姑娘有傷在身,下回夫人可容諒一二,莫叫人詬病苛待庶女,失了臉面。」

  祝母臉色平靜地起身屈膝:「臣婦領訓。」

  她話落後,殿內卻忽地安靜了一瞬。

  不少人悄悄抬頭,看向上首的皇后,後者果然臉色不好看。

  太子縱然尊貴,但一來男女有別,二來身份有別,能訓誡命婦的向來只有皇后。

  若御史台想,隨時都能參他個越俎代庖和不孝長輩。

  雲渠也不由對祝母肅然起敬。

  願以為是個單純的戀愛腦,卻不想短短四個字就能給太子一巴掌,叫他難以下台。

  而此時,太子看向祝母的眼神猶如含了利劍。

  穆庭輕笑一聲:「太子若有意為皇伯母分憂,直言便是,她一向疼愛小輩,還能把著權柄不放不成?」

  太子臉色微青:「本宮見祝二姑娘可憐,為她出頭才口不擇言,庭弟何須曲解,叫我難堪?」

  「皇伯父在座,太子尚敢越過他老人家叫一介臣女端坐回話,蔑視君威,奪個皇伯母的權又算什麼?」

  聞言,祝念安臉色慘白,再不敢端著一張被太子偏愛的臉安然坐著,慌忙跪下請罪:「臣女不敢!方才無心之失,請皇上恕罪!」

  祝太傅也坐不住了,忙就要起身請罪。

  祝家眾人也隨之起身。

  正元帝卻擺手叫他們坐下:「愛卿不必驚慌,瑾瑜心直口快,無甚責問之意。」

  他並未問罪太子,可一句「心直口快」卻叫人細品再三。

  父子再是情深,那也是天家父子。

  先君臣,後才是父子。

  太子也明白這個道理,立即跪下請罪,只得自污,將此事往見色起意上靠:「父皇明鑑,兒臣方才只是聽聞祝二姑娘重傷之下又摔倒在殿外,憐惜之下才亂了方寸,並非有意僭越,兒臣待父皇孝心天地可鑑,望您降罪,責兒臣無心之過!」

  他到底是正元帝的心頭肉,立即就被叫起了。

  見後者臉色緩和許多,太子這才放下心來,又恭敬向皇后告罪。

  皇后面含笑意,叫他起身:「做母親的還能怪孩子不成?」

  正元帝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皇后無子無女,穩坐後位一賴家世,二賴情商手段。

  太子解了危機,這才將目光放在閒閒飲酒的穆庭身上:「庭弟方才誤會之言,本宮自揭過不提,可聽聞祝二姑娘是被你所傷?祝太傅乃我大胤肱股之臣,肆意重傷臣女,污我皇室清名,你不該給個交代麼?」

  穆庭抬眼看他:「太子是為心頭好討公道來了?」

  「慎言!」太子臉色肅然,「你怎可隨意辱姑娘家清白?」

  「先辱她的不是太子麼?」

  「窈窕淑女,自有君子求之,不過愛美之心罷了,本宮行得正坐得端,無懼人言。」

  穆庭嗤笑一聲:「太子遠在長陽,卻能對祝二姑娘諸事知之甚詳,不知是愛美之心,還是早有首尾。」

  「……」

  太子一時啞言,只能怒道:「僅憑猜測便憑空污衊,本宮作為兄長不與你計較,可姑娘家名聲是能任你隨意辱之毀之麼?」

  他領功回京,正是春風得意之時,難免一時昏頭露了端倪,竟就被穆庭這個狗鼻子聞了出來,給他難看!

  「太子說沒有,那就沒有吧。」

  「……」

  太子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頭平白多了一股悶氣。

  而此時,百官不大明顯的目光也漸漸在他身上流連。

  誠然穆庭不是個東西,可他說的話卻有點東西。

  太子遠在長陽,今日才回京,路途勞累不說,單結黨營私就夠他忙活了,一個太傅之女的事,過個耳都算給面子,他卻能如此知之甚詳,甚至連她在麟德殿前摔了一回都第一時間知曉……

  落在祝念安身上的目光也多了起來。

  她咬了咬唇,心下急迫不已,卻不敢再隨意說話,生怕再被扣上個蔑視君威的罪名。

  雲渠有些好奇地偏頭看了她一眼。

  原書中男女主多是暗中相會,只將原主退出去擋那群對太子妃之位有意的貴女的明槍暗箭,他們則片葉不沾身,名聲清清白白。

  只是她穿來後蝴蝶翅膀煽動太大,男女主也沉不住氣,竟就這樣暴露。

  他們要如何應對呢?

  女主真能擋得住那群貴女的刁難針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