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鬼夫文中的炮灰師姐(8)

  她這話音剛落下,院子裡憑空吹起一股陰風,白蘇蘇捻訣開了天眼,朝著那風來的方向望去,竟然是張妮兒來了。

  看見她的手勢和動作,還有這院子裡忽然冷下來的空氣,眾人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小神仙?這是咋回事啊?」

  「是啊,怎麼忽然這麼冷啊?」

  白蘇蘇朝那些人笑笑:「沒事,就是妮兒聽說她夫婿來了,大老遠跑過來瞅瞅。」

  她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那張妮兒已經死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快跑啊!水鬼來抓替身了!」

  那些圍觀的村民一聽這話,嚇的哄一聲跑了個沒影。

  白蘇蘇轉頭去看那少年的表情,只見他抱著胳膊瑟瑟發抖,但臉上表情卻是一臉倔強,環顧著四周道:「你的意思是,張妮兒的鬼魂……在這?」

  他這話一出口,那幾個穿軍服的和那個老僕人臉色都是一變,紛紛護住了那少年,那老僕人衝著白蘇蘇道:「小道姑!你少在這危言聳聽了,這青天白日的,哪來的鬼啊!」

  白蘇蘇壞心眼的笑道:「老傢伙,誰告訴你青天白日的就沒鬼了?你說的那些都是普通的小鬼,這張妮兒死於非命,怨氣極重,可厲害的很呢!不信你摸摸自己的後脖子,涼不涼?」

  張妮兒早在白蘇蘇開口的時候就已經嬉笑著爬上了那老僕人的肩膀,騎在上面朝著白蘇蘇招手。

  老僕人只覺後脖子一陣發涼,轉瞬間就麻痹了一般,抬手去摸竟然有一灘濕漉漉的水漬,嚇的他臉色大變:「這、這……」

  少年眼見老僕人的狀況,面上一緊衝著老僕人的方向道:「張妮兒,害死你的人是我,和王伯沒關係,你有氣儘管往我身上撒,不要傷害無辜!」

  張妮兒其實有些茫然的瞧了白蘇蘇一眼,雖然她無辜枉死怨氣很重,但自從張婆子死了之後她心中的怨恨已經消散了很多了,這會兒跑出來一個少年說是和她結陰婚的對象,還要代替她照顧她的父母,她心中也是一臉懵逼。

  白蘇蘇眼見張妮兒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抬手將她從王伯的肩膀上提了下來,轉頭眼帶探究的看著那少年:「你叫什麼名字,跑到這來究竟有什麼目的?還有你不是死了嗎?怎麼會死而復生?」

  少年對上白蘇蘇的目光,眼底似有萬般無奈,抿了抿嘴唇道:「我叫楚白,我確實是死了,但卻在死了一個星期之後又活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爺爺他們會找人給我結冥婚,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我調查清楚前因後果之後,才知道張妮兒是因為我而死,我對此十分愧疚,所以稍加調理之後就不顧家人的反對跑到榕樹村來了。」

  說到這,他看了白蘇蘇一眼:「我知道你叫白蘇蘇,聽說你很有本事,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幫助張妮兒,讓我為她做一點補償,價錢隨便開,無論你要多少,我都會盡力滿足你!」

  白蘇蘇一聽樂了:「喲呵,沒看出來你還挺有錢的。」

  她沒有回答,而是把目光落在了王秀娟和張長富身上:「張大哥,張嫂子,你們都聽到了,這位楚白公子說了,想補償你們,讓你們隨便開口,你們覺得怎麼樣?」

  王秀娟怒目一橫抬起掃帚就是一下砸在了楚白的腳下,罵道:「誰要你的臭錢?你害死了我的妮兒,還在這說風涼話!你要真覺得內疚就去水裡替我的妮兒受苦,還她一條命!」

  楚白聞言擰了擰眉,竟像是真的在考慮王秀娟的提議,但就是白蘇蘇以為他要答應的時候,卻見他很堅定的搖了搖頭:「抱歉,恕我不能答應您的這個請求,我是家中的長孫,肩負傳承家族的重擔,在生下繼承人之前,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白蘇蘇差點因為每忍住笑了出來,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在認真考慮這種問題,果然這種大少爺的思維邏輯是正常人猜不透的。

  她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那你打算怎麼樣?你大老遠的跑到這來,不可能就是為了說幾句漂亮話,丟下這些禮物就走了吧?」

  楚白立即辯駁道:「當然不是!我打算留在榕樹村,雖然我不能把命賠給他們,但我可以賠給他們一個兒子,以後我就以他們兒子的身份留在這,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替張妮兒盡為人子女應盡的義務!」

  白蘇蘇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可真是個人才,照你的意思是,張家人非但不能殺你報仇,還得把你當親生兒子養著,管你吃管你喝?」

  楚白有些不悅的辯駁道:「我說過了,我會照顧他們的!」

  白蘇蘇不客氣的嘲笑道:「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扛,風一吹就倒,自己都要人照顧,你拿什麼照顧別人?該不會是嘴上說說,其實就是站在邊上指揮,讓你這些個手下幫你做吧?」

  楚白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但白蘇蘇從他的表情上已經看出,他就是這麼打算了。

  她笑了一聲,毫不留情的道:「我勸你還是省省吧,我們鄉下地方可受不起你這大少爺做派,張家連著辦兩場喪事已經很煩了,你帶這麼人在他們夫妻倆眼前晃悠,還讓不讓人好好過日子了?再說你這些人留下來吃哪?住哪?」

  楚白道:「我聽說這山上有一座道觀。」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白蘇蘇打斷了:「我們道觀是清靜之地,不喜歡外人打擾,你要是存的這個心思,我勸你還是趁早出村吧,說不定還能在鎮上找到落腳的地方。我敢保證,這榕樹村沒有人會收留你們,誰要敢,我讓張妮兒晚上去他們家!」

  先前還圍觀的村民還留著幾個膽子大的沒走,聽到白蘇蘇的話忙不迭的跑了,不多時就把白蘇蘇的話傳了個人盡皆知。

  張長富這會兒已經冷靜了下來,他心中知道此事的始作俑者是張文兵,他要找人償命就找這個害了自己閨女和親娘的堂兄,這楚白雖然可恨,但不知者不罪,他還不至於把氣撒在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身上。

  但要要讓他就此原諒楚白,卻是不可能的,冷冷的望了這群人一眼,他沉聲道:「你們走吧!把你們的東西全拿走,我們不需要!我們只有妮兒一個女兒,誰都別想替代她!你以後不要再來了,不然的話別怪我手上的火銃不講情面!」

  楚白咬著牙,看了看張長富和王秀娟,又看了看白蘇蘇,轉頭朝王伯和幾個軍裝男人道:「你們回去吧,我一個人留在這就行了,我是來贖罪的,不是來享受的,不需要你們跟著我,你們和爺爺說,等開學的時候我會回去,到時候讓他派人來接我,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白蘇蘇只是覺得這楚白腦子有些問題的話,那現在她基本可以確實他腦子缺根筋了。

  這小子根本聽不懂人話啊!

  張長富根本不相信這種城裡來的富家少爺說的話,冷笑了一聲:「隨你們,只是別在我的院子裡,滾滾滾,都給老子滾出去!」

  說著拿著火銃把院子裡的人全都清了出去,然後拉起王秀娟的手一起把院門關了,再也不理外面的動靜。

  楚家的人見狀皆是面露難色,紛紛把目光落在白蘇蘇的身上。

  白蘇蘇擺了擺手道:「你們別看著我,我白蘇蘇一言九鼎,說過不會收留你們就一定不會收留你們。」說著她打了哈欠,抬頭看看快要下山的太陽道:「天色也不早了,貧道要回去做晚課了,妮兒,我們走!」

  說著一人一鬼不理會楚家人的臉色,悠然自得的離去了。

  楚白望著白蘇蘇離去的背影,有些倔強的抿了抿唇,撲通一下跪在了張家的門口。

  他這一舉動把王伯嚇了一跳,忙去扶他:「公子!快起來,這怎麼使得啊?這地上涼,您身子虛,怎麼受的了這個?」

  楚白卻是一下拂開了他的手道:「王伯,我說過要留在張家贖罪,不達到目的我是不會罷休的,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們無關,你們走吧!」

  王伯道:「這怎麼使得啊!老爺吩咐我們要好好照看公子,要是被老爺知道了,會怪罪我們的!」

  楚白怒目一橫,清澈的眸子裡顯出一絲不容置疑的霸氣:「你們怕爺爺怪罪,難道就不怕我動怒嗎?馬上給我收拾行李回京城!我這裡不用你們伺候!」

  王伯聞言心裡犯了難,他心裡清楚自家的這位公子雖然年紀小,看起來柔弱,但骨子裡倔強的很,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自家若是執意不肯走,只怕他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再三躊躇之下還是嘆了口氣,抬手招呼了幾個手下遠遠的撤回了車上。

  幾個手下為難的看著王伯:「王管家,咱們就這麼走了?留公子一個人在這?老太爺知道了還不得扒了咱們的皮啊?」

  王伯瞪了他們一眼:「叫你二傻你還真是個二傻,我那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咱們偷偷躲在村子外面別讓人瞧見,你們幾個輪流盯著公子。現在先留下一個人,其他人先跟我去找落腳的地點……」

  說到這,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不知道今天晚上的晚飯有沒有著落。」

  村里人當真怕了白蘇蘇那句話,深怕張妮兒晚上上他們家去,一個個都跟躲瘟疫一樣,一戶敢收留他們的人家都沒有,幸好他們來的時候帶了些食物和水,幾個人對付著吃了一頓晚飯。

  但車上都是青壯小伙子,這點餅乾麵包哪夠吃?才吃下去沒多久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臨到換崗的時候,那一直盯著楚白的小伙子道:「咱們晚上吃什麼呀?蹲了半天餓死我了。」

  幾人有些愧疚的看著他,面露難色的道:「吃完了……」

  「什麼!」那人驚叫一聲:「吃完了?你們幾個還是不是人?哄著老子去站崗,自個兒把乾糧全吃了?」

  幾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訕笑,撓著腦袋不說話。

  那人眼見眾人這麼厚臉皮的樣子,罵了句髒話,拿樹枝削了根叉子到小溪邊摸魚去了。