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
安笙看著手機上面的內容, 抓著手機的手不由得緊了點,片刻後又鬆開, 從心底里湧上一種無奈。
費狗逼無處不在。
安笙把手機放下, 稍微轉頭看了下,就知道原曲所謂的這個隔壁,就是和兩人相鄰的卡台, 隔著一個爬滿鮮花的牆, 縫隙中還能影影綽綽的看到人。
安笙抿嘴,對面秦舒予還在等著她的回答, 對面人影貼著花牆, 很明顯, 正在豎著耳朵聽。
安笙看向秦舒予, 迅速想了個一箭雙鵰的辦法, 讓秦舒予死心免得他再攪合進來, 至於費軒,他最不想聽什麼,安笙最清楚了。
「不是的。」
安笙笑了一下, 輕聲說, 「我和原曲, 不是戀人關係。」
秦舒予還沒什麼反應, 眼看著花牆的另一面人影動了下。
費軒鬆口氣, 坐直回桌子,緊繃的神色放鬆一些, 繼續聽著安笙和秦舒予的動靜。
不過重磅炸.彈還在後面, 安笙接著說, 「我們是炮.友關係。」
秦舒予端水杯的動作一頓,驚訝的微微睜大眼, 那邊費軒反應過來之後,一把甩了假模假式拿著的筷子,臉色黑如鍋底。
安笙說完之後,沒去看費軒是不是已經氣的冒白煙了,在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這樣以來,準備好的委婉拒絕就不用說了,秦舒予大概也不會再開口了。
安笙淡定的拿起桌子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看著有些沉默的秦舒予,主動說道,「咱們回去吧,不早了,晚上要給附近的飯店供貨,我怕原曲他一個人忙不過來。」
秦舒予看了安笙一眼,遲疑的點了點頭,「好吧,我送你回去。」
兩人起身,秦舒予走在前面,將帳結了,安笙上了個洗手間,出去的時候,秦舒予正站在大廳裡面等著她。
安笙走過去,秦舒予才走在安笙的身側,走轉門的時候,做出一種維護的姿勢。
到車邊上,秦舒予跑過去開的車門,安笙坐進去,心裡感嘆秦舒予真紳士。
正常人聽了安笙說的那番話,一個小姑娘不好好的談戀愛,找個炮.友弄到家裡瞎扯淡,別說是好感,不鄙視的話就已經算是好人品了。
男人隨便就是風流,女人隨便就是淫.盪,世人心裡的一碗水,對於被壓迫了幾千年的女人來說,從來就沒有端平過。
不過安笙並不在乎,她既然不想給秦舒予機會,一下把好感打散了也好,至於費軒那邊,能氣到他,安笙心裡也有些暗爽,最好他嫌棄到底,徹底放過她。
而原曲,無論安笙怎麼坑他,他到了時間拍拍屁股一走,費軒上天下地也找不到他的蹤影,沒必要怕。
一路上秦舒予都沒怎麼說話,臉色看不出什麼異常,但是安笙相信他的衝擊應該挺大的。
兩人一路沉默,到了安笙的店門口,秦舒予下車,又給安笙拉了車門,甚至伸手幫她提小包包,可以說涵養已經修煉到家。
安笙笑著道謝,然後拉開店門走進去,秦舒予卻沒有很快就走,而是靠在車上看著安笙的背影,從兜里掏出了煙,點上,叼在嘴裡吸了一口,然後輕輕笑了一下。
騙人。
秦舒予是真正的過來人,雖然並不是什麼閱女無數,也不是什麼婦產科的醫生,一眼能看出什麼,但是懂一點醫,又有過妻子,安笙這點小伎倆騙不了他。
秦舒予一開始聽安笙說的話,其實也有點震驚,因為安笙看上去無論如何也不像是一個隨便的人。
接觸了這麼久,秦舒予從來沒有在她的眼中看到過媚態,安笙在他的印象裡頭,甚至是有一些古板的。
剛才說出那種話,秦舒予遲疑並不是因為嫌棄,而是在心裡迅速衡量了一下自己和原曲,措辭怎麼開口,用什麼給保證,才讓安笙能夠跟原曲斷掉,和他在一起。
而且剛剛在飯店裡,還有剛才給安笙開車門的時候,秦舒予有意無意的靠近安笙,發現她對男人的靠近十分戒備。
這並不符合她口中說的,和原曲是炮.友的說法,有過了情.事之後,和還生澀給人的感覺是絕對不可能一樣的。
既然是假的,安笙又為什麼要這麼說?
自毀名聲嗎?
秦舒予可不這麼認為。
他一向自製,抽了兩口煙就掐滅,打開車門上了車,緩緩的融入車流。
心裡卻琢磨著安笙的說法,無非就是兩種理由。
一種是故意的,想試探一下自己,會不會因為這種事情退縮。
還有一種,就是想要拒絕自己,扯了這種拙劣的藉口。
秦舒予對於自己還是有一些自信的,如果說對上費軒的話,他或許會以為是第二種,但是對象是原曲…
秦舒予倒不是看不起原曲,原曲長得確實漂亮,但問題就出在他漂亮,一個爺們兒長得那麼漂亮,像個娘們兒似的……
炮.友?
要是真的…他那樣能行嗎?
原曲不知道,他好好的被秦舒予劃入了腎虛的那一列。
卻已經知道了安笙剛才和秦舒予說了什麼,見安笙回來立刻衝上前發難。
「費軒本來就想弄死我!你還添油加醋!」
原曲激動得小臉通紅,「你還說我跟你是……是……你不要臉!呸!」
原曲大概是因為做蛋糕,臉上還蹭著帶顏色的奶油,劉海在頭頂綁了個小揪揪,一激動臉蛋粉紅,看著就是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
見原曲這麼激動,安笙沒什麼良心的笑了,「哎呀,他又不能真的把你怎麼樣,這麼說不是一舉兩得麼。」
「你為了氣費軒,可是把我豁出去了哈?
!」
原曲憤憤。
安笙迅速轉移話題,伸手指了指他的臉,「你看你臉上蹭的什麼東西,晚上要送去飯店的小蛋糕都做好了嗎?」
原曲並沒能被安笙給糊弄,低吼到,「你別想轉移話題,我都給你提示了,你還往我身上甩鍋,讓我媳婦知道了我怎麼辦?
!」
安笙有些驚訝的看著原曲,「你還真的有媳婦呀?」
原曲的臉更紅了,「我怎麼不能有媳婦呀?
!我媳婦兒……」不過就是還沒追到嘛。
原曲哼了一聲,「過兩天你自己去吧,我不幫你了,我去了到那兒還沒等怎麼樣,搞不好就要被費軒大卸八塊。」
安笙哼哼,「原來你怕他,劇情不應該是男主的爸爸嗎?」
「可他是個逆子呀!」
原曲啐道,「老子沒有這樣的兒子!」
原曲也就是抱怨了幾句,沒真的怨安笙,晚上收工之後,和安笙在外面買了麻辣燙,還炸了一堆雞排,拎著回到樓上,準備晚餐就用麻辣燙泡雞排吃。
結果兩人開門進屋,安笙回手關門的功夫,即將關上的門,被人拽了一下。
安笙驚訝的回頭看,就見秦舒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看到你回來了,一著急……」
秦舒予的眼睛,在原曲的身上輕飄飄的掠過,看到兩人手裡拿著的東西,露出一點笑意,「正好你們要吃晚飯吧,我做了兩個菜……」
說著就從身後拿出了兩個餐盒,遞給安笙,「給你們加餐。」
說實話,安笙有些震驚,白天的那種情況,但凡正常點的男人,都會對她退避三舍。
難不成秦舒予也不正常嗎?
她難道是專門吸引神經病的體質嗎?
安笙還沒來得及拒絕,原曲卻吸了吸鼻子,喜滋滋的接過來,「紅燒排骨?」
秦舒予點頭,看著原曲的眼神有一點意味不明,「紅燒排骨,爆炒腰花。」
原曲點頭,「我最喜歡!謝謝!」
安笙見他已經接過去了,看了秦舒予兩眼,發現他的態度不光沒有退縮的意思,似乎看人的眼光還有越來越纏綿的意思。
安笙垂頭避開秦舒予的視線,扯出一個笑對他說了聲謝謝,連請秦舒予進來的客套話都沒說,就要關門。
秦舒予很會看眼色的後退了一步,卻並沒有馬上就走,而是對安笙說,「我明天要去一趟臨市,有兩場講座,走之前我能不能再跟你聊聊?」
安笙的動作一頓,原曲非常有眼色的,拿著一堆東西走了。
安笙在門口夾著,堵著門,知道這樣跟人說話是挺沒禮貌的,秦舒予一直表現的特別有涵養,但是安笙不打算再給他任何有暢想的機會,所以就這麼夾著,對他說,「我以為今天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秦舒予推了下眼鏡,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還有些話沒對你說,一時被你說的那些話打亂了,現在有些想清楚,還想跟你再聊聊。」
安笙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秦舒予又說,「今天有些晚了,你還沒有吃晚飯,先進去吃吧,我們明天再聊。」
安笙其實想拒絕,但是秦舒予又說,「別急著拒絕,算是給彼此一個機會,我在江邊發現了一個咖啡館,水上的那種,挺好玩兒的,你就當是跟朋友去玩,可以麼?」
這種姿態已經放得夠低了,而且是在安笙編的那種謊話之後。
遇見真心對待自己的人,哪怕是明知不會有結果,也沒必要急吼吼的斷情絕義。
像秦舒予說的,聊不通就當和朋友一起玩,況且安笙也想把話說得明明白白,如果兩人能夠成為朋友就更好了。
所以安笙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頭,「好吧,那明天見。」
「快進去吃東西吧,一會都冷了,」秦舒予笑著催促安笙,「明天見。」
這個說好的明天見,第二天並沒能見成,秦舒予中午的時候給安笙打了電話道歉,說是早上的時候出了一點意外,要提前過去臨市。
見不見的安笙並沒所謂,禮貌性的叮囑他開車注意安全,很快掛了電話。
當天下午氣溫驟降,店裡的人也跟著驟降,安笙和原曲很早關了店,回了家。
第二天晚上是參加酒會的時間,一大早上桐四就打電話反覆確認,他說已經給安笙準備好了禮服。
安笙倒是沒有推拒,她確實是沒有參加酒會的禮服,再者這次去根本就是幫桐四,收他件禮服不過分。
晚上關店之後回到家,桐四已經早早的等在小區門口,生怕安笙不去。
幾人一起先跟安笙回了家,安笙先進臥室,換好了衣服,正要叫原曲問問他穿什麼,結果一轉頭,就見原曲進來了,一身家居服,一邊朝著她的方向走,一邊飛速的在身上變換。
這種非常有視覺衝擊力的奇幻畫面,安笙看了不止一次,但是每次看來都很新奇,幾步的時間內,原曲換了一身和她的裙子,無論是顏色款式都十分相像,儼然就是情侶裝的修身西服。
身為劇情就是牛逼,安笙眼睛亮晶晶的,給了指自己的脖子。
「給我弄個項鍊,鑽石要鴿子蛋那麼大的,一看就老娘有錢的那種……」
原曲:「鴿子蛋那麼大多假呀?
還墜脖子。」
安笙想了想也是,「反正要看的又奢華又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那種。」
桐四在客廳里坐著,看著臥室的方向神色奇異,兩人進去很久了,還不出來……
等到安笙終於滿意了首飾,和原曲從臥室裡面出來的時候,原曲整個人又蔫吧吧,像被霜打過的茄子。
桐四的表情微妙,先是有點驚訝原曲的衣服,他並沒有為原曲準備衣服,但是原曲這衣服打眼一看好像和安笙那一身是出自一個大師的手,連用料都一模一樣……
桐四明明是要助理從國外帶回來的手工定製,價格十分不菲,這個小白臉桐四也已經查過了,是原家的私生子,原家在申市算不上什麼有頭臉的,還夠不上那個階層,私生子還能揮金如土嗎?
不過桐四的注意力很快從原曲的衣服轉移到他的臉上,原曲一副被掏空的樣子,兩人總不至於饑渴到就在臥室就這麼一會兒,就那個什麼吧……
桐四又看向安笙的臉色,十分正常,趕緊搖了搖腦袋,把腦中的黃色廢料甩出去。
從沙發上站起身說道,「那我們走吧。」
三人下樓上車,桐四開著他自己的那一輛,原曲和安笙開一輛。
看到原曲的車,桐四的表情再一次微妙起來,這車子限量款,整個申市就兩台,費軒那裡有一台,剩下一台桐四當時也想要來著,不過他跟他爸爸說了,他爸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桐四就沒敢再提這茬。
他從後視鏡里看著原曲的車,有一點羨慕,心裡還有一點嘀咕,私生子這麼占便宜嗎?
原家這麼下血本,比他這個親生兒子待遇還要好……
酒會的地點,定在申市大酒店。
這地方安笙挺熟悉,熟悉的地方總能讓人放鬆一些,桐四本來是打算讓安笙充當他的女伴,這樣以便他照顧安笙,反正費軒只是說把安笙帶去就行。
但是安笙又帶了一個,他只好讓自己的秘書臨時充當自己的女伴。
酒會辦在頂層,四個人上去的時候,裡面已經聚了不少的人。
安笙這次來,就是為了和原曲幫一下桐四,對於這種二世祖扎堆的酒會,並沒有什麼新奇,甚至情緒都不高。
進去之後找個角落地方坐著,反正她來了,這大庭廣眾的,身邊還有原曲,環境還算熟悉,安笙挺安心,費軒就算要搞么蛾子,這麼多人臉總是要要的吧。
屋子裡放了純音樂,安笙和桐四幾個人進去,只是短暫的吸引眾人的視線,大部分不認識安笙,更不認識原曲。
和桐四分開之後,沒人在注意他們倆,兩人很快找到一個角落坐下。
安笙端著一杯酒,根本就沒有往嘴唇邊上碰,拿在手裡晃來晃去,問原曲。
「你知道費軒這次要搞什麼嗎?」
原曲搖頭,他倒是連著喝了兩杯了,擬人形態的時候,他樂於嘗試新鮮的事物,畢竟這樣的機會並不太多。
「我不知道,」原曲有些無奈的看安笙,「我只是一個劇情,發生之後的事情,世界會給我反饋,但是即將發生的事情,像這種偏離劇情的,我是不知道的。」
安笙沒再問,兩人坐在角落,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話,沒過多久,房門打開,接著一陣騷動,所有人的視線都傳過去,安笙和原曲也不例外。
是費軒和費藍藍,男女主出場,就是炫酷,
費軒安笙就隨便擼了一眼,很快轉移到了費藍藍的身上。
安笙好久都沒有看到費藍藍了,她還和從前一樣,一身白裙曳地,長發挽起來,從配飾到整個人的氣質,都透露出一種溫婉,讓人一見就覺得心情好。
費軒進來之後很快有人圍上去和他搭話,連桐四也圍上去,但是費軒的視線卻在屋子裡面轉了一圈,最終定在了安笙的身上。
雖說事先已經做好準備,但安笙還是讓他這一眼看的有點想跑。
費軒臉色並不好,尤其是看到安笙身邊的原曲之後,有越發陰沉的趨勢。
他身邊圍著幾個人和他搭話,費軒淡淡應付著,這裡面的人個個都會看眼色,也順著費軒的視線,朝著安笙這邊看過來,然後很識相的給自己找台階,離費軒遠一些。
安笙一開始有一點如坐針氈,但是費軒只是看她,並沒有走出來的意思,慢慢就習慣,索性背對著費軒,他看就讓他看後腦勺吧。
費軒沒一會兒也收回了視線,酒會人到齊了,有主持人上去說了幾句話,大體是圍繞著申市的什麼商業互助聯盟?
反正安笙聽不懂,她百無聊賴的坐著,讓原曲盯著費軒,準備一會兒找機會和桐四說一聲就先溜,畢竟費軒只說讓她來,沒說讓她待到最後。
酒會開始之後,有人下場跳舞,費軒雖然臭著一張臉,但是作為天之驕子,身邊的費藍藍太軟,不太拿事,看著誰都能踩一腳似的,難免會有一些想上位的女孩子,大著膽子邀請費軒跳舞。
費軒本來連半個眼神都不會分,但是巧合的是安笙無意間轉過來,剛看到有個女孩子,滿臉緋紅的站在費軒的面前,試圖去拉費軒的袖口。
安笙皺了一下眉,是下意識的,今天和費軒來的人明明是費藍藍,但是費藍藍現在就站在費軒的身邊,這小姑娘膽子還挺大的……
安笙這一皺眉,費軒瞬間就誤會了,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腕一扯,小姑娘朝前一趔趄,幾乎是撞進費軒的懷裡。
但是沒等身體落實,又被費軒按住肩膀推開一點,沒能夠貼上,但是很巧妙的,在安笙的角度看來,就是費軒在抱著那個女孩。
「是給你看的,沒有真的抱上,」原曲在旁邊現場直播,「連手都沒有,沒真的貼在女孩身上,抓手腕的地方抓的都是腕花,看上去很嫌棄呢……」
安笙嗤笑一聲,費軒慣會搞這種爛把戲,她沒在看,把頭轉過來,繼續老老實實的坐在角落。
費軒見安笙轉過去,臉色又黑下來,拉著的女孩子進舞池,然後在那女孩子殷切的目光裡頭,把她塞到了另一個人的懷裡。
被塞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桐四,他今天是跟費軒說講和的,只好憋屈吧啦的接下來,圈著女孩子,帶著她跳舞。
女孩子雖然有點留戀費軒,但是小四爺也是這個圈子裡有名的,她很快收回黏在費軒身上的視線,裝著不熟悉舞步,一個勁兒的朝著桐四的身上蹭。
桐四的女秘書是一個事業型的女強人,平時在公司裡面穿著平底鞋,跑起來能夠秒殺百米衝刺運動員,今天被桐四拿鴨子上架,穿了這麼一會兒高跟鞋,跑到外頭去揉腳了。
苦了桐四,又不好直接把女孩子甩開,僵笑著硬是撐了好一會兒,等到一曲結束,才禮貌地鬆手,趕緊溜。
而費軒和費藍藍,站在酒桌旁邊,費藍藍手裡捏著杯子,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得體,連說話的聲音也是輕輕柔柔的。
無論做什麼,先徵求費軒的同意,「軒哥,笙笙在呢,我能不能過去打個招呼呀?」
費軒一仰頭喝了一杯酒,想要壓下心裏面的火氣,但是烈酒如火,兩火相撞,差點把他理智給燒沒了。
安笙的膽子真是大,竟然敢當著他的面把那個野雞帶來,費軒氣得都有點發抖,他發現他最近發抖的頻率太高了,直逼帕金森病人。
腦子裡嗡嗡作響,想著怎麼能把安笙身邊的那個人捏死,費藍藍說什麼他沒有聽得太清楚,又端起一杯酒,一口喝掉,轉頭皺眉,「嗯?
你說什麼?」
費藍藍語氣絲毫未變,嘴角微笑弧度像是用尺子量出來的,費軒這種態度,加上表情陰鷙還皺著眉,就像一尊煞神。
換個人肯定要瑟縮,但是費藍藍一點都沒有害怕,又重複一遍,「笙笙在呢,我能不能過去和她打個招呼?」
費軒拿著第三個杯子動作一頓,嘴角突然露出一點弧度,「去,咱們一塊兒去。」
費藍藍點頭,兩人朝著安笙的方向走,安笙背對著費軒坐著,並沒有看見他過來,原曲這會兒低頭在刷手機,等到看到想提醒安笙的時候已經晚了。
「笙笙,好久不見。」
費藍藍的聲音輕柔,聽進耳朵里,就像摔在一片棉花上,又軟又暖。
安笙本來也想和她打招呼,礙於她一直站在費軒的旁邊,聽到費藍藍藍的聲音,下意識的揚起微笑,結果轉過頭看到費軒一臉討債似的站在身後,這微笑瞬間僵在臉上。
不過安笙很快恢復,還像從前一樣,索性直接把費軒當成空氣,輕飄飄的轉開視線,笑著也和費藍藍打招呼,「好久不見了,你又變美了。」
費藍藍也笑起來,嘴角那弧度總算不像是用尺子量的了。
安笙心情愉悅起來,她第一次見到費藍藍就特別喜歡,接觸了僅有的幾次,兩個小姑娘顯然都對對方一見如故,要不是有費軒在這其中尷尬的夾著,兩人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過來坐,」安笙伸手要拉費藍藍的手,結果半路上被截住,十分不幸的落入費軒的狗爪子裡。
「安小姐,賞臉跳個舞吧,」費軒嘴上客氣,臉色卻臭的很,眼睛不停的在原曲和安笙的身上來迴轉換,整個人基本上是一戳就炸的狀態。
安笙皺眉,試圖把手拉回來,但是費軒朝前走了兩步,直接一用力,像剛才拽那個女孩一樣,也拽的安笙站不住,朝前趔趄了一步,然後撞在費軒的懷裡。
費軒可沒有伸手去推她肩膀保持距離,而是讓她實實在在撞上來,手臂結結實實的摟住安笙的腰,把她壓在自己的懷裡,還欠揍道,「多謝安小姐賞臉。」
原曲表情抽搐,費藍藍的表情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
「你先跳舞吧,」費藍藍看了費軒一眼,又看向安笙,微笑道,「我在這裡等你,咱們一會兒聊。」
安笙並不想跳舞,但是她被費軒這個狗東西緊緊的抱著,掙扎了幾下,已經引來眾人的視線,實在是不好看。
僵持了片刻,費軒不依不饒,還低聲問她,「怎麼?
不想跟我跳舞?」
費軒看了一眼原曲,十分鄙夷的當著原曲的面嗤笑一聲,「難道還要我留個長發才行?」
這就是明目張胆的人身攻擊了,原曲臉色瞬間就紅了,長發怎麼了?
長發多飄逸,多美啊!
這是費軒和原曲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面對面,費軒這個男主,果然是個「逆子」,竟然對待劇情爸爸,也用這種語氣。
費軒嘲諷過後,再沒有給安笙拒絕的機會,正好一曲響起,直接摟著安笙的腰,幾乎是帶著她雙腳離地,拖進了舞池。
兩人貼得非常緊,費軒的手摟得越來越緊,安笙只有腳尖站地,全程被費軒甩的像風中的蝴蝶。
「你跟那個私生子怎回事?」
費軒強勢禁錮著安笙,貼在她的耳邊問她,「嗯?」
「關你屁事!」
安笙被勒的有點上不來氣,伸手掐了費軒的腰,費軒卻根本就沒有反應,而是就著漸漸激烈的舞曲,用腳勾起安笙的一隻腿,伸手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腰側,帶著她原地轉了一個圈。
安笙的裙子是長裙,大裙擺,這種姿勢雖然顯得過於曖昧,但好歹是不露點的。
旁邊的人已經有人停下來,看著兩個人貼身熱舞,費軒面無表情,臉上甚至是冷的,手掐著安笙的腿,又朝上拖了一下,幾乎把她拎起來,抻的安笙大腿筋直抽抽。
「放我下來!」
安笙紅著耳根,悶在費軒的懷裡低吼。
費軒帶著她把裙擺轉的飛起來,裙擺上的褶皺,像盛開花朵纖弱的花瓣,燈光下脆弱而引人想要採擷。
安笙快受不了的時候,費軒把她的腿放下,拉著她的手轉了一個圈,安笙瞬間變成背靠著費軒,被費軒摟著腰,被迫著頂一下膝蓋,挪動一下腳步。
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來,安笙簡直像一個木偶,基本是被費軒擺弄著跳完一曲,結束的時候,費軒摟著安笙的腰,身體和她緊貼在一起,鼻尖抵著她的鼻尖,寸寸下壓,迫使安笙不斷的向後彎腰,整個人繃成一張弓。
費軒的嘴唇像是隨時都會落下來,安笙臉色通紅,是氣的,心臟亂跳,是羞的。
最後動作停在一個極限,兩個人像兩彎重疊的月,氣喘吁吁的定格,但無疑這個姿勢是極美的,起身之後,周圍響起一片掌聲和口哨聲。
還有人直接喊,「費少牛逼!」
費軒慢慢的站直,鬆開了安笙的腰,氣息有略微的不穩,極近距離的給安笙別了一下耳邊的碎發,英挺的眉梢微挑。
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不許再和他在一起,要不然我就弄死他,你知道我只要親口對你說的,就都是真話。」
安笙真想一巴掌把他抽死,推了一下費軒,朝著角落的座位去,她一會趕緊找個機會溜走,費軒一看就是又要瘋了。
安笙就不明白,她都已經當著費軒的面說他和原曲那種關係了,費軒看樣子也是真的相信了,但是他居然還說這種話……
這他媽真的是造孽一般的真愛啊!
安笙走回座位旁邊,緊貼著原曲坐著,費軒慢慢悠悠的跟過來,看到安笙和原曲坐的那麼近,額角的青筋又就著曲子自顧自的跳起來。
他就在安笙的對面坐下,死死地盯著安笙,安笙根本不看他,他就又把視線定在原曲的臉上。
原曲:……別以為我害怕你!
四個人氣氛詭異的坐著,安笙不看費軒,和原曲換了位置,坐費藍藍面對面,兩人輕聲細語的聊天。
而原曲坐在費軒的對面,直面費軒的怒火,一開始還梗著脖子,後來就有點招架不住,費軒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
原曲絲毫不懷疑,費軒是真的想把自己弄死,雖說弄不死……可是真的很嚇人啊!
這種詭異的氣氛,一直維持到酒會結束,桐四過來,對幾人說道,「我在下面訂了一桌,一起吃點宵夜吧。」
費軒看了桐四一眼,眼中滿是質問,很好解答,我讓你帶安笙,你帶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安笙是真的想跑,但是費軒盯的太緊了,她中途去尿個尿,一出衛生間就看到費軒遠遠的盯著她。
她要是想跑的話,除非破窗從這頂樓跳下去,要不然一點機會沒有。
一起吃飯她也不想吃,可是抬頭一看桐四表情帶著祈求,原曲不知道為什麼,又直用胳膊懟她,安笙只好點頭。
幾人從電梯下樓,進了包房之後,費軒接了一個電話,安笙終於有機會拉著原曲鑽進的包房的衛生間,問他,「你不說你在沒事嗎?
我被費軒甩來甩去,你怎麼不管?
還有你剛才總懟我什麼意思?
吃吃吃,你就這麼饞嗎?
!」
「你冷靜點,」原曲說,「你不想徹底擺脫費軒嗎?
交給我吧,絕對能行!」
安笙面露狐疑,「你想怎麼弄?」
「你就安心吧…」
「哐當!」
原曲話說一半,衛生間的門突然被哐當敲了一下,兩個人嚇了同時一縮,下意識湊近彼此,相對著頭皮發麻。
還沒等回神,玻璃門被哐當哐當連著敲了好幾下,眼看就要敲碎了,原曲把門打開,就見費軒一臉陰沉的站在門口看著兩人,雙手握著拳,下一刻就要暴起傷人的樣子。
安笙倒是挺淡定,看就看,誤會越深越好,反正原曲說了過了今天晚上,費軒就不會再糾纏她了。
原曲對上費軒的視線,心裡默念著不要慫,這是我「兒子!」
念了幾遍之後,突然湧上一股尿意。
費軒近距離盯著他,接著伸手拎著他的脖領子,直接把他從衛生間裡甩出來,還說了一句,「用個衛生間。」
然後走進衛生間,哐當把門關上落鎖,靠在門邊直勾勾的看著安笙。
安笙倒是沒在怕,包房外面好幾個人呢,還有劇情在,費軒又能把她怎麼樣?
只是她又起一種無力的情緒,費軒真的是太能纏了,幹了那些破事兒之後,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纏上來,這才是個真狼人。
安笙站了片刻,朝著門邊走,費軒擋著門,她推了費軒胳膊一把,伸手去開門鎖,費軒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壓低聲音道,幾乎咬牙切齒道,「我不過接了一個電話,你跟他在衛生間裡幹什麼?」
「關你屁事,」安笙還是那句話,翻轉手腕去推費軒,費軒沒有再抓安笙,而是用手把門鎖捂住,直接將安笙從身後抵在衛生間的門上。
「你還真是總能讓我出乎意料!」
費軒說,「那隻野雞哪裡好?
嗯?」
安笙掙扎不開,伸手敲了一下玻璃門,「你給我滾遠點,別說是原曲,大馬路上隨便扯一個都比你費軒強!」
費軒胸膛劇烈起伏,已經被氣得快要瘋了,但是片刻之後,他慢慢鬆了力道,伸手圈住安笙,弓起背頭埋在安笙的後背,悶聲道,「你別想這樣就讓我退縮,我不在乎!」
費軒說,「你和他……我不在乎!我就是要你,安笙,這輩子你別想跑……」
費軒說著,輕輕親了親安笙的側頸,聲音又變得很哀傷,「我知道你就是氣我,你就是為了氣我,你真的要氣死我了……」
「我不相信你會喜歡那個野雞,」費軒聲音帶著顫,「你不喜歡他……別喜歡他……」
安笙聽著費軒貼在耳邊的哀求,不受控制的心臟一縮。
費軒紅了眼眶,把熱乎乎的水漬,蹭在安笙的肩膀上。
聲音斷斷續續,帶著哽咽,「笙笙,別喜歡他,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再喜歡我一次……求你了,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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