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到臨近12點,周沫醒來後有點兒茫然,她靠著床頭,遲疑了下,拿起了手機,翻著看。
她先翻進去謝棧的朋友圈,他朋友圈裡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兩條橫杆阻礙著她的探視。
他沒有對她開放看朋友圈的特權……
周沫下意識地戳了好幾下他的頭像。
戳不動,她眼眸冷了下來。
這時,來電了,是陳素媛的來電。
周沫不想接,她總是勸她離婚。憑什麼?她為什麼得離婚?她為什麼不能是謝家的媳婦,別人都說她不配,她們就配了嗎。
掛斷了。
陳素媛又打來,周沫冷冷地看著,好久,才接了起來。
「餵。」
她頓了下,「媽……」
陳素媛那頭狠狠地咳了一下,隨後不等她出聲,再次咳了下,「沫沫,你還好嗎?」
可以聽得出母親身體越來越不好,周沫捏了下拳頭,「我很好,你吃藥,去吃藥,別拖著。」
女兒凶著語氣,但仍然能聽得出她隱藏的關心。陳素媛又咳了下,笑著道:「我沒事,吃著呢。」
隨後她遲疑下,說:「沫沫,你什麼時候回來。謝……少爺他……哎沫沫,媽覺得你跟他,要不……離婚吧?」
又是離婚?
呵。
她就知道。
「是不是她們又說什麼了?!啊?你就聽她們的!!!我的想法你怎麼不聽?反正我絕對不會跟他離婚的。」周沫冷著嗓子,執著地說。
聊著天,手機微信滴滴響起,一次又一次。
她忍著耳朵的震動。
陳素媛被吼了幾聲,咳嗽得更厲害。她搖頭:「沒有的,沫沫,不是,我是,我是怕你受……」
受傷害啊。
看到了謝棧的緋聞,她怎麼放心得下。
「不用勸我,我不離婚。」周沫說完,啪地掛掉了手機。
她垂下手,放在腿邊,這時,微信又響了起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
秦茴發了三條微信,似是相片。
她又發來了,她到底發了什麼!!!
周沫提醒自己,不要看,不能看,絕對不能看。可是,她的眼睛控制不住,最後,她還是拿起了手機。
點開了那三張相片。
三張相片。
是謝棧的朋友圈,他的朋友圈!!!他發了三條動態,最上面的一條是前幾天參加一個聚會。
聚會上。
有杜蓮西。
她精緻的臉一閃而過。周沫啊了一聲,猛地將手機摜在了地上,她捂著臉蹲了下去。
不能管,別去管,他那天晚上是有回來的。
有的。
凌晨一點左右回來,是的。
有回來。
屋裡電話響了,周沫坐在地毯上,拿起來,那頭,新保姆的聲音傳來,「太太,午飯送上樓還是您下來吃?」
「他回來嗎?」周沫啞著嗓子問。
「先生……」保姆遲疑了下,她是前幾天剛來的,之前那位周姨被先生送走了,因為她不喜歡太太……
保姆頓了下,道:「不回。」
周沫聽著她說不回,仿佛可以看見明天秦茴發來他跟杜蓮西吃飯的相片。
她嗓音帶著麻木:「我不下去吃了,你帶上來。」
保姆:「好。」
周沫掛斷了電話。拿起手機,許久之後,狠狠地把手機摔了。整個人靠在床上。
樓下。
保姆放下電話,在沙發邊站了會兒,隨後彎腰,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許久。
那頭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什麼事?」
他嗓音很低,帶著些許的鋒利,保姆是怕這位僱主的,她頓了下,說:「太太今天問你回不回來吃……」
那頭,男人沉默了會。
伴隨著些許的文件翻動的聲音,就在保姆以為他沒在聽時,男人出聲了,「知道了,你做兩個人的飯。」
「是。」保姆說完,快速掛電話。
擦擦手,去廚房忙活。
高盛。
整個會議室的人看著老闆,他在會上居然接了私人電話。謝棧把手機放回桌子上,看了他們一眼,就在他們等等著他繼續開會時。
男人支著額頭,低低地說:「散會。」
他們:「啊?」
*
掛了電話,周沫在樓上又躺了一會,並且睡著了。再次醒來卻沒有看到保姆送上來的飯,她揉了下眼睛,從床上起來。
站起身,她踩著拖鞋,穿著絲滑的睡衣。
走向房門,一把拉開,門外,男人扯著領帶正要進來,兩個人眼眸對上,聚會的那張相片跳上周沫的腦海,她手握著門把,下意識地捏緊。
謝棧垂著眼眸看著她,她身上這套睡衣是他昨晚換的,v字領露出了雪白的肌膚,脖子戴著一條頸鏈,也是他買的。
襯得她十分柔美。
只是,她此時眼裡很冷漠,謝棧狹長的眼眸也深了些,說:「下樓吃飯。」
周沫一句不吭,越過他下樓。
這很明顯,有問題。謝棧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他大手這抓著她,那肌膚令謝棧眼眸一深。
他道:「等我。」
周沫沒搭理。就任由他抓著。
謝棧扯掉了領帶,進了房裡,正脫襯衫,卻看到地上碎成好多塊的手機,謝棧猛地鬆了脫襯衫的手,轉身走了出去。
他兩手抓著門框,傾身,嗓音冷著:「又哪兒惹到你了?」
周沫看著他那張菱角分明的臉,她抱著手臂,呵了聲:「你幹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
謝棧眼眸仍然冷著:「我倒真沒想到我做了什麼。」
「你說,你說我做了什麼?」他仍然那個姿勢,卻十分強勢,眼裡帶著七分戾氣。
「呵。」
周沫回了他一個字,一句話不吭,轉身下樓。
謝棧仍然撐著門框,盯著她掠過樓梯的腰身。
他大步走了過去,從身後抱住她的腰,三兩下抓著她的手臂壓在了牆壁上。
「說,你說說最近我又做了什麼?」
語氣陰冷。
周沫後背靠著牆,看著他。
許久,她說:「你跟杜蓮西聚會。」
聚會。
謝棧愣了下,過了會兒,他勾著唇。
「是啊,聚會。」
聚個屁的會。
聽到這個,周沫使勁掙扎。謝棧用力捏緊,「商場上碰到的,不算單獨聚會。」
「是麼?她是不是比我漂亮?新聞上都說她很適合你,你們……噢,對了,她好像懷孕了。是你的嗎。一定是你的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沫邊說邊笑。
腦海里全是杜蓮西站在他身邊的畫面。
離婚?
哈哈哈,那麼多人叫她離婚。她就是配不上他。
「我沒碰過她!!!!!!」
謝棧陰著嗓子吼了聲。
「是,你是沒碰過她,但是你睡了……」後面的話,被男人一下子堵住了,謝棧擁著她的腰,偏頭將她掐在了懷裡。
「唔唔……」周沫踹他,謝棧一把捏住她的腳,拉著在腰上,他低垂著眼眸看著她掠高了褲腳的長腿,隨後突地帶著幾許笑,那笑漫不經心,懶惰,不在意,他低低地道:「我就是這樣碰她的。」
說完,周沫劇烈掙扎。謝棧勾著唇,眼眸全是狂肆,他直接就地正法。
樓下。
保姆等了許久,菜熱了又熱,只聽見了樓梯口些許的聲音,那聲音令她不敢接近樓梯。
許久許久。
久到日頭爆曬。
這別墅的男主人才下了樓,整理著襯衫,靠在樓梯扶手,低下頭,對保姆說:「準備點清粥,還有太太愛吃的南瓜餅。」
保姆頓了下,她想說,太太不愛吃南瓜餅。
但是她不敢反駁僱主,於是進廚房去弄。
隨後放在托盤裡,她端著,謝棧伸手取走,說:「明日,請太太的朋友到家裡陪陪太太。」
保姆看了眼樓上,點頭:「是。」
可是。
看著男主人上樓,她卻想起來,太太似乎沒什麼朋友。
周沫身上穿著另外一條裙子,也是絲滑的。火紅的顏色襯著她皮膚白如雪,謝棧走進來,頓了頓,後笑著將粥放下,半蹲在她跟前,一手支著膝蓋:「吃飯,別鬧了。」
周沫看著這張她愛得入骨的臉,想到那朋友圈的兩條橫杆,想到秦茴發的三張相片。
聚會上。
他靠著沙發扶手抽菸,杜蓮西離他不遠,腳伸就能碰到他。周沫反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帶我參加聚會?」
謝棧挑眉,半響,他笑了聲:「你想去,我就帶你去。」
周沫聽到他的笑聲。
仿佛看到了一屋子人的嘲笑,他們像看傻子一樣看她,議論紛紛,笑聲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